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徍股鸸庵?,青弋江留幾多情,叱咤風(fēng)云香魂去,別世酆都亦為雄。---
笑笑就在夜色中的火把下,她靜靜地躺在地下。已不是清秀的身軀有兩處創(chuàng)傷,衣衫也有些不整,卻絲毫掩飾不了美麗和高貴。她恨這個世界。面目猙獰的環(huán)視著周圍人。笑笑酷愛金銀首飾,到死都沒有放棄渾身上下的金飾玉佩。
李鏢頭注視了良久問道;“她就是尋春姥姥”?
七兄弟老大點了點頭。
李鏢頭又問道;“根據(jù)什么確定她就是尋春姥姥,是她自己承認(rèn)的”?
對方說;“俺們沒有問,她也沒有說,是笑笑酒樓劉掌柜招供的,笑笑酒樓是以尋春姥姥初入江湖時的名號笑笑女起的名?!?p> 李虎謹(jǐn)慎的說;“十年前,江湖朋友誅殺了鄱陽湖匪鄱陽老妖,卻只是一個替身,這么多年依然逍遙法外,時常攪動武林不安,有幾個參與當(dāng)年追殺的江湖人被害”。
七兄弟老大說;“那次七兄弟也被邀參加了,有了上次的失敗,所以俺們這次很小心。尋春姥姥確實有過替身,由于身體有病躲在荷花春院。藍(lán)藍(lán)雖然是個婊子,接不接客老鴇子不敢過問,笑笑酒樓劉掌柜在后面撐著。“
李鏢頭連忙再問;“藍(lán)藍(lán)走了。尋春姥姥會不會再找新的替身“?
老大又道;“確切的消息沒有,而且笑笑小姐隨身帶著五張人皮面具,個個都很精致,和藍(lán)藍(lán)身上的兩張面具天壤之別,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她的身上有七錢鏢和梅花劍,劍身上刻有笑笑女三字“。
想了想李虎說;“這個人是正主,從出道用的名字應(yīng)該是女人,她的臉怎么會這樣?“
對方回道;“老二家里看過,是中年女人。臉面是尋春姥姥自己潑上的腐尸水“。
李鏢頭感嘆的說‘|一個女人對自己都這么狠,難怪尋春姥姥在江湖上臭名昭著,只是可惜老朽不能與死人要消息了!就怕這個消息只有尋春姥姥一個人知道“
老大嘆了一口氣說;“笑笑女沒給七兄弟留下制服他的機會,她要保護的人在她的心理一定比她自己還重要。不過……”
他的話沒有說完,磊磊跑來說;“大伯,三舅讓過去”。三舅就是土郎中。
老大對身邊人說;“把她在江邊找個地方埋了吧,身上物件不要動給她帶走。笑笑女生前雖然做了許多壞事,可是,她能以這種方式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也算一個敢作敢當(dāng)?shù)呐?,?yīng)該受到尊重?!?p> 三舅是小平的親舅舅,在七兄弟孩子們的舅舅里排第三。老大和李鏢頭見到時,三舅正在洗手擦面。這已經(jīng)是第三盆水,盆里的水依然有淡淡的紅色,擦過的臉又流下了汗水。
三舅擦凈手臉說;“大哥,情況不是很好?!币贿呎f一邊帶著兩人走向病人房間,房間人很多七兄弟都在。
李鏢頭急忙問;“怎么不好法,莫非有危險?”
