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野很煩躁的撕開自己手中的煙盒,里面的錫紙亮的晃眼睛,他猛地把那錫紙抽出來,揉成一團,丟在地上。
緊接著,他不是很熟練的抽出一根香煙,學(xué)著電視里大人的模樣,用食指和中指把煙夾起來,隨后點燃。
咋回事?怎么沒味道?
劉野猛地看向自己手中的煙,隨后罵道:“媽的,點反了?!?p> 他狠狠的把煙摔在地上,用腳狠狠的踩了踩。
隨后,他又瞄向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時針指向六,分針指向二十八。
現(xiàn)在是六點二十八分了,再有兩分鐘,那該死的李先生就該從他的屋子里出來了,那該死的巡捕房就該離開這里去其他地方巡邏了。
他不會錯的,他觀察李先生好久了,李先生每天下午六點三十分必定會從屋子里出來,隨后去忙一些自己的事情。
忙什么呢?這不是劉野關(guān)心的事情,總之李先生會在七點三十分準時回來。
這中間的一個小時,劉野能夠有充足的時間開鎖、上樓、翻箱倒柜。最終,他能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時,對面宅子的門被打開了,李先生正從里面走出來。
劉野趕緊用報紙擋住自己的臉,畢竟李先生是劉野的老師,這要是給李先生看見,劉野的計劃就落空了。
看著李先生逐漸遠去的身影,劉野罵道:“敢拿走老子的東西,是我的,我一定要拿回來!”
他站起身,往對面的宅子走去。
接下來就很簡單了。
開鎖!上樓!翻箱倒柜!拿到東西!
對,就是這么簡單。
劉野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根鐵絲,那鐵絲跟著他的手不停的顫抖著,不知道劉野是興奮還是緊張。
這時,他不自覺地把手放在門把手上。
然而,那門把手卻隨著他手的用力而向下扭動。
然后,門被向內(nèi)推開了!
劉野愣住了,門沒鎖!
他趕緊又看了看李先生離去的方向,空蕩蕩的街道沒有一個人影。
奇了怪了,自己的老師莫非是教書教傻了?這年頭不太平呀,可不是戶不拾遺的年代呀!你這家伙敢不鎖門?
莫非,里面還有人?
不排除這種可能。
劉野大著膽子往里面探了探頭,試探性地喊道:
“李先生在家嗎?學(xué)生劉野前來拜訪?!?p> 整間屋子黑咕隆咚的,沒有一點人氣。
劉野的聲音在屋子里回蕩幾圈后,便沒了聲響。
沒有人回應(yīng)。
這家伙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蹊蹺,真他媽的蹊蹺!
要進去嗎?
劉野咽了咽口水。
這要是擱往常,他早跑了。
但是,老師沒收的是那個東西。
不行,那個東西必須拿到!
某個女孩的樣貌再次浮現(xiàn)在劉野腦海之中,那笑容是那般明媚。
于是,這家伙終于推開門,走了進去。
突然刮起一陣陰風(fēng)。
那木門看起來明明很嶄新,此時卻被風(fēng)吹出吱呀吱呀的聲音。伴隨那吱呀作響,木門也在劉野背后重重的關(guān)上。
這可把劉野嚇了一跳,他緊緊盯著那木門。
該不會,這門打不開了吧。
他試探性地推了推門,那門被往外推去。
這流氓少年松了口氣。
不過,他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可他卻想不出來。
不想了,這地方確實詭異的很,等把那東西拿到手,自己必須趕緊離開。
這樣想著,劉野已經(jīng)迅速的沖到了樓上。
為了方便此次行動,劉野已經(jīng)提前以拜訪的名義來過這座略帶歐美風(fēng)格的宅院,他對這里已經(jīng)極為熟悉!
