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
一聲驚堂木響,說書告一段落,茶館大廳茶客們都是一臉的意猶未盡。
包括人群中的陳尋,也是頗有所獲。
原主以前雖然經(jīng)常混跡于茶樓酒肆,但是黃龍縣地處偏僻,消息閉塞且落后,像是見識如此廣博的說書先生著實不太多見,今天很多內(nèi)容都是記憶中不曾聽到過的。
比如仙人還有人仙、鬼仙、真仙之分,比如修道界十大仙門,比如這乾國境內(nèi)著名的宗派、和得道高人軼事。
雖然仙人什么的離現(xiàn)在的陳尋還很遙遠(yuǎn),但也算是給他提前開拓了一下眼界,沒有白費他花的那一個銅角。
不過他來這的目的,可不僅僅是聽人說書而已。
很快,看客不舍的挽留中,那說書先生收好了驚堂木,帶著一個小廝模樣的青年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向周圍茶客告了一個罪后便離開了茶樓。
一直默默注視著對方的陳尋心中一動,立馬跟了上去。
街上依舊是人流熙攘,前方一老一少出來以后走的不緊不慢,沒多久就穿過一條長街,然后在街頭一個酒鋪子前停下,進(jìn)去坐了下來。
隔了十來米,便看到那說書先生要了一壺酒水,要了一碟花生米,就這么坐在靠街的位置,悠游自在的慢慢啜飲起來。
陳尋想了想,徑直走了進(jìn)去,來到說書先生的對面直直坐下,同時向著店家喊道:“老板,這一桌我請了。”
“這位公子,不知有何貴干?”
一旁的小廝愣愣的看著陳尋,有些不知所措,而說書先生見到陳尋坐下來居然毫不意外,反而笑了笑:
“你跟了我一條街,要不是現(xiàn)在露了面,我都以為你是想要打劫我等呢?!?p> 原來早就被發(fā)現(xiàn)了?
這才知道自己尾行的舉動早就被對方發(fā)現(xiàn),陳尋不由得為之汗顏,立馬拱手為禮道:
“在下陳尋,并無惡意。只是仰仗先生風(fēng)采,所以才不由自的跟來,卻沒想到原來先生早就發(fā)現(xiàn)了?!?p> 說書先生嚼著花生米,呵呵一笑:
“我們這些說書人走南闖北,多少也是有些手段傍身的,不然早就成了糞土一堆,這點覺察也算不得什么?!?p> 這說書先生,不太一般啊......
隱隱感覺到對方不是一般的說書先生,陳尋再度告了一罪:
“抱歉,是我孟浪了,還請先生不要介懷,敢問先生如何稱呼?”
“徐文達(dá)。”
徐文達(dá)目光如炬,上下打量著一身樸素麻衫的陳尋:
“公子又如何稱呼?我看你氣度不凡,想必不是普通人家,為何要作此打扮?”
顯然對方也是被【器宇軒昂】所影響,陳尋實話實說道:
“在下陳尋,先生誤會了,我并不是什么富貴人家,只是這黃龍縣的平頭百姓一個罷了。”
“哦?”
徐文達(dá)半信半疑,或者說是根本就沒相信,目光帶著審視:
“這位公子找我有何事,還請言明?!?p> 知道對方不相信自己對于身份的解釋,陳尋也別無他法,開門見山道:
“徐先生不必戒備,我確實并無什么惡意,只是覺得您見多識廣,想向你打聽一下藥王山的事而已,還請勿怪。”
徐文達(dá)微微揚眉,似有一些意外:
“藥王山在這數(shù)縣之地都是數(shù)得著的宗門之一,你打聽它做什么?莫不是想拜山門?”
