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荔說著,直往白奕臉上看,但她眼里的閃躲和遲疑,讓江荔心中不免一慌。
白奕哥哥的事情,她雖然不清楚,但是以她對霍資昭的了解,這件事恐怕有詐。
“無論如何,他幫了我,他還說,會幫我調(diào)查我哥的事?!?p> 從劉警官那里,白奕沒有得到幫助,現(xiàn)在,她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霍資昭身上。
“所以,你愿意相信他是嗎?”江荔擰眉,張了張嘴,只憋出這一句話。
她沒有想到,白奕對霍資昭的態(tài)度轉變得這樣快。
白奕眼里情緒復雜,這才抬眸來看她。
“我也說不清楚,但是我現(xiàn)在沒有別的選擇?!?p> 她說完卻是一頓,眼里涌出試探與請求,“江荔,我上次說的那件事,你考慮得怎么樣?”
上次她說,通過引開霍資昭,然后趁機去他家里找證據(jù)。
如果一舉成功,那就可以直接扳倒霍資昭,兩人共同的目的就達到了。
但是,白奕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確定,那件事到底該相信誰。
“沒有這么簡單,白奕,我們能想到,霍資昭也會想到,就怕到時候事情沒有辦成,我們倒陷入危險的境地。”
江荔與她分析了,就算是拿到了證據(jù),也不能保證霍資昭就得到應有的懲罰。
“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有沒有騙我。”白奕眸色一轉。
她想到了那次霍資昭喝醉,她眼見著就要找到書房去。
白奕懷疑,那間書房有她想要的答案。
如果能夠找到當年哥哥被害的線索,那自然好,如果找不到,也好另做打算。
“不行,白奕,這樣太冒險。”江荔一頓,再次看向她,“你以前可不是這樣?!?p> 在江荔眼中,白奕的勇敢和謹慎,她是遠遠不及的。
可如今,她表現(xiàn)得太莽撞,完全不顧后果似的。
“不會的,江荔,上一次霍資昭不是都放過你了?他不會對你怎么樣,而且有劉警官在,他不敢做什么的!”
白奕知道那次在爛尾樓的事,從雷哥的口中打聽到,在最后關頭,霍資昭留下了她。
江荔心中一突,臉上笑帶著苦澀和質(zhì)疑,情緒開始控制不住,“他不敢做什么?我爸被他的人打進醫(yī)院,我也一直在他的監(jiān)視之下過活,拿我家人朋友的性命威脅我,利用我得到蘇氏的商業(yè)機密,你說,他還有什么不敢做的?”
她情緒已然失控,白奕閉了閉眼,又睜開,往她臉上看去。
“你難道就不覺得,他對你,好像不簡單?”
從上次知道霍資昭要對她動手,她就開始注意,并且暗自去打聽,琢磨了霍資昭為什么突然想殺她的原因,便有了這個猜測。
“什么不簡單?我沒有聽懂?!苯髷Q眉,與她對視。
白奕看著她,竟有一絲出神。
從第一次見她,只覺得這個女人除了長相出眾,沒什么亮點。
可相處久了,覺得她骨子里有十足的韌勁兒,那雙清澈靈動的眸子里,藏著一股力。
男人擁有天生的征服欲,不可避免,她猜測,即便是霍資昭,也不例外。
“他那次為什么突然要殺你,最后卻又放了你?”白奕緊緊地看著她。
江荔秀眉更是一蹙,“因為他……”
“利用價值嗎?”她打斷,“那他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怎么不覺得你還有利用價值?偏偏是在最后才想起?”
白奕索性點明,“他應該是喜歡上你了,但不得不控制自己的感情,殺了你,就是最好的選擇,只是在最后沒有下得去手?!?p> 江荔生生一怔,沉默片刻,有些難以置信,“白奕,你到底怎么了?”
她知道她最近的情緒有些不對,沒想到,卻是這樣讓她匪夷所思,說的話一句比一句不著調(diào)。
“相信我,不要當我在開玩笑?!?p> 白奕神情嚴肅,話題突然一轉,“如果他真在意你,你倒可以走我這一條路。”
江荔意識到,她之前所說的,接近霍資昭獲取證據(jù)這件事。
“不,不會?!?p> 她神情恍惚,下意識想到酒會那天,霍資昭貼在她耳邊說有監(jiān)聽,雙手卻緊緊地將她抱在懷里。
江荔當時也是意識模糊,并沒有察覺到有什么問題。
她端起咖啡,送到嘴邊,手卻是忍不住發(fā)抖,失神抿了一口,只覺得苦澀得厲害,索性立馬放下。
“江荔,我來就是想告訴你,希望你可以幫我這個忙,當然,如果你能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一舉兩得。”
白奕的意思很清楚,她想去引開霍資昭,然后江荔趁此機會去霍家別墅,到霍資昭的書房看看,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既然是證據(jù),他不可能留下來。”江荔不過轉眸,“白奕,事情沒有你想的那樣簡單?!?p> 她真是不明白,再怎么不濟,白奕怎會想出這樣硬碰硬的辦法,實在不是她的做事風格。
她斂眸,神色有些變了,“江小姐,你之前答應過我,現(xiàn)在卻又是這個說辭?!?p> 江荔的確答應過,但是現(xiàn)在情況有變,本就是如履薄冰,再這樣冒險行事,恐怕到頭來不僅事情沒有辦成,倒給不少人惹出禍事來。
“對不起,我也是考慮到多方面的問題,我也不想讓你冒險。”
“因為我嗎?我不怕,倒是江小姐,連這點勇氣都沒有?!卑邹日f著,已經(jīng)站起身來,拿起了挎包。
“我自己想辦法,我哥的事情,我早晚會弄清楚。”
江荔眼見著她走到服務臺買了單,揚長而去。
這件事之后,江荔左思右想,心里的愧疚更深。
因為父親的事情連累到她,而現(xiàn)在卻畏首畏尾,不肯幫人家。
但是,她的顧慮沒有任何問題,白奕的計劃無疑是以卵擊石。
除夕之夜,萬家燈火。
黔州市迎來新年之后,便漸漸送走了寒冬。
江荔素來不喜歡冬季,不光是體質(zhì)怕冷,還因為冬季沉悶,沒有生機。
年假已經(jīng)結束,她迎著清晨淡淡暖陽,出了門。
“在想什么?”
她看著車窗外的景致,竟是出了神。
聞聲轉眸,立馬觸上蘇懷清溫柔帶笑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