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生活讓寧修幾乎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一轉(zhuǎn)眼兩個月過去了。
在此期間,寧修和黃茵茵幾乎沒什么交流,每天放學后,寧修都會在教室里復習一會功課,而那個不良美少女聽到打鈴立馬一掃困意,一溜煙地跑了。
每天唯一的交集,就是晚上寧修修煉的時候,黃茵茵總會穿著松散的校服,叼著煙,踩著人字拖懶洋洋地走上樓頂,然后靠在欄桿處一言不發(fā)。
偶爾寧修會在晚飯時,聽到包租婆的河東獅吼:“臭丫頭,是不是又偷偷抽煙了?”
“老師打電話來說你上課老是睡覺?”
“怎么又跑去跟人打架了?小姑娘家的,整天沒個正形!”
于是當天晚上,寧修就看到黃茵茵臉上貼著幾塊創(chuàng)可貼,嘴角帶著一些青紫,仍是滿臉不屑的表情,斜靠在欄桿上。
入秋了,教室也略顯悶熱,寧修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仔細檢查了一遍考卷。
這是他入學以來的第一次考試,看樣子還挺令他滿意,高中的學科果然難不倒他。
如果正常發(fā)揮,憑借著他現(xiàn)在的成績,還有覺醒者的特殊加分,能上江南大學是不成問題。
只是同桌的黃茵茵,在試卷上又流下了一道晶瑩剔透的口水,不知道在做什么樣的美夢。
“考試結束,后面的同學把試卷傳上來,小組長收到我的辦公室?!崩蠋熣f罷,轉(zhuǎn)身出了教室。
趁著這個期間,班里轟亂成一團,前后桌緊張對著答案,企圖拉高一點自己的分數(shù)。
全班唯一淡定的角落,就是寧修這一桌了。
寧修伸手輕輕推了推黃茵茵,想把她叫醒,她身下還壓著試卷呢。
不曾想黃茵茵睡得死沉,只是眉頭微微一皺。
“喂,起來了?!睂幮逌惖剿呡p聲說了一句。
黃茵茵修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眼角竟是滑落了一滴淚珠。
“爸爸……我好想你……”
寧修愣了一下,不再打擾黃茵茵,只是小心翼翼地從她身下抽出試卷,傳到前一排。
放學鈴響過了許久,寧修也復習完今天的功課,黃茵茵居然破天荒地還在睡。
只是看起來她睡得并不安寧,小小的身子不斷顫抖著,臉頰上也留下一道淚痕。
真巧老師在窗外路過,寧修趕忙起身大喊道:“老師好!”
老師笑著對寧修點點頭。
黃茵茵這才被寧修的一聲喊叫從睡夢中拉了回來,她揉了揉眼睛,看樣子有些疲憊,拎著書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呼……寧修松了一口氣,雖然這一招看起來有些直男,但他卻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對了寧修,門衛(wèi)那有你的信,記得等下去取哦?!崩蠋熛肫鹆诉@一茬。
“知道了,謝謝老師。”
我的信?又是情書?
這兩個月,寧修收到的情書已經(jīng)有二三十封了,情竇初開的少女們最近似乎很流行粉紅色的信封,只可惜落花有情流水無意,寧修也只是把這些信收進家里的抽屜,從沒打開過。
來到門衛(wèi)室,拿到的是一份白色的碩大信封,上面還有紅色的封蠟。
小神醫(yī)親啟。
哦?!是趙老的來信!
