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上山打獵

　　天還沒亮的時候，暮青就動身去書院了，身上帶著妹妹給他準(zhǔn)備好的小魚干。

　　整個平安村還沉睡著，暮青行走在鄉(xiāng)間小道上，單薄的背影，添了幾分寂寥和孤獨(dú)，挺直的脊背卻又透著少年的堅韌和固執(zhí)。

　　借著微弱的月光和熹微的星光，暮老頭已經(jīng)開始在院子里忙碌起來，過不幾天，就是萬里鄉(xiāng)逢大集的日子，他得趕在逢大集之前多編些籮筐出來，拿到集上去賣。

　　破竹、烤色、去節(jié)、分層、定色、刮平、劃絲、抽勻等十幾道工序，全部手工操作，暮老頭做的全神貫注，連暮離什么時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暮離嘴里叼著塊雜面餅子，紅薯面跟玉米面混合在一起之后，雜面餅子顯得有點(diǎn)發(fā)黑。

　　這條上山的小路她走了無數(shù)次，路兩邊的稻谷黃金燦燦的，直通向山腳下，暮離愉快地想，再過個幾日稻谷就可以收獲了，到時候她家就有了新米可以吃啦。

　　她抬手遮住炙熱的陽光，瞇著眼看向太陽，希望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大晴天，陰天也行，可千萬不能下雨，下雨也不要連著下，否則她家飽滿的大米粒們可就要倒霉了。

　　思緒一轉(zhuǎn)，暮離又想到娘的藥只夠吃今兒一天的了，她暗暗發(fā)下宏愿，決定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多打些獵物回來，去集上賣了換些銀子給娘買藥吃。

　　這么想著，暮離加快了腳步。

　　出了平安村后，沒走多遠(yuǎn)，一輛滿載著箱箱柜柜的馬車跟她擦肩而過，車上坐著一男一女，朝著平安村而去，暮離只匆匆一瞥后便沒再留意，繼續(xù)向著大山走近。

　　到了山上，找到小動物的行進(jìn)路線之后，暮離就開始設(shè)置陷阱，她采用的是最原始的繩套陷阱，俗稱吊脖套。

　　不一會兒，她就設(shè)置好了七八個陷阱。

　　忙完這些，時間尚且還早，暮離也沒有閑著，她剛才進(jìn)山的時候，就看見斜坡上長了一棵桑葚樹，桑葚樹全身都是寶，不僅果實(shí)可以食用，葉子和樹根樹皮同樣可以食用。

　　葉子無論老嫩，都可以焯熟后涼拌；樹皮炒干后磨成桑葚面也能食用。

　　書上還記載桑葚性甘、酸，可用于心悸失眠、頭暈?zāi)垦?、發(fā)熱惡寒、目暗耳鳴等癥狀。

　　她娘最近就有些心悸失眠，頭暈?zāi)垦！?p>　　再加上七月，正是吃桑葚果的時候，酸酸甜甜的桑葚果可好吃了，不僅可以拿來直接吃，還可以用桑葚果釀酒煮粥，暮離當(dāng)然不可能錯過這次機(jī)會啦。

　　從背簍里拿出事先準(zhǔn)備好的籮筐就往斜坡上的桑葚樹那趕，桑葚樹周圍長滿了參天大樹，樹底下一片陰涼，但因?yàn)樯］貥溟L在了向陽的地方，沒有被這些參天大樹遮擋住陽光，所以樹上的果子得到了充足的日照，結(jié)的特別好。

