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沉眸略思片刻,驟然起身,幽幽邁出了兩步,很冷靜的瞥著我,道:“菩兒,我信任你,但你也要信任我。雖說萬文遙與我從小一起長大,但我和他之間并沒有你想像中那么愉快,隔閡少不了,所以他不是很了解我的。我也不想讓他太了解我?!?p> “你多想了,萬文遙并沒有跟我說你什么。”我平靜的斜睨著他,執(zhí)意駁口?;蛟S真如他所講,他和萬文遙之間并沒有那么愉快,從萬文遙對我說的話上,我多少也能感受的出來。
“好吧,算我想多了。不過,我希望像今晚這樣的事,不要再發(fā)生再第二次了。否則,我會發(fā)脾氣的。”王上用著淡淡的語調(diào),盈盈吐出了這些話,目光直盯著我,很認真。
我仰著小臉,靜靜的回瞧著他,英氣挺拔的瀟灑態(tài)實在是世間少有。只是這說話的嚴格度,讓你不得不畏三分。也許這就是帝王的氣度吧,確實獨出一枝。
我淡淡低眸,不再去看他了,算是默認了他的話吧。畢竟偷窺之事不光彩,再多說什么都無濟于事。
王上瞧我如此之態(tài),輕吐了口氣,道:“幫我辦件事吧。”
我驀然抬眸,微微蹙眉,“何事?”
“明日臨進宮之前,查查莫巖的身份?!蓖跎陷p甩袖再次坐了下來。
“莫巖?”我微微一愣,怎么他突然想起查莫巖的身份?猶記得今日亭下說話時,我看到莫巖與玉妃有眼神交流,想必王上也感覺到了吧。只是這查人身份的事我未曾做過,如何查起?在一起那么久了,我也只知道他的名字叫莫巖而已,其它一無所知。
“對,覺得他與玉妃之間不對勁。既然他被丞相派去參加武林大會,必然要查清底細才行?!蓖跎显频L(fēng)清的說著,似乎在跟自己的臣下說話。我像所謂的臣下嗎?
“恐怕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蔽倚表幕亓诉@么一句。果然是王上,說話語氣總是凌人的,好像這事是我應(yīng)該做的似的。我應(yīng)該幫他去做嗎?我也只是答應(yīng)幫他而已。這么瑣碎的事也交于我,我很不屑的說。
王上靜望著我,嘴角微揚,勾起了一抹弧度,“我知道你會幫我的?!?p> 我嗤之一笑,微微沉眸,目光淺淺看向了桌上的茶壺,幽吐了口氣,“你回睡吧,我會幫你從萬文遙那里了解情況的?!?p> “就等著你這句話呢。不過,我希望不要讓萬文遙察覺出來是我問的?!蓖跎系σ琅f。
我靜斜著他,也勾起了一抹柔美的弧度,“我盡量吧。”看來他原本的意思就是讓我從萬文遙那里獲得莫巖的真實身份。他不直接問萬文遙,而且也不想讓萬文遙知曉是他問的,由此可看出,他與萬文遙之間確實沒有那么簡單,隔閡很重??v然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也不過如此而已。
王上將茶杯再次端起,輕抿了一口,重新放置到了桌上,看了我一眼,站起了身來,“晚安?!?p> 我毫不避諱的幽幽回視著他,輕點了點頭,也回了兩個字,“晚安。”
他再沒多說什么了,沉眸上前輕輕拉開門,徑直離去,留下了一抹蕭然的背影。
片刻,當(dāng)涼風(fēng)襲入我脖頸處時,我才微微有些動容,這才發(fā)現(xiàn)王上早已經(jīng)消失在夜色中。于是,很平靜的上前將門合上,舒了口氣,轉(zhuǎn)身走至床邊開始寬衣欲寢,只是思緒卻在無盡的飛揚。
其實我剛才好想問王上,他今日與萬文遙到底聊了什么,可是我努力了好久,還是沒能問出來。只是即便我問出來又能如何,他若不說,我也別無它法。如今讓我去查莫巖的身份,他是在派給我任務(wù)嗎?我尤菩兒何時竟不自覺成了幫人辦事的主兒?真沒想到如此自負的我還有這么一天,這些更變都是因為遇到了王上。不得不說,他的確是一個讓人無法抗拒的人,連如此沉默寡言的我都被他不自覺繞到了他的圈里。為他做事,竟然成了理所應(yīng)當(dāng),實在不簡單。
翌日清晨,雪停了,陽光透過窗子灑在了我房間的地上,閃閃耀眼。外面滴滴嗒嗒的化雪聲,很有節(jié)奏,輕脆、清靈。
我推門而出,靜站在了屋檐下,璀璨的晨光將白茫茫一處照得愈加晶瑩、美悍,很是養(yǎng)眼。不過,我應(yīng)該是無暇顧及這些了,我必須找到萬文遙,從他哪里打聽到莫巖的身份。沒時間多猶豫了,我抬腳幽幽踏雪往院落門口走去。
“尤菩兒,巧啊?!蹦獛r突然出現(xiàn)在大門口,生生嚇了我一大跳。
我踉蹌退后一步,撫胸靜壓了口氣,有些憤懣的睨著他道:“大早晨的,嚇誰呢?!?p> “呵!被嚇著了?莫非心里有鬼?”莫巖依舊蠻好笑的瞧著我,那嘴角的諷意自我們在一起練武到現(xiàn)在都沒停過。真不知道這種諷笑還要在他的嘴角掛多久。
我冷瞥了他一眼,沉眸繞過他,自顧自離開,對他這種人,我懶得搭理。欺負你的時候,笑得跟什么似的,這會兒又突然送上門,準沒什么好事,離得遠遠的,總沒錯。
“怎么見我跟見到鬼似的,你怕個什么勁。”莫巖的聲音從身后飄起,一如既往附著淡淡的諷笑。
我回眸淡瞟了他一眼,很不屑的丟了一句,“莫巖,既然討厭我,就不要總有事沒事跟我說話,我怕你嗎?我只是不屑理你而已,你懂的?!蔽以捔T,轉(zhuǎn)回身,繼續(xù)往前走去。說真的,剛才我確實心虛了,畢竟我是去找萬文遙了解他的身份,他這樣突然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若沒被嚇著,那才不正常呢。
“誰說我討厭你?我喜歡你還來不及呢。”莫巖滿含諷意的話語聽得我有些刺耳。我冷哼了一聲,沒有回頭,也沒有任何言語回應(yīng),徑直離開。喜歡我還來不及?虧他說得出口。原來男孩子都是如此的輕佻,說話都不經(jīng)過腦袋瓜嗎?整我那會兒的得意態(tài)去哪了?真的很讓人無語。
莫巖如我愿并沒有追過來,我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什么表情,但我清楚他的脾性,必然會不屑的冷哼一聲,無趣的轉(zhuǎn)身瀟灑離去,這是他一慣的作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