寧遠眸子閃爍。
竟然是個活物,聽這口氣,來頭似乎還不???
他往后挪了幾步,點點頭:“沒問題,不過我也有條件?!?p> “講?!?p> “你只有一次開口的機會。”
他沒有多作解釋,相信對方能明白話中之意。
一次機會,意味著一但談崩了,將徹底撕破臉。
如此一來,對方想要耍心眼就得再三掂量了。
當然,寧遠還存了一點小心思。
通過觀察人臉的反應(yīng),能大致判斷其對自己的需求程度。
人臉深深看了寧遠一眼,閉起眸子沉思片刻,遂又睜開來:“既然本座說了做一筆交易,自然是帶著誠意,你這話說與不說都沒關(guān)系?!?p> “如此說,這一點達成共識了?”寧遠問道。
人頭不說話,表示默認。
“既然如此,不介意先來段自我介紹吧?”
人頭似是被冒犯到,冷‘哼‘一聲:“關(guān)于本座的身份,不能多講,你只需要知道本座已活了一千三百多年既可?!?p> 寧遠臉上毫不掩飾地顯出一絲詫異。
一千三百多年,論及壽元,只有元嬰期才能活這么久吧?
難不成對方還是個元嬰老怪?
人頭對他的詫異很是滿意,繼續(xù)道:
“本座可以給出你意想不到的好處,功法、丹方、各種術(shù)法,乃至陣法。”
他頓了頓,語氣里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味道:“上述范圍內(nèi)你任選一項,交易成不成,都當是本座賜你的見面禮?!?p> “還有這等好事?”
人頭表情不悅。
當年接觸阿紅,他可是全程高冷端莊,連鼻響都懶得多打一個。
此時主動示好,沒想到反被譏諷!
“你要是不要?本座也只說這一遍!”人頭把氣咽回肚子。
如此做派若是阿紅泉下有知,只怕要被氣得再活過來。
“要要要!就選術(shù)法吧,加個限定如何?魂系?!?p> “再簡單不過……你說什么??。 ?p> 人頭猛的瞪圓了眼。
魂系?
什么鬼玩意!
詞匯是寧遠自己編的,但人頭還真領(lǐng)會到了其中意圖。
他仔仔細細打量寧遠好幾眼:“小娃,你莫不是在開玩笑?”
“沒有?還是不知道?”
“你還真是無知者無畏,你可知曉早在上一紀元,涉及魂體的術(shù)法便已失傳?本座便是有,憑什么給你?換一門!”
寧遠點點頭:“不如你自己看著給吧,說了只怕又傷你自尊?!?p> 人頭氣急,何曾受到過這般折辱。
它冷笑道:“本座豈非言而無信之人,除了你那勞什子魂系,其它的隨便挑!”
“唔……那就雷系吧,再沒有就算了?!?p> “……”
人頭陷入良久的沉默。
某一瞬間,它甚至懷疑自己腦子壞了,會主動和寧遠牽扯上因果,實在是失策啊。
他很想來一句交易取消。
只可惜開弓沒有回頭箭,它想一別兩寬,對方未必愿意‘高抬貴手‘。
更何況在一介小輩面前服軟,它丟不起那人。
“小娃,你可真讓本座大開眼界啊!”人頭冷笑一聲,道:
“雷法還真難不倒本座,但你不過區(qū)區(qū)雜靈根,本座能給,你能學么?”
“能不能學是我的事?!?p> “也罷,你且上前,將手指遞過來,老夫用神識渡你一點靈念?!?p> 寧遠怎么可能上前。
本就只是試探對方而已,壓根沒報了天上掉餡餅的打算。
他搖搖頭,取出一枚玉簡:“不急不急,你將術(shù)法刻入玉簡之中,我再修習不遲?!?p> 人頭臉上的不悅已是到了極點。
寧遠自是管不著這些,打量著它,目光遂又落在其背后的黃色皮紙上。
乍一看像整張人臉皮,其實并非如此,人臉只占據(jù)了七成左右的面積,二者并非渾然一體。
倒更像是寄居關(guān)系。
寧遠上一次模擬才體驗過魂修,此方面也算得上見多識廣。
“小娃!說說交易!本座可以給你上述所說的一切,除此之外,修行界險惡萬分,有本座為你排憂解難,修行之路定然更加穩(wěn)妥,以你的資質(zhì),結(jié)丹也未嘗不可能!”
這番話句句在理,充滿了誘惑。
換作尋常人只怕已被說服。
寧遠臉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反問道:“你需要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一個承諾?!?p> 人臉直接道:“本座早年受敵家偷襲,元氣大傷,一身本領(lǐng)十不存一,更是需要大量血食以凝聚神魂。也不瞞你,阿紅與本座的交易便涉及血食,作為回報,本座賜予她改良術(shù)法,乃至群發(fā)之術(shù)?!?p> “人類精血?”
“高階妖獸也行?!?p> 寧遠眸子閃了閃,突然道:“我對符箓之道很感興趣,你若擅長此道,未嘗不能談一談?!?p> “符道?繪符還是施符?”
“兼有?!?p> 人臉有尷尬之色一閃而逝:“本座也不誆你,當年最不擅符道……”
“……還沒說完,本座不需要你提供血食,但你得承諾,將來幫我尋一具能夠奪舍的肉身?!?p> “若是尋不到呢?”
“盡力即可。說實話,你與阿紅不同,心思縝密,進退有度,本座觀你不像是仙緣淺薄之人。你的一句承諾,便是十個阿紅也換不來。”
人臉語氣相當誠懇,其中那絲高高在上的意味也少了許多。
僅憑一個承諾就能換各種修行資源,還不用違背本性,說是白送也不為過了。
寧遠心底多少有些驚嘆。
這家伙若是投胎到前世,不去搞天使投資都對不起這番覺悟。
他點點頭:“條件優(yōu)厚,沒有拒絕的道理……”
“只是我心底還有一個疑問,你能為我解惑嗎?”
人臉眨眨眼:“但說無妨,既已開誠布公,本座也沒什么好瞞你的。”
寧遠指了指人臉:“你臉下面的皮紙,有何神異之處?”
“皮紙?你在說什么?本座聽不懂。”
“聽不懂嗎?”
寧遠突然笑道:“之前半個時辰來,每當我仔細觀察你的時候,總會被你用話語牽扯住注意力,你在害怕我發(fā)現(xiàn)什么?”
“……一派胡言!本座豈會怕你?你若是存心戲弄,這交易不做也罷!”
“交易取消?”
寧遠說著,手掌翻覆,取出一枚黝黑泛青的銅鐘。
鐘柄彎曲似羊角,鐘身銘文似鬼符。
“不做也罷……等等,你拿著什么東西??!”
人臉發(fā)出極度恐懼的驚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