樓上左拐的第一件屋子,是李先生的臥房。
李先生這個人很奇怪。
一般來講,大家都會在書房讀書寫作,不然書房就被廢置了。
然而,李先生卻真的把書房給廢置了,他只在自己的臥室讀書寫作。
他的臥室里堆滿了書。
本應(yīng)當(dāng)被用來放置書籍的書房,此刻卻只剩下一堆書架子。
而劉野被沒收的東西,正是一本書,書里面是他想要的照片。
所以,從臥房開始尋找,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于是,這家伙氣喘喘的沖進臥室,在一堆書籍中翻找起來。
只有一個小時,必須要快!
這時,樓下傳來大門被推開的聲音。
劉野的冷汗流了下來,他連忙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十五分鐘!僅僅過去了十五分鐘!李先生怎么回來了?
劉野欲哭無淚,他不能被抓到,他絕不能被抓到!被抓到了,那可是要被開除的!
“咚!
咚!
咚!”
樓梯上不斷傳來腳步聲,看來李先生已經(jīng)上樓了。
劉野慌張的四處張望,他瞄見了柜子。隨后,這少年小心翼翼的推開了柜門,躲了進去。
劉野開始放慢自己呼吸。
他開始安慰自己,沒準來者并不是李先生,來者也可能是李先生的家人。到時候,自己可以謊稱是李先生叫自己留在這里的。
然而,這個念頭被劉野迅速否定了。
李先生是個怪人。按理來講,這么大的屋宅,像李先生這樣的高薪酬者,怎么說也得雇幾個傭人才是。然而,整間屋宅一直只有李先生一個人居住。
就算自己拜訪了許多次,也從沒見過李先生的家人!
自己曾經(jīng)問過李先生原因,李先生笑而不語。
劉野恨恨的懊惱起來。
李先生怪!這宅子也怪!媽的,這真的是怪上加怪!
正當(dāng)他這樣想著的時候,臥室的門被推開了。
劉野順著柜子縫隙往外望去,他只能看到縫隙正對著的位置。
等到來者走到那位置,他定睛一看,這來者可不正是李先生!
媽的,絕不能被發(fā)現(xiàn)。
這樣想著,劉野的呼吸也開始輕了起來。
隨后,只見李先生往門的方向走去,緊接著傳來一聲關(guān)門聲。
呼,這老家伙終于走了。
“啪!”
柜子門突然被打開,李先生看著躲在里面的劉野,滿臉的疑惑。
他問道:“你是......”
劉野趕忙低下頭道歉:“先生,都是學(xué)生的錯,希望先生放過學(xué)生一馬!”
李先生的表情忽然舒展起來,他命令劉野坐到書桌旁的椅子上,自己則坐在床上,對劉野展開了批評教育。
劉野卻松了一口氣,李先生這樣罵他,看來是不會把事情捅到學(xué)校去。
畢竟,按照李先生的性格,他罵完后便不會再追究此事。
李先生罵著罵著,便開始數(shù)落起劉野的成績來。
“你的英文怎么這般差,怎么對的起我的教誨!”
劉野一愣,李先生是教的是國文呀。
這時,他突然聽見樓下傳來了推門聲,那聲音干脆利落,沒有吱呀的聲響。
劉野看向自己的腕表,那表鐘上的時間正好為七點三十分!
少年又突然想起了樓下的門,他明白了自己之前為何覺得詭異。
那門只能向內(nèi)推,而自己進入屋宅后,居然把門往外推了出去。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劉野猛地抬起頭,看向自己面前的人,質(zhì)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李先生一愣,問道:“你不是周阿文嗎?”
劉野驚的從椅子上坐起來,氣喘吁吁,滿頭冷汗。周阿文是他的同學(xué),看來這位“李先生”并不認得自己。
少年怒罵道:
“去你媽的周阿文,我是劉野,你不是李先生,你是誰?”
這時,臥室的門被推開了,推門者居然也是李先生。
兩個李先生都楞了一愣,隨后,他們一同望向劉野,臉上露出詭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