一語就被道破目的,陳尋點點頭:
“不錯,我是有此意?!?p> 徐文達(dá)淡淡一笑,搖搖頭:
“那可不容易,別的宗門或許還不了解,但這藥王山我倒是清楚一些。此宗乃武道宗門,三年才開一次山門,對外招納門徒,而且要求家世清白,年齡適宜,以及最重要的非中品及以上根骨者不收。
這數(shù)縣之地,人口加起來百余萬,不知道多少人打破頭都想要進(jìn)入其中,所以除了山門大開的這段時間,平時藥王山都處于封閉的狀態(tài),若是毫無背景關(guān)系就這么亂闖過去,輕則被驅(qū)逐,重則會被拘役?!?p> 陳尋皺了皺眉頭,試探著問道:“如果說,我身具極佳的根骨呢?”
徐文達(dá)又笑笑,輕描淡寫道:
“每一個闖山門的人都會這么宣稱,那些巡守山門的弟子早就聽的耳朵起繭了,公子若真像自己所說只是個平頭百姓,就算找過去恐怕也難以踏入藥王山山門半步,最好的辦法還是等到開山門之時再和他人結(jié)伴而去。
我沒記錯的話藥王山上一次開山門是兩年前,再等一年就可以去拜山門了,如果公子你真的根骨極佳,必然會被收下成為弟子......”
一年?
這麻煩了。
眼見好似進(jìn)入了死胡同,陳尋不由得沉吟下來。
修仙這種事,肯定是只爭朝夕,再在這個小縣城里蟄伏一年他是不愿意的,更不要說還有個礙眼的仇人在。
不過按照徐文達(dá)的說法,自己就算找到藥王山的山門,貌似也會被直接攔截下來,根本沒有展示自己根骨資質(zhì)的機(jī)會。
畢竟屬性欄上,卓越級別的根骨屬性并沒有寫在自己臉上。
看著陳尋陷入沉思,徐文達(dá)也不以為意。
他其實對于這個聲稱自己是平民百姓,偏偏又一幅非凡氣度樣貌的青年也是頗為好奇,主動問道:
“公子說自己根骨極佳,可是已經(jīng)請人摸過骨,或者是稱量過骨相?”
原主記憶,加入龍紋幫時其實有過一次簡單的摸骨,只不過得到了是一個劣等的評價。然而現(xiàn)在氣運加身的陳尋今非昔比,不動聲色的回道:
“前不久是請人摸過骨,對方說我根骨極佳,是這世上一等一的練武材料?!?p> 世上一等一的練武材料???
這個形容口氣極大,見多識廣的徐文達(dá)聞言都不由得皺起眉頭,懷疑道:
“公子你莫不是被騙了?習(xí)武之人中,哪怕上品根骨都是千里挑一,更別說什么世上一等一。現(xiàn)在的騙子可是多的很,在下不才,走南闖北倒也會一點骨相稱量之法,不如讓我看看?”
根骨資質(zhì),就是自己前期最大的資本,陳尋不怕別人看得出,就怕別人看不出,毫不猶豫的點頭:
“好,那就勞煩先生替我看看,斷一下我是否受騙?!?p> 徐文達(dá)當(dāng)即站起身來,來到陳尋背后,讓其端正坐好,然后一手撫在后腦到脖頸的部位,輕輕摸索起來。
然而僅僅摸索了兩下,他的神情就倏然一變:
“四方金???兩玄明月?”
陳尋偏過頭,不明所以:“先生所說,是什么意思?”
徐文達(dá)驚疑的再度摸索兩下后,確定自己沒有摸錯后,眼神已經(jīng)變得無比凝重:
“沒錯......四方金印、兩玄明月是上等骨相的稱呼,等會再與你細(xì)說?!?p> 他顧不上過多的解釋,按照自己所學(xué),繼續(xù)向著陳尋的肩胛、以及脊椎大龍摸索。
然后,他的眼神就變得駭然,雙手更是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這是,連壁三寸,昆侖奇峰?”
“還有中峰天柱骨,日月龍虎相!?”
“六種上品甚至極品骨相匯集一人之身......怎么可能,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