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觀察片刻,發(fā)覺水蛇術(shù)實則沒有想象中的可怕。
它之所以能給陣法屏障帶來如此的大的壓力,更多是因為那腐蝕性的霧氣。
大量霧氣積累,導(dǎo)致了質(zhì)變。
若是正常斗法時,此術(shù)容易被閃躲不說,彌漫的霧氣一陣風(fēng)或者一把火便能解決。
很難將威力發(fā)揮到中階之上。
這樣一來才說得通。
當(dāng)然,寧遠心底也還是存了好奇的。
對方為何能夠一次性施放如此多道水蛇?
或許就借助了某種秘法,某種道體,又或者是某種法器?
想到這里,寧遠眸子閃爍,思緒活絡(luò)起來。
他望著光芒驟亮的屏障,看起來岌岌可危,實則離被攻破還有遙遠的距離。
或許,可以換種方法。
……
洞府外。
眾人屏住呼吸,被阿紅一手群蛇術(shù)法震得心驚膽戰(zhàn)。
王謝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此時,一陣沉悶的摩擦聲響起。
石門緩緩滑開。
寧遠立在門后,他面容被激蕩的明黃色漣漪遮掩,看不清楚表情。
但這個關(guān)頭出現(xiàn),氣勢首先便落在下乘。
他是無力支撐,準(zhǔn)備服輸嗎?
眾人幾乎都是差不多的想法。
“不如進洞府一敘?你若能說服我,不用強迫,圣卵我自行服下?!?p> 寧遠的聲音透過陣法傳了出來。
似是為了展現(xiàn)誠意,他揮動陣旗,將屏障破開了一道僅夠一人通過的裂隙。
“還真是繳械投降了……”有人‘嘿‘了一聲。
“何以見得?”
“都入洞一敘了,你說呢?”說話之人擠眉弄眼,做了個‘你懂得‘的表情。
“可惜了,年少輕狂,我要能買得起這陣旗,何必出來吃苦頭?!?p> “陣旗,你覺得他還能留得住嗎?敢把阿紅請進去,底褲只怕都要被扒干凈。”
王謝站在一旁聽著,心緒復(fù)雜難言。
想到阿紅之前的做人皮玩偶的言辭,他替寧遠心底發(fā)寒。
師弟不能出事!
在場之人,只有他最清楚,寧遠乃是和千符峰王長老都有牽涉的存在。
以符堂對師弟的‘殷勤‘來看,一但其出了事,勢必引來極其嚴格的調(diào)查,屆時在場之人有幾位脫得了干系!
更何況,于情而言,他也不想看到寧遠出事。
眼見阿紅放下雙臂,中止了術(shù)法,似是對寧遠的提議頗為意動,王謝趕緊開口。
“師弟是宗內(nèi)符峰器重之人,讓我去勸,相信他會愿意服下圣卵!”
王謝心里也沒底,但此時形勢比人強。
“符峰?”
阿紅轉(zhuǎn)回頭來。
“胡言亂語,區(qū)區(qū)練氣一層修士,怎么可能和符峰扯上關(guān)系?何況他若真是符峰之人,又何必下山駐守?”
有人一陣見血道。
阿紅嬌笑:“還是各位老爺疼愛奴家,不忍哄騙?!?p> 說完,她不再搭理王謝,眼波流轉(zhuǎn)著向?qū)庍h走去。
行至陣法前,阿紅頓住腳步,取了一道淡金色符箓出來,正是她今日一早用來抵擋眾人術(shù)法的那一枚。
別看她表情上不甚在意。
但心底可半分未曾松懈。
阿紅抬眸,就見寧遠正站在洞府的陰影下,平靜地看著自己。
她‘咯咯‘笑著,走進屏障之中。
光壁自行合攏,消失不見。
看著近在咫尺的寧遠,阿紅眸中閃過一抹異色:“小相公,奴家這就進洞來了?!?p> 她邁開步子,似是做客之人般,熱情而真誠。
然而下一刻,她袖袍揮動間……
三枚寒光四溢的冰針激射而出!
