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見阿文不像是開玩笑,也跟著找了一遍,卻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不禁道:“是不是你看錯了,胖子他娘人雖然-----可也沒什么壞心思?!?p> 阿文眉頭緊鎖,若是她沒看見李氏和馬氏那一幕,興許也不會多想,畢竟大多農民都是淳樸之人,可這明顯不包括李氏和馬氏的。
可眼下確實找不到金碗,雖然不甘,阿文也只得作罷。
正午時分,耿桑果然如言送來了炸雞腿,讓阿文感到意外的是,耿桑做的炸雞腿,竟然與現(xiàn)代賣的雞腿有六七分的相似。
阿文特意問了問怎么做的,卻原來是雞腿先腌制半刻鐘,然后在外面裹了一層面,炸的金黃而香軟爽口,很是新鮮。
耿桑見她吃的歡快,不禁笑道:“味道可還好?”
阿文一邊吃著雞腿一邊點頭稱贊,“好吃,真好吃,不過這里雞腿數數都好幾個,你哪兒來那么多雞腿?”要知道,這村里平日哪家若是做了頓好的,比如一只雞,那就是特奢侈的事兒了,耿桑家雖然在村里條件算好的了,可這里加起來至少有三四只雞了,這可是大手筆。
耿桑不答,只是又拈了根雞腿遞給她,“好吃就行?!?p> “對了,剛才胖子他娘過來找大娘做什么?”耿桑問道。
阿文咽下一口,又咬了一口含糊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沒安好心,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我就不信憑我二十一-----”
她忽地頓住,見耿桑拿有些異樣的眼光看著她,干笑兩聲:“呵呵----我這不是覺得她鐵定沒安好心嘛,到時候若是有什么事兒,你可得給我頂著?!闭Z氣中還有對耿桑之前沒有出口幫忙的事兒的怨氣。
“放心,我就算自己出事兒,也不會讓事找上你的?!惫⑸1WC道。
下午,因地里沒什么活可干,劉氏就留在家里,阿文在床上躺的熱了,干脆坐到院中的一顆樹下,雖然蚊蟲多了些。
“就在前面,俺親眼看見的,俺家胖兒也看見了,俺可不敢騙你們,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p> 阿文老遠就聽到李氏的大嗓門兒,她心中冷笑一聲,終于來了。一溜煙兒的跑到院門口,就看到一大波村民正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而來,其中以李氏和馬氏為首,且還有村長,里正以及村里一些能說上話的老一輩都來了。
看來這次的事兒鬧的還挺大的,至少上一次都是村婦,這一次可幾乎都是全村的人了,阿文又看了一眼柴堆,她知道,所有的事肯定跟那只金碗脫不了干系。
劉氏聞聲也走了出來,一見村里所有人都來了,不禁臉色變了變,她和阿文雖然一直不被村里人待見,可至少這村里的男人們是沒有怎么擠兌她的,這一次來的可是幾乎全村的人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兒。
“阿文,你快去將你耿叔和桑兒找來?!眲⑹厦黠@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沉著臉對阿文說。
阿文站在院子邊上大喊一聲“阿桑哥---”因為兩家人只隔了一堵墻,所以耿桑立馬就聽到走了出來。
“阿桑哥,你快來,那些人估計又要來找麻煩了。耿叔呢?回來沒?”
耿桑這時候已經看到十米開外的人群,眼里一絲兇芒閃過,稍縱即逝,“爹馬上就要回來了,我們先去看看情況?!闭f著,縱身一躍,輕松跨國差不多一人高的柵欄。
阿文看的嘴巴一張,似要掉下來一般,耿桑的動作不可謂不瀟灑,這樣的利練簡直可以媲美當年的劉翔跨欄。
“走了,發(fā)什么呆?!惫⑸E浜系膶⑺南掳鸵惶?,率先走到劉氏旁邊。
等阿文走過去的時候,馬氏等人已經全都匯聚在門口了,這一次,是村長羅大佑站了出來。
羅大佑眼珠子在劉氏身上轉了幾圈,似乎恨不得將眼睛黏在上面,劉氏眉頭微皺,不耐的看著別處,馬氏則是敏感的察覺到,臉色頓如豬肝色,也不顧還有外人在場,一把揪住羅大佑的耳朵,咬牙道:“你給老娘往哪兒瞧?!?p> 羅大佑疼的哎喲一聲,忙收回了視線,求饒道:“你放手,放手---”
等馬氏松了口,羅大佑才苦著臉開口,眼睛卻是不敢亂瞧了,“胖子他娘,你說---你剛才看到什么了?!?p> 李氏愣了愣,見馬氏朝她遞眼色,似乎心中想到了什么,一咬牙站了出來,“俺剛才看到一道金光,就落在這院子里-----”
阿文雖然心中還有些疑惑,不過還是接口道:“金光又怎么了,太陽這么大,說不準你眼睛一花吶?!?p> “俺可是親眼看到的,還有俺家胖兒,還有俺當家的?!彼龑⑴肿永角懊妫謱⒖s頭縮尾的自家男人也拉到前面。
胖子一見阿文,身子不由得抖了抖,更是被阿文眼里淡淡的嘲諷和冷然嚇得不敢吱聲兒。
