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的英雄會備受矚目,匯聚于此的江湖門派十之七八。
然而此刻,太平山頂大堂內(nèi)卻一片狼藉,大多數(shù)門派弟子倒在地上,為數(shù)不多的內(nèi)力強勁的江湖宗師也只能瞪眼癱在椅子上。
酒非好酒,宴無好宴,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龍寒與三前守目聯(lián)手設計的圈套之中。唯有一人幸免,就是此時正站在龍寒身后的東正派掌門東不移。
在場之人都沒有想到竟會有這么一遭突如其來。
冷風灌入大堂之中,日頭西斜,照的人影搖晃。
方才吃過酒食的群俠渾身無力,只得眼睜睜看到龍寒一行人進來。
除了龍寒與七劍影之外,還有一群身穿異服的人在堂外緊緊圍住。
龍寒蹲下身看著少林主持智和,似笑非笑“大師可曾想到接下來我該如何?”
智和閉上眼睛,嘆了一聲“阿彌陀佛”。他萬沒有想到手持祥云劍的龍寒怎么會有如此之舉。
龍寒轉(zhuǎn)頭望向碧劍山莊莊主譚天。譚天露出一絲苦笑,他仿佛已知道龍寒的來歷“你已登上盟主之位,為何還要如此?”
龍寒搖搖頭“你們認的只是這把祥云劍,不是我龍寒。倘若有一天這祥云劍不在了,我龍寒也便不是今日的龍寒了!”
身旁吳飛谷動彈不得,卻大聲嘶喊“你究竟想怎樣?使得如此卑鄙手段。有本事和爺爺真刀真槍大干一場!”
“哈哈哈!”龍寒大笑了幾聲?!皡秋w谷老英雄可真是一條性情好漢!不過你二十多年前可并非如今日這般坦率?!?p> 吳飛谷皺起眉頭看著龍寒。
龍寒又轉(zhuǎn)而對譚天說道:“二十年前,譚莊主的這把‘揚波’似乎也沒有揚起來”
譚天心中一動,說道:“龍寒,你到底是何來歷?盡在這里說些大家都聽不懂的話,大家都是直白之人,不妨敞亮些!”
龍寒瞇起眼,像是充滿無盡怒火,語氣卻異常冰冷:“龍寒的名號諸位雖未曾聽過,但想必龍向英這個名字大家都不陌生吧?!”
龍向英??!一眾人瞪大眼睛,都充滿驚異神色。
“阿彌陀佛!閣下原來是龍響英的子嗣!”智和聲音低沉,似乎回憶起陳年往事。
龍寒板著臉:“不錯,龍向英便是我父親!”他看向吳飛谷等人:“家父當年清白之名反而被諸位污蔑所做污濁之事,以至不清不白逼死。你們都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磊落漢子,卻暗地勾結。二十多年前我父之死與眾位都脫不了干系!”
譚天用盡內(nèi)力,依舊動不得分毫,臉色漲的青紫:“當年之事龍向英親口承認,至今……”
龍寒倉啷一聲拔出寶劍厲聲:“住口!此刻你們落到我龍寒手中,我想你們怎樣便得怎樣!今日龍某倒要討回個公道!”
智和開口:“那都是二十多年前之事了,龍施主何必耿耿于懷?此間數(shù)百條性命關系到整個武林的安危,施主休要魯莽行事!”
“哈哈哈……”龍寒近乎癲狂狀態(tài)“和尚你說的倒也輕巧!但我龍寒豈會如此善罷甘休?!莫說數(shù)百條性命,便是將你們?nèi)珰⒌?,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吳飛谷大聲問道:“你待要怎樣?”
龍寒握緊雙拳,眼神陰沉,他獰笑一聲:“笑遷兄,在臨死之前不妨讓你叔叔死個明白!”