“小友,近來可好?……”
信的開頭是一番問候,后面就說明了意圖。
“我在江南有一老友,近來身體有恙,求醫(yī)無果,勞煩小友幫忙看看是否嚴重?!?p> 信后附上了地址,寧修翻出書包里的江南市地圖,看了看離公寓也不過半個小時路,想著正好有空先過去看看。
于是寧修先從學校小跑回了公寓,帶上家伙直奔地址上的目的地。
目的地和寧修住的公寓,都是在江南市北邊的住宅區(qū),不同的是,那片地方可是一片“富人區(qū)”。
寧修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但來到地方,還是被眼前豪華的莊園嚇了一跳。
拿出信封,和接待的管家說明了來意,管家就帶著寧修穿行在偌大的莊園里,走了好幾分鐘,寧修感嘆,若不是有管家?guī)?,自己恐怕真得體會一次在家里迷路是什么感覺。
來到莊園中央,是一棟裝飾豪華的三層別墅,管家說:“老爺就在三樓,最近老爺身體不適,怕是什么傳染病,所以我們都不能進三樓探望,就連大小姐也不允許上樓?!?p> “不過大小姐知道您要來,所以吩咐讓我?guī)ヒ娝?,大小姐的房間在二樓,先生請隨我來?!惫芗乙贿呎f著,一邊打開房門,帶著寧修來到了二樓。
在一扇白色的大門前,管家輕輕敲了敲門:“大小姐,老爺?shù)睦嫌淹扑]的醫(yī)生來了。”
“哦?請他進來吧?!币粋€清亮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寧修走進這間裝修簡約大氣的房間,乍一看根本想不到這會是女孩的閨房。
房里有些凌亂,堆滿了大大小小的機械零件,一個清瘦的身影背對著寧修,正拿著一個錘子叮叮當當?shù)厍弥┦裁础?p> “你好,我是趙老推薦的醫(yī)生,我叫寧修?!?p> “你好,我叫蘇玉,你也可以叫我蘇蘇?!蹦莻€背影停下了手上的活,轉(zhuǎn)過身來。
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女孩,穿著一身粗制工裝,衣服和身上都沾著星星點點的油污。
一頭利落的短發(fā),更加襯托出女孩筆挺的五官,顯得英姿颯爽,臉上的油污也遮蓋不住女孩黃玉般光潔的皮膚。
“額……我聽說你很年輕,但沒想到那么小,你還是叫我蘇蘇姐吧。”蘇蘇一邊說著,一邊摘下滿是油污的手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于是臉上又多了一道污漬。
“蘇蘇姐?!睂幮迵狭藫项^。
蘇蘇和他印象中的大小姐們的模樣有些不大一樣。
在寧修的印象中,大小姐或是公主之類的女孩,不都應該穿著一身蓬松的裙子,留著長發(fā),舉手投足間精致得像個瓷娃娃一樣嗎?蘇蘇雖然看起來也很精致漂亮,但言行舉止看起來卻和汽車修理工差不多。
“不好意思,我房間有些亂,你先去客廳等我吧,我先換個衣服,然后和你聊一下我父親的病。”
寧修在客廳里等了不多久,蘇蘇就換了一身簡裝出來。
“事情是這樣的,三個月前,家父忽然身體不適,一直吃藥調(diào)養(yǎng),只是這段時間都沒什么好轉(zhuǎn),不過病情倒不嚴重,家父還能下床活動,只是偶爾覺得頭暈胃脹?!?p> “叔叔現(xiàn)在吃的什么藥?能拿來看看嗎?”
“可以,林叔,你去把我爸爸吃的藥取來。”
管家聽后,從一間房里取來幾副草藥。
“就是這種補藥,這是我們私人醫(yī)生給我父親開的藥,他算是江南最有名的醫(yī)生了,他說父親就是單純的體虛,不小心染病了,吃點補藥補好身子就行?!?p> 管家補充:“老爺吃補藥的同時,我們也請了別的醫(yī)生前來查看,都說老爺身上沒什么別的事,但不知道為什么,病一直不見好,不過好在沒有繼續(xù)惡化。”
“那你們的私人醫(yī)生怎么說?”寧修仔細地檢查草藥,然后面色嚴肅起來。
“醫(yī)生說我爸爸很快就能好起來,我也只是覺得病拖太久了,所以才找人想繼續(xù)觀察一下,不過估計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麻煩你了小弟弟。”
寧修言又欲止,蘇蘇似乎也看出了什么:“那還是請你跟我上去看看父親吧?!?p> 這一次,蘇蘇沒讓管家跟上來,走上樓梯的時候,蘇蘇問道:“怎么了小弟弟,我看你的臉色好像有些不對?”
寧修壓低聲音:“蘇蘇姐,你家的私人醫(yī)生,和你們家是什么樣的關系?”
“就是普通的雇傭關系吧,我們出錢,他出力,這里面有什么問題嗎?”
寧修停下了腳步:“因為我想不通,為什么那個私人醫(yī)生,會想要你爸爸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