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槿記下口訣,還想跟瓏月多問點事情,卻不受控制的從夢中退了出來,待她睜開眼睛才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她想試試瓏月的口訣,看看能不能解開那片淡紅色云霧,便到隔壁喊醒無憂,讓他幫忙護法守護自己。
桑槿和無憂說明了情況,并說:“我先試試口訣,如果不行,我就退出來,以后另外想辦法,如果管用,我就直接破除束縛了,你在旁邊照顧著我?!?p> 無憂有些擔心,說:“槿,能不能不冒這個險,要不然回去找?guī)煾祹湍闫平猓俊?p> 桑槿知道他是擔心她,笑著說:“放心吧,我不會有什么事的,神識海中的束縛,只能靠自己去解開,即使師傅能幫我解開,我也會因為借助外力,將來難以突破成為更高級的符箓師,所以,即使再危險,我都需要試上一試,況且咱們不是有口訣嗎,有危險我就立即停止,好不好?”
無憂看她態(tài)度堅決,便點頭同意了。
桑槿又交待到:“待會看到我有異狀不要慌張,發(fā)現(xiàn)我實在痛的不行了,就喂我一顆養(yǎng)神丹,總共不要超過三顆,你不是說吃多了會沉睡嗎?這個時候也容不得我睡覺偷懶。要是我的還處于神識海中,千萬不能碰我、移動我。
無憂一一記牢,下定決心好好保護她。
桑槿看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就抽出幾張符箓,在房間布下范圍縮音符,又加了一張防御性的符箓,隨后又給兩人打了隱身符,她做了點小改動,讓她和無憂相互可以看到彼此。
她坐定,慢慢讓自己進入玄妙狀態(tài),像上次一樣把靈氣纏繞在一縷神識上,慢慢向神識海滲透,無比小心的緩緩深入。不久后,她又看到了上次那團淡紅色的云霧,可能是自己的神識有了一些增長,她覺得云霧似乎比上一次稀疏了一些。
她用靈氣纏繞著那縷神識,慢慢向紅霧靠近,可每前進一寸便痛上一分,頭部像被撕裂了一般疼痛,桑槿停留在神識海中,那種頭部的疼痛被放大了幾倍,讓人難以忍受。
終于接觸到云霧的時候,桑槿見時機成熟了,開始默念瓏月教給她的口訣,口訣果然有效果!桑槿心中大喜,發(fā)現(xiàn)云霧有了逐漸散開的跡象,但頭痛卻不減,她知道現(xiàn)在絕不能停,否則功虧一簣,搞不好不再有第二次的機會。
就在桑槿頭痛欲裂的時候,感到嘴里被塞進了一顆藥丸,一股清涼之氣直沖神識海,讓她腦中的疼痛得到了一些緩解。
桑槿不敢松懈,繼續(xù)念口訣,淡紅色的云霧逐漸分散開來,成為四個比之前更淡更小的云霧。她決定逐個攻破,便催動靈氣向最左邊的云霧靠近。
在她反復不知道念了多少遍口訣后,第一塊紅霧終于被瓦解了,她開始轉(zhuǎn)而瓦解第二塊云霧。
無憂在床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桑槿,見她的表情從凝重到痛苦,再到全身顫抖,他著急的心都揪到了一起,但牢記著桑槿的交待,不可隨便碰她。很快桑槿全身開始痙攣,他趕緊喂給她一顆養(yǎng)神丹,發(fā)現(xiàn)起了些作用,她看起來沒之前那么痛苦了,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氣。
桑槿瓦解第二塊云霧用的時間比之前的略短,她暗暗慶幸,雖然頭痛又開始加劇了,但她的神識也在不斷的強大,相信后面會越來越順利,如果她能挺過去這次,說不定神識會提升不少。
當她移向第三塊云霧的時候,無憂給她喂下了第二顆養(yǎng)神丹,她感到痛苦慢慢緩解,便急忙快速默念口訣,破除第三塊云霧。
這時她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同的地方,或許之前她因為太痛,而忽略掉了,云霧變淡的時候會出現(xiàn)一些細絲,被破開的云霧之間仿佛藕斷絲連一般,把神識傳遞過去,仔細看了,才發(fā)現(xiàn)那些絲線上面竟然有著密密麻麻的形同蝌蚪一樣的文字,只是字過于古老,她無法看懂。那些蝌蚪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桑槿有心停了停念口訣,果然蝌蚪文停止了消散,甚至還有重新聚攏的跡象。
她趕緊加緊念口訣,當蝌蚪文全部消散后,連著的絲線也跟著斷開消失。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來,口訣是這些術法的克星,但一旦不用口訣全部消滅他們,束縛會重新恢復,甚至恢復成一開始的樣子,那之前受的痛苦和努力就都白費了。