吳飛谷看向侄子吳笑遷,瞪大眼睛。
“叔叔,你死后小侄便成了雪山派的掌門。您放心雪山派今后還是姓吳!”吳笑遷蒼白的臉似笑非笑,但看向吳飛谷卻沒有一絲憐憫之色。
“你……”吳飛谷被氣的說不出話來,只恨不得一掌將他打死。
龍寒緩緩開口說道:“你們以為這些年龍某拿到祥云劍為何久久不曾露面?江湖易主,各門各派同樣也需新人替舊人了。龍某早已與諸位的后輩聯(lián)合起來,就等的今天將你們這一群垂垂老矣的人一網(wǎng)打盡!”
譚天咆哮如雷:“呸!我女兒絕不會同你等狼狽為奸,碧劍山莊必報此仇!”
“哈哈,不錯!譚家千金想必不會理會我等。但我若拿了你的‘揚波’前去碧劍山莊,想必都不用我親自出手殺了令女?!饼埡寥徽f道:“如今一大半人都支持我龍某,剩下的一些人也就不足為懼怕!”
東不移走上前:“龍少俠何必與他們?nèi)绱藦U話!”
龍寒站起身長出一口氣,對身邊東不移說道“東前輩所言極是!”他又對手下人吩咐道:“甘愿俯首的先關在鐵石牢中,拿著他們的信物去收服各自所在的門派”龍寒又指了指范霜和南近秋“他們兩個暫時還有用!”
轉(zhuǎn)而又望向譚天、智和笑道:“剩下,像這樣的”龍寒手指吳飛谷:“趁早殺掉!”
龍寒居高臨下嗤笑一聲轉(zhuǎn)過身與七劍影走出大堂。
三前守目已迎了過來。龍寒高興笑言“多謝前輩相助了,龍寒感激萬分!”
三前守目搖手也笑道“不敢當不敢當,如此一來,龍俠客便穩(wěn)坐江湖之巔,可喜可賀!”
龍寒收起笑容,一字一句道“前輩這秘制毒藥可別用在我龍寒身上!”
三前守目閉口不言,神色尷尬。過了一會兩人同時放聲大笑。
此時天色已然黑了下來,一輪圓月將淡黃色的暗光灑向大地,山頂上一片森然景象。有人拿著火把為龍寒照亮,可他還是覺得氣氛有些怪異。
龍寒走到自己的房前停住腳步,忽的心中一緊。他看到自己的房門竟然是開著的!
火光倏的一搖,龍寒眼中的亮光一暗一明,眨眼間一條人影從屋內(nèi)掠出,身形極快!見此人身形異常敏捷,龍寒便知大事不妙!能讓他如此在意的恐怕只有屋中的那部祥云劍譜了。
祥云劍譜分為上下兩冊,龍寒隨身攜帶上半冊,而下半冊被他放入屋中。英雄會上眾人都是為的武林盟主而來,他們連龍寒的真實來歷都不知道,誰會來到此間偷盜劍譜呢?
龍寒來不及細想,急忙轉(zhuǎn)身追了出去,身后七劍影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也都跟在后面。
今日的云照往常厚重一些,浮浮蕩蕩之間,天上月光已被遮擋的嚴嚴實實。
而山間的密林之中更是見不到一絲光亮。
龍寒與前方那人輕功不相上下,半柱香的時間七劍影已然不見二人身影。但前方那人似乎不諳山間道路,身形頓頓挫挫。
龍寒一步三丈,瞬間飛到那人身后,雙手驟然探出,一掌擊向那人后心,另一只手成爪準備拿住那人肩頭。前方那人反應也是極快,黑暗之中他并不回頭,腰胸一挺往前彎曲不少,龍寒一掌并未打到他。而后這人仿佛后腦長了眼睛一般,將左肩一塌,泥鰍一樣滑出龍寒掌心。
那人身形被龍寒黏住,也并未著急再跑,而是反身手臂揮出直直戳向龍寒小腹。龍寒舉掌拍開那人胳膊,腦海中卻是將所識之人想了個遍。他反手抽劍,‘唰’的一聲,劍勢竟比掌快!