“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們串通好的?!卑⑽鸟g道。雖然不知道李氏的話到底預示著什么,不過不承認總是好的。
李氏不管阿文,畢竟在她看來,阿文一個十歲的丫頭,說話是無足輕重的。
“你們可還記得七年期的事兒,老胡一家七口人,那一夜之間可是全死了的,那是咋說來的,大家都說是老胡家得罪了俺們村頭的神吶,當年老胡家那被毀的,可神案上,唯獨一只金碗完好無缺,盛滿了血啊,那情況,現(xiàn)在光是想想俺都覺得瘆得慌,那只金碗可是受了詛咒的?!?p> 里正顯然也是想起當年的慘案,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這件事一直是困擾大家多年卻又讓人閉口不提的事,今日李氏提了出來,無疑讓在場的人都再次回想起那殘忍的腥風血雨之夜。這樣的事,出現(xiàn)在一個小村莊里,已經很匪夷所思了。
“自從那件事之后,那只金碗可是被我們供在村頭的,你現(xiàn)在無端提出來做啥?”里正有些責備李氏。畢竟這事兒是大家都不愿提起的,生怕多說兩句就被神明怨恨,與胡家一樣被滅門。
“村長,當年的事兒你應該是沒忘的才對啊?!崩钍弦娝腥说那榫w都被提了起來,語氣越發(fā)的咄咄逼人。
羅大佑臉色一白,想起那天晚上,他半夜起來撒尿,結果就見到一道金光落在胡家院里,他當時沒在意,以為自己眼花了,沒想到第二天胡家一家人全死了,再加上神案上裝滿血的金碗,越發(fā)讓他覺得,那道金光就是那金碗,那就是天神發(fā)怒的征兆。
“俺剛才確實見著金光了,就落在這院子里,村長,這若是真的,那俺們村子不是要遭殃了,若是被無端的外人連累,若是這一次神明遷怒俺們一村子的人,那可咋辦???”李氏說的煞有介事,讓在場的人都不由得跟著附和起來,畢竟在這個封建時代,迷信跟生活是緊密相聯(lián)的。
“你們不信,去村頭看看那金碗還在不在,俺剛才看過了,金碗沒在吶,這金碗平時又沒人去碰,咋沒沒見了?!崩钍嫌旨恿税鸦鸬?。
現(xiàn)在阿文總算是明白李氏的意圖了,說實話老胡家的事兒她還真不知道,馬氏和李氏這是想借著謠言和迷信讓她家背負著神明的詛咒,村民們都害怕會被殃及,自然有了名正言順的利誘將她們趕出去。
眾人都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發(fā)表意見,阿文趁著沒人注意,悄悄拉著耿桑走到一邊,“阿桑哥,你家有沒有宣紙?”
耿桑怔了怔,雖然不知道她這時候要宣紙做什么,不過還是點頭道:“有,你要多少?”
“一張就夠了?!卑⑽目戳笋R氏和李氏臉上得逞的笑,不用聽也知道村民這會兒定然是提出了要將她一家人攆出去的“合理要求”,畢竟一村子人的性命可不是開玩笑的。
耿?;厝ツ眯垼⑽膭t趁機走到眾人面前,笑道:“李嬸兒,你眼神兒可真是好,這青天白日的,一道金光你竟然還能看清楚?!?p> 阿文一句話說的李氏不知如何接下去,畢竟現(xiàn)在太陽還明晃晃的,一道金光如何能看得清,“還是李嬸兒你格外注意咱家,大家都沒看到,就你一家子看到了,你們可是背對著我們家的,就這么巧的看到了?”
李氏臉色有些難看,不斷的拿眼神兒瞅著馬氏,馬氏冷哼一聲,避輕就重道:“這說明老天爺不想眼睜睜看著我們一村的人遭殃,既然胖子他娘看到了金光,咱們在院子里找找,若是能找出那金碗,那今天你娘倆就必須得走,這可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雖然我很想留著你們,可到底關系到大家的性命,我可不敢擅作主張。”
李氏馬上接嘴道:“俺看見那道金光落在屋頂了。”
阿文不由得一笑,原來扔房頂上去了,難怪找不到,看這李氏倒也有幾分頭腦的。
果然,兩個自告奮勇的村民爬上了阿文的屋頂,找到了那只金碗,眾人臉色霎時一變,如避洪水猛獸似的紛紛退后,在他們看來,這本該供在村頭的金碗無緣無故的落在劉氏家的屋頂,實則是暗示了神明的懲罰。
劉氏來水磨村十年來,自然是知道胡家的事兒的,她亦是個封建的女人,所以這時候反倒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顯然她并沒有將李氏中午莫名的探望和現(xiàn)在的事兒聯(lián)系起來。
里正一向是最公正的,這時候也不得不站出來說話:“依我看,雖然于理不合,可為了全村人的性命,還是得讓你娘倆搬出去,咱們每家出些路資,你們在城里找個活該也是能生存的。”
?。}外話------------------------------------
如果指尖沒有及時更,那一定是------不小心得失憶癥了,忘了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