她暗下決心,絕對不能放棄,她很怕死,但更怕什么都不是的活著,這樣倔強的性格也讓她吃過不少虧,可對于修煉,卻是極為有利。
當桑槿那邊破開第三片紅霧時,無憂已經(jīng)心急如焚了,見她又出現(xiàn)了十分痛苦的反應,在猶豫著要不要給她喂下第三顆養(yǎng)神丹,這是可以吃的最后一顆了啊。
桑槿在第四塊紅霧前遇到了麻煩,沒想到紅霧中又隱藏了深一層的禁制,她在外面念口訣只能破開云霧,但有深層禁制的地方毫無效果,看樣子需要神識進到深層禁制的內(nèi)部。神識進入第二層面并不算太危險,但對于桑槿目前階段的修為,卻是具有一定的難度。
不管那么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桑槿小心的分出極細的一縷靈氣,并且從纏繞的神識中抽出了一小股,纏繞在一起,就像從一把拂塵中抽出了一根細絲一般,開始進入深層禁制的內(nèi)部,剛剛一進到內(nèi)部,便覺得頭被重錘敲擊了一般,好半天才忍住沒有退出去。
在外面的無憂突然看到桑槿口鼻流出一股鮮血,嚇得想把她從入定狀態(tài)中搖醒,又想起她的交待,害怕反倒讓她受傷更重,左思右想之下,把最后一顆養(yǎng)神丹喂到了她的嘴里。
桑槿痛的神識在深層禁制中打滾,一陣清涼泛起,讓她重新平靜了下來,心想這是最后一顆藥了,要抓緊時間了。
還是繼續(xù)念口訣,這段口訣已經(jīng)被她念了上千遍了,又反復的念過幾十遍后,深層禁制終于松動了,一瞬間大量的信息涌入桑槿的腦中,她痛的大喊一聲,前面的淡紅色云霧徹底被擊散。
從神識海中退出來后,桑槿慢慢的睜開眼睛,眼神中多了悲傷、憤怒,還有堅毅。
無憂看到桑槿醒來,趕快替她把脈,拿出一顆丹藥要喂給她,被桑槿攔住,“再吃要睡很久了,我現(xiàn)在還不能休息?!?p> “這個不是養(yǎng)神丹,是幫你調(diào)息氣血的?!睙o憂急忙解釋道。
桑槿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有血跡,一摸臉,滿手都是血,張口吞下無憂手中的丹藥,便昏了過去。
無憂看著七孔出血的桑槿,心如刀割,緊緊的把她摟在了懷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她,期待她醒來。
封家那邊,一大早紫竹軒內(nèi)就忙了起來,送走老爺封承嗣后,二夫人陸氏立即吩咐下人準備車馬,帶了幾名貼身暗衛(wèi)向部族駐地進發(fā)。
二夫人恭恭敬敬的在二長老門外求見,門外侍衛(wèi)稟告道:“二長老,封家陸氏求見?!?p> 過了半晌,里面才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讓她進來吧?!?p> 二夫人進門后,目不斜視,一改平日的傲氣做派,恭敬的福了一福,說:“二長老安好?!?p> “有事情直接說吧,不要搞這些客套的?!崩先藳]什么耐心,一開口就聽出是個直脾氣。
二夫人也并不覺得難堪,封家人早已習慣了二長老的直來直去,便說:“是這樣子,前幾日大公子邀請了那個桑槿和她師兄來府看望劉三家的,也不知道這中間發(fā)生了什么,陵兒剛回家就被身邊的丫鬟挑唆了,說話沖了點,結果桑槿那丫頭不但拿劍傷了陵兒,還把他吊在樹上,讓他顏面盡失。雖然我知道桑槿還留著有用,但也不能就這樣算了,怎么也得教訓教訓她吧?不然誰還會把咱們部族放在眼里?。俊?p> “哼,是不把你們封家放在眼里吧?事是你們自己惹的,一個小丫頭都不能自己搞定嗎?”二長老有些不耐煩,難道讓他一把年紀去對付一個晚輩?
陸氏一聽心里有些著急,強忍著憤怒,繼續(xù)說到:“二長老,本來沒人把那丫頭放在眼里,誰想到大公子帶她去見天辰子,結果被人家收為徒弟了,據(jù)說還是關門弟子,現(xiàn)在不但學了手符箓之術,身邊還有個武藝超群的師兄,封家那些個暗衛(wèi)都不是人家的對手,而且我猜想我們這邊一動手,她背后的師傅肯定要出馬了?!?p> “哦,這道有意思,好,我就回去一趟吧,反正她身上有救治巫女的契機,不如抓回來看著安全些?!?p> 二夫人一聽大喜,果然提到天辰子比較管用,還想再說點什么的時候,二長老已經(jīng)失去了蹤影,旁邊的侍衛(wèi)對她說:“請二夫人回去吧,二長老性子急,不會隨你們一路,已經(jīng)先去封家了。”
二夫人點頭稱是,高高興興的帶著手下原路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