眼見祥云劍即將刺到。那人身上也帶著兵器,只見他的手一伸一展便用劍擋住龍寒的當空一刺。
眨眼間兩人互相擊出三五劍。那人向后縱出去老遠。
龍寒凝視前方,擰眉頓住身形。
濃云散開了三分,有一分月光直射林中,照在那人劍上又有半分絳紅躍入龍寒眼中。
“曲心畫?!”方才出劍之時龍寒隱約已經(jīng)猜出,此刻這赤血劍又極其容易分辨。
曲心畫收劍入鞘,鼓掌笑道:“好一個祥云劍!龍寒兄,你我又相見了!”
這時七劍影都追上前來,龍寒揚手止住他們,向曲心畫問道:“曲兄不是去尋求上乘武功,為何夜間又到了龍某的房間?”
曲心畫干干笑了幾聲“閣下殺了我的授業(yè)恩師,曲某一心向武,自然得在你這處拿些東西…”
這時龍寒已經(jīng)知道劍譜果真被曲心畫拿走了?!澳憧谥械氖跇I(yè)恩師莫非是譚天?”
“哈哈,我曲心畫雖然叛出師門,但對譚天還是有少許感恩之心的!我也不向龍寒兄尋仇了,這部劍譜索性借我看些時日。”曲心畫揚了揚手,轉(zhuǎn)身消失于黑暗之中。
“劍主?”七劍影問向龍寒。龍寒心知曲心畫此人放蕩不羈又性情多變,況且他拿走的劍譜乃是下半部,就算學去也無妨!
他招呼眾人回到山上。
三千守目知道后山發(fā)生事情,便上前詢問。
龍寒道:“區(qū)區(qū)小事而已!這里交予前輩先替我看守,龍寒日后必有回報?!?p> 三前守目忙施禮“龍俠客盡管放心去辦正事,此處有我侄兒看管保證萬無一失!”龍寒點點頭,看著大堂上已被殺掉不少的群俠,提劍跨步帶著宋極等人拿著各門派掌門信物下山離去。
只不過留下了潘龍、潘虎、劉敬山三人。
……
在龍寒下山之后不久三前守目也匆匆離去,不過這兩位誰都沒有掉以輕心。
此刻三前立影蹲在大堂正中央那把椅子之上,手下一眾忍者低頭聽命,想一想在這座太平山發(fā)生的事,三前立影心中冷笑。中原有句古話叫什么‘蟹棒相爭漁翁得利!’
不過最讓他感興趣的還是眼前這人,一位極具東方美貌的年輕女子被人綁著推到他的跟前。
年輕女子身陷險境,但依舊從容,她第一次孤身一人走了這么遠的路,哪曾想偏偏遇到歹人。但她并沒有表現(xiàn)的像平常女子般那樣怯弱,從小到大嬌生慣養(yǎng)的芊芊玉女此刻異常堅強。
三前立影色瞇瞇笑著開口,露出一排白牙:“聽說你便是那個陳易安的心上人?”
程芯驀然抬頭,眼露震驚之色。
三前立影跳下椅子,笑的更加肆意:“你得帶我找到他,不然你就活不了!”程芯看著對方掌中的那枚玉牌緊咬嘴唇。
三前立影慢悠悠踱步到她的近前,忽然將腦袋伸到程芯耳邊:“我也有很多法子,讓人生不如死?!?p> “咯咯咯”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傳進大廳,一個打扮妖艷的女子扭腰走了進來,蘭槡開口:“把她交給我吧,往往女人對付女人的手段比男人要多出不少”
三前立影看著她“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蘭槡道:“因為我的任務已經(jīng)完成了”她轉(zhuǎn)而說道“而你似乎不太稱職,好像有落網(wǎng)之魚跑掉了”
三前立影臉色一變,他知道蘭槡是在諷刺自己,不過他知道蘭槡此行確實立有大功。三前立影看著手下向自己走來,瞬間站起身“他就交給你了,一定要找到那個陳易安!”
蘭槡看著程芯蒼白的臉,咯咯笑著,不過笑的令人心生厭惡。
在三前立影匆匆離去后,這個將皇帝銷魂奪魄的女子蘭槡拉起程芯的手“讓我們?nèi)フf些閨房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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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人之等
明天再更一章,古樓煙雨的成績并不是很理想,但我仍舊會堅持把它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