土郎中回道;“那倒不是,人沒事,俺擔(dān)心自己這兩把刷子,保不齊給他留下殘疾。”
李鏢頭連忙說;“抓緊把公子送回杭州,公子兩次大難不死都是杭州郎中妙手回春?!?p> 七兄弟老三說,不行,蕪湖離錢塘太遠(yuǎn),路途上病情發(fā)生變化可就扎手了。“
土郎中說;“俺有個師兄,在金陵行醫(yī)多年很有名氣,師兄的手藝比俺高明多了,公子的病一準(zhǔn)成?!?p> 老大想了想說;“就這么辦,金陵離此不足二百里,又是順?biāo)惶於嗑涂梢缘?,走水路,公子也少遭點罪?!?p> 老三接著大哥話說;“尋春姥姥已經(jīng)死了,紫薇堂已是群龍無首,消滅他們用不了那么多人手,咱們自己人和云龍鏢局來人就足夠。那些不方便露面的朋友可以走了,正好有幾位去金陵方向,一路可以照應(yīng)。讓淸書和他三舅跟著就可以,大哥,你看呢?“
老大說;“這些事交給你了,朋友們走多給拿點銀子,他們有案在身,平時不方便在外走動,手里一定很羞澀,能幫時多幫點,不枉朋友一場。錢財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攢那么多勞什子有什么用?!?p> 老三答應(yīng)著走了,眾兄弟也都忙去了,李鏢頭在聽七兄弟老大介紹整個過程。一會淸書過來說小不點醒了要見大伯,兩個人急忙起身到了對面房間。
小不點的臉上已有些浮腫,見到兩人眼神望向后面的李鏢頭。李虎急忙趨前幾步探身問;“公子有話要跟老朽說”。
小不點咧了咧嘴,那個笑比哭還難受,他小聲的說;“鏢頭,晚輩這個樣子,也幫不上你了”!
鏢頭李虎急忙制止說;“不許說這話,你做了什么事老朽都記得那,要說這些話你就省省,攢足勁快些好起來。”李鏢頭的眼睛已濕潤。
小不點歇了歇又說;“能讓尋春姥姥一改習(xí)慣遠(yuǎn)去錢塘作案,一定是她心中很重要的人,尋春姥姥財寶無數(shù),脖子上卻掛了一把小小的銅鎖,上面有字黑燈瞎火沒顧上看,說不定會有秘密”。
李虎看他趴在床上,好像要動右臂急忙說;“不要動,公子說就行。”
小不點艱難的說;“在晚輩左邊內(nèi)衣里,硌的在下好難受?!?p> 老大在旁邊對淸書不滿的說;“你們做事怎么這樣拉忽。”
幾人輕輕地搬動小不點的身體,將銅鎖取了出來,一把拇指大的銅鎖,由于常年掛在脖子上一面磨得很亮,上面的字已不是很清晰。
只聽小不點微弱的說;“丟鏢的事紫薇堂余人不知道,連專做打探消息的笑笑酒樓劉掌柜都不清楚,只知道他們作案人來去時間,作案人也僅知道做什么不知道為什么。盡量活抓笑笑的徒弟,也許他能知道一點信息?!?p> 老大說道;“你別操這心了,余下的事大伯會和李鏢頭商議著做?!?p> 小不點喘了一會接著說;“上次晚輩危難是鏢頭挽救了在下,這次晚輩不能幫鏢頭親手解決這件事,真的對不起?!?p> 李鏢頭擦去眼角的淚水說;“公子不欠老朽的,如果沒有公子七兄弟不會買賬,云龍鏢局早已關(guān)張了,上下幾百口人對公子可是感恩戴德。不要再說話了,你的心我懂?!?p> 他喘息了半天閉著眼說;“淸書說晚輩要去金陵養(yǎng)傷,在下走了后,鏢頭與秋劍和王強說一聲,不能和他們告辭了,以后在下會回錢塘看……”
小不點話沒有說完昏了過去,李鏢頭趴在他的耳朵邊堅定的說;“你一定會回來,老朽會在錢塘等著你”。L
李鏢頭說完眼里噙著淚水走了出去,他默默地走出后院,隨手關(guān)緊了角門,在黑黑的前院踱起步來。他知道公子很快就會啟程,可是,他卻不能送行,因為與公子一起遠(yuǎn)行的還有七兄弟不愿別人看到的朋友。
李鏢頭抬頭望向天空,星星已漸來漸稀,東方天邊已露出魚肚白,李鏢頭合手向天,嘴里默默的禱告著,“蒼天吶,老朽求您啦,讓那飛流直下三千尺的長水,流得更快更急些,讓輕舟快過萬重山,給蒼生留下一點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