鐸鐸鐸!
冰針扎入石壁,落了個空。
卻是寧遠提前一步,消失在洞中。
有意思!
想玩請君入甕的把戲嗎?
阿紅眼睛瞇了起來,神情愈發(fā)嬌艷,她扭著水蛇般的腰肢,大刺刺走進洞中。
剛進來,便覺視線一暗,但還不到目不視物的程度。
緊接著,摩擦聲響起,石門關(guān)閉,將兩人徹底隔絕在眾人視線之外。
沒迎來想象中的襲擊,阿紅稍感意外。
她不急不忙打量幾眼。
只見寧遠站在石室另一頭,依舊保持著先前的距離。
此內(nèi)空間遠算不上寬闊,動起手來,再想騰挪閃避就沒那么輕松了。
區(qū)區(qū)練氣一層弟子……
還能有何依仗?
這一刻,阿紅真覺得對方有心服軟。
只不過晚了……
她紅唇挑了起來。
和料想得差不多,對面寧遠突然舉起雙手,開口道:“我可以認輸,但是我想先和你談?wù)?!?p> “哦?想和姐姐深入交流么?”
“第一個問題,也不算問題,我是頭羊,對吧!”
寧遠的第一句話就讓阿紅吃了一驚。
她眼睛瞇了起來:“奴家聽不懂呢……“
“那行,第二個問題,你體內(nèi)應(yīng)是也有圣卵吧,你的丫鬟何在?還是說你在扮演著丫鬟的角色?“
這句話一出來,阿紅頓時一個激靈。
她望著寧遠的眼神完全變了!
如果說第一問還只是停留于表象,那么這一問已經(jīng)觸及阿紅心底的禁忌之地。
她第一反應(yīng)是有人告了密。
然而轉(zhuǎn)念一想,兩個問題并非無跡可尋。
只不過處在常人思維的盲區(qū)之中,難以被考量到。
此人屬實聰明機警到了極點!
難怪姓張的賤人也吃了癟。
阿紅心底驚嘆之余,同時生出強烈的妒忌感。
她清楚自己的表情已經(jīng)等同于做出回答,在這樣的人面前,聊天是件相當(dāng)愚蠢的事。
想到此處,她不打算再給對方張口的機會。
她抬手便要施術(shù)。
就在此時,余光里,只見寧遠手中握了一桿陣旗,似是料到她的打算般,展臂一揮。
隨著動作,場景變幻。
她仿佛從石室來到了開闊的黃沙之地,一頭頭磐牛虛影在周遭蓄勢待發(fā)。
“第三個問題,準(zhǔn)確說是提議……”
寧遠的聲音好似從天際傳來一般,回蕩不息。
“取出王謝體內(nèi)的圣卵,自此之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當(dāng)作無事發(fā)生?!?p> 好大的口氣!
阿紅笑道:“奴家要是說不呢?”
“沒關(guān)系,你還有一次回答的機會,很快?!?p> 阿紅氣急而笑。
她從胸口雙峰之間取出一方青囊,翻開,其內(nèi)是長短粗細不一的銀針。
塵土飛揚,磐牛撞了過來,卻是陷在她周身的金芒之中。
她一手一把,將銀針扎于一穴位之中。
下一刻,大量靈氣從她渾身氣孔間逸散出來,整個人宛若化作一根燃香。
她沒有墨跡,借著靈符的庇護,徑直念訣施展群蛇之術(shù)。
一縷縷靈氣在她手指嘴唇間來回穿梭,掐訣的速度竟是大幅度提升。
靈壓同樣強了一籌不止。
術(shù)成之際。
阿紅紅唇翹起一抹弧度。
她腦海中已是想到,術(shù)法之下,幻陣被擊成四散飛舞的碎片、寧遠跪地求饒,被扒皮剔骨制成玩偶的畫面。
就在此時,腳下沙地變得炙熱難言。
一道喧騰的赤色紅焰噴薄而出。
貓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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