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
辻炔拾起祭壇上的書,交給螭云。
“沒反應(yīng)?怎么可能沒有反應(yīng),是我的推測出錯了嗎……”
螭云正眼瞧都沒有瞧一下辻炔,自顧自摸著下巴沉思。他的性格有點鉆牛角尖,遇到特殊情況時總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這個性格帶來不少好處的同時,也給他的同伴帶來過不少麻煩。
麻煩程度不亞于戰(zhàn)斗正酣時輸出突然掛機了一樣。
辻炔挑挑眉,遞書的手縮了回去。
我說了給你了,你沒有要就不管我事了嗷,要追究就是你的問題。
辻炔找了一個遠(yuǎn)離螭云的地方席地而坐,攤開書。
沒有想象中的什么古老文字,奇異符號,詭異圖畫。
只有單純的日記,看字體和內(nèi)容,應(yīng)該是一個女生的日記,成績大概也是班里的上游水平。
里面內(nèi)容大多是平常生活的記錄,記錄的細(xì)節(jié)上來看,日記的主人的觀察力很細(xì)致。
可是,這和異常點變動有什么關(guān)系?
抱著這個問題,辻炔一頁一頁往下翻,翻了四十多頁的時候,末尾的幾篇日記瞬間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看什么呢?!?p> 沒有等辻炔看完,回過神來的螭云一把把日記搶了過去,掃視了幾遍后,神情逐漸凝重起來。
沒有界面……是什么意思。
日記的最后一篇明顯是全部日記中的重頭戲,螭云自然不會放過,反復(fù)瀏覽了幾遍。而日記中“沒有界面”這四個字則狠狠敲在螭云的靈魂上,令其心里不禁泛起一縷涼氣。
如果這個是成立的話,那么現(xiàn)在很多的猜測方向都是錯的,還不容易重新建立起來的新體系也會土崩瓦解。
要不要上報?螭云捏著書頁的手不知不覺用力了幾分。
如果這只是一個人的瘋言瘋語,因為這個瘋子而毀掉一切那就太可笑了。根據(jù)日記內(nèi)容推斷,在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幾篇日記里,日記主人的神志已經(jīng)亂成一團(tuán)了,哪怕是最后一篇用以告誡的內(nèi)容,也不能排除是妄想的可能性。
茲事體大,要好好研究一下才行,如果倉促上報,上面那群墮落成性的懶鬼肯定會草草下一個無關(guān)定論,把這個信息徹底抹殺掉。
“呼……”
螭云將日記合上,平復(fù)下心中的情緒,再將日記交給辻炔,無論在異常點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必須是第一過目人,這是他自己對自己的要求和規(guī)矩,如果沒有第一時間過目,總會有一種不踏實的不安感。
“誰看還不一樣嗎?!?p> 辻炔吐槽了一句,翻到被螭云打斷的那一頁,看了片刻,發(fā)出了和螭云一樣的嘆息。
“看出什么了嗎?!?p> 螭云看著辻炔“一言難盡”的表情,心中一動,問了一句。
“不好說,這個人說善也罷,說惡也好,結(jié)局雖然沒有意料到,但是卻也在接受范圍內(nèi)?!?p> “是嗎……”
螭云點點頭,辻炔的考慮方向和他的考慮方向不同,這是好事,可以拓寬對日記的了解程度。
從日記的原主人出發(fā),有時確實可以推出一切不得了的真相,雖然他沒有見識到過。
“螭云,你看出了什么?!?p> 辻炔問道,日記也不合上,就這么攤在手里,墨水寫就的文字似乎在暗中閃爍著光。
“我嗎,看的角度和你不太一樣,我看到的是其中包含著的異面信息?!?p> 螭云擺擺手,心中的提防慢慢提了起來。
雖然明面上辻炔的身份很干凈,但是該預(yù)防的還是要預(yù)防。既然拒絕了協(xié)會的邀請,那么就有可能他已經(jīng)有其他的合作對象。
并且作為異面之人,性格尚未完全展露。
在個人層面,螭云是姑且信任辻炔的,但是站在協(xié)會角度,辻炔就是一團(tuán)將散不散的迷霧,沒有完全撥開前,要有足夠的膽量和最壞的打算。
“異面信息……那你考慮得夠深啊,真不愧是協(xié)會會長?!?p> 辻炔的目光回到日記上面。
“異面……異面……讓我找找……啊,找到了,在這里。”
找?日記里全部的異面不都是在最后一篇日記里面嗎,還需要找嗎?
螭云略微一怔。
“螭云,關(guān)于這上面異面的信息,你怎么看。”
辻炔指著日記上面的文字。
“怎么看……就按照字面上的內(nèi)容理解?!?p> “嘖,放心,我只是好奇,沒有什么刺探情報的意思,你可以隨便查,我現(xiàn)在就是一個無辜民眾?!?p> 辻炔無所謂地聳聳肩,螭云防范的心理都寫在臉上了,就差在額頭上貼一個紙條,寫著“我懷疑你是內(nèi)鬼”
螭云在心里權(quán)衡了一下。
僅僅是一句沒有證實的話,換一個異面之人和異面之物的接觸記錄,相較而言,后者的意義顯然更大一點。
就算辻炔是內(nèi)鬼,把整本日記都泄露出去,根據(jù)里面可有可無的內(nèi)容也分析不出什么大脈絡(luò)來。
很劃算。
權(quán)衡過后,螭云點點頭,開口道。
“我對于里面‘異面不存在’這句話抱有懷疑態(tài)度,盡管日記主人情真意切地想表達(dá)她的觀點,但是太過于突兀了,仿佛知道她的日記會被人翻動,并且這個人知道異面,太巧合了?!?p> “???你在說什么?”辻炔直接呆住,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求證般地快速把日記翻了好幾遍,“什么異面不存在?日記有這句話嗎?!?p> “就是日記的最后一篇啊?!?p> 螭云皺著眉,不好的預(yù)感涌上心頭。
貌似,比想象中還要復(fù)雜。
“最后一篇……最后一篇……最后一篇哪里來的這句話,通篇就只有一句話?!?p> 辻炔越說聲音越小,他的內(nèi)心也開始籠上陰霾。
“什么話!”
螭云突然激動起來,做勢就要搶走辻炔手里的日記,手剛剛伸出來就放了回去。
不能急,我看過日記了,辻炔看到的明顯和我不一樣,我再搶回來也沒有用。
我要冷靜。
“你站立在虛妄的底端嗤笑謊言。”辻炔一個字一個字讀出來,讀完咂了咂嘴,“太羞恥了,也只有日記里能寫出來。”
螭云的腦子像是炸開了一樣,向后倒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