　　樹不算高，也不算粗壯，雙臂正好能夠抱完，暮離把籮筐往臂彎上一挎，用力一躍，就往樹上爬。

　　她爬樹的動作特別熟練，而且迅速，一看就是個行家，從小沒少爬過樹。

　　不一會兒，她就爬到了第一個分叉點(diǎn)。

　　暮離小心翼翼地抬起一只腳，跨坐在樹杈上，斑駁的樹影照射在她的頭頂，臉上，以及身上。

　　暮離坐的位置，透過層層樹葉，恰巧能看見山腳下的平安村。

　　清凌河從山腳下蜿蜒流淌，陽光照射下，泛著波光粼粼，山腳下蔥郁的綠色，金黃的稻谷，構(gòu)成了一幅美妙的山間風(fēng)景畫。

　　夏風(fēng)拂過，樹枝隨風(fēng)晃動，暮離的身子也跟著輕微搖晃，山雖不高，但終究還是在山上，暮離的心隨著一陣陣的風(fēng)也跟著提了起來。

　　等風(fēng)停了，她抓緊樹枝，伸長著手，小心翼翼地去夠樹上的果子。

　　手能所到之處的果子全被她摘進(jìn)了籮筐里。

　　一抬眸，發(fā)現(xiàn)頭頂?shù)男鄙戏浇Y(jié)滿了一個個飽滿的桑葚果，暮離看得心動，她試著伸長手臂，再伸長手臂，可就是夠不到，暮離不是沒有想過站起來去夠，可那太危險了。

　　山底下雖然不是懸崖，可掉下去也會丟了半條命。

　　暮離最后只能作罷。

　　她又摘了不少樹葉，把籮筐裝得滿當(dāng)當(dāng)?shù)牟畔聛怼?p>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上樹也是這個道理。

　　暮離把籮筐小心翼翼地掛在臂彎，小心翼翼地往下禿嚕，風(fēng)把桑葚樹吹彎了腰，暮離緊緊地抱住樹身不敢動彈，等風(fēng)過了，才繼續(xù)蝸牛似的往下禿嚕。

　　有不少桑葚果因?yàn)榛j筐傾斜掉了下去，暮離心疼不已。

　　那可是她辛辛苦苦摘的呢。

　　腳一沾地，暮離就彎腰撿桑葚果，凡是她能看見的全都撿了起來。

　　弄完這些，暮離拎著籮筐就往設(shè)置好的陷阱地點(diǎn)走。

　　暮離隱隱有些期待，她弄了七八個陷阱，應(yīng)該會上鉤一半吧？這么想著，暮離腳下的步伐都?xì)g快起來。

　　她來到第一個陷阱地點(diǎn)，吊脖套完好無損。

　　第二個也空蕩蕩的。

　　第三個吊脖套是發(fā)揮了作用，可是沒有抓到小動物。

　　暮離有點(diǎn)郁悶，一路走過去，打算去看看其他幾個陷阱，人還沒有走近，她就聽見了幾聲“咕咕”的尖叫聲。

　　暮離“嗷”的一聲飛跑過去，一只野雞被陷阱套住了脖子正在拼命地掙扎，旁邊的地上躺著幾只雞毛。

　　暮離趕緊把野雞從繩套里拿出來，免得待會兒再被吊死了，她剛把野雞的雙腳給捆住，緊接著像是有共鳴似的，四面八方都響起了雞叫聲，她把野雞往背簍里一扔，連忙飛跑過去。

　　然后她看見好幾只野雞都在奮力地掙扎，撲棱著翅膀。

　　發(fā)財了，發(fā)財了。

　　暮離兩眼放出狼光，渾身都在亢奮，她如過境的龍卷風(fēng)，風(fēng)卷殘云般把所有的野雞都捆好扔進(jìn)背簍里，那動作麻溜得不行。

　　數(shù)了數(shù)，一共三只野雞，她可聽說了酒樓飯館急缺這些野味，而且收購的價錢還不低哩，按照市場價一斤十文的價錢賣給酒樓飯館的話，三只野雞大概六斤左右，這一趟下來就能賺個六十文錢。

　　想到能賺這么多銀子，又意外地收獲了不少桑葚果，曲起右手食指，暮離十分得意地蹭了下自己的鼻頭，背著沉甸甸的背簍，心滿意足地下山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