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經過了數個小時的行程,過了十余個哨卡,在鎮(zhèn)遠市郊區(qū)一處公路岔路處約五百米,一座鋼筋混凝土的龐大建筑物映入眼簾,趙德看到了齊國的國旗嵌在這建筑物上,一只玄色的海東青,張開翅膀站在白色山嶺圖案之上,周圍是藍色的底色,兩側的士兵穿著灰色的軍服,帶著鋼盔,正在緊急集合準備開往前線,車輛徑直穿過兵中間,進入這座混凝土基地的大門,突然向下一沉,車輛開進了一個斜坡,看來進入了嘈雜的基地了,這是一處地下基地,車隊沿著公路的岔路口,一路前行,越開越暗,然后逐漸明亮了起來,趙德覺得這里似乎已經是地下數百米,突然車輛開進了平地面,一聲吱嘎,車停了下來,似乎是地下基地的一個小廣場,有大概一個足球場大小,周圍響徹著“快!集合!”的聲音,車隊停下了,周圍的幾個兵迎了上來,按照指令把其他各個機構的人分別帶入周圍的幾個小門,趙德和張易得跟隨著二世祖(戰(zhàn)備)下了車,旁邊一個士兵跑上來,沖幾個人敬了一個軍禮,開口說道:“報告長官,歡迎來到鎮(zhèn)遠基地,請您跟我前往指揮部?!?p> 二世祖也立正還了一個軍禮,問道:“總不能讓我們就這么去見老爺子吧?說吧,更換軍服在哪兒?”
“好的幾位長官,請跟我來!”說著士兵轉身帶路,走向反方向的另一個門,之后就在門外等待。三人進入,趙德看到了在這個二十多平方米的小屋子里,成堆的灰色軍服,問道:“老張,你不是這個集團軍的么?你怎么會不知道指揮所的位置?也不知道這個基地的軍裝更換處?”
張易得翻了個白眼,說道:“一個集團軍十余萬人,我一個小小的團干事,上哪兒知道基地去?況且我們團就沒在基地周圍駐防過(=.=)ps:給你個表情你自己體會,你說的不是廢話么?”
“張易得,你的舊軍服就換了吧,都發(fā)白了,換身新的,記得把你的肩牌換下來啊,少尉嘛!大小是個官兒!只不過你的工作不是團干事了,聽說你挺能整文兒的,我一會兒帶你去軍隊宣傳部,做個宣傳員??蓜e小看這個部門啊,那里面的全是大佬!你要干的好,升官發(fā)財也莫問題啊?”二世祖翻了翻,丟過來一套更寬松點的大號新軍服,繼續(xù)操著沙啞的聲音說,“至于你嘛,我看這件就不錯!你沒進過軍隊,所以沒有軍銜,你那身西裝換下來放車上,我不給你動!一會兒從老爺子那給你找份差事!”
“其實我更想干個文書的活兒?!壁w德撇撇嘴,慢慢說,“我哪會是干槍桿子的活兒呢?”
“別忘了,你的直覺就很犀利,還能根據已掌握的信息綜合分析,這足夠你去干個參謀了。”二世祖轉過頭,點起一根煙,吸了一大口,又用大拇指撣了撣灰。
“你不怕把這里點著了?”趙德說著穿好衣服就急忙走了出去,頭也沒回。張易得也換好了衣服,趕忙跑出去。
“這不是沒點著么?哈哈哈哈!哎!你們跑啥???”二世祖剛笑出了聲,腦袋上的警鈴就閃著紅燈響起來了,幾個噴頭從頭頂嘩嘩的噴出水來,給他沖了一個落湯雞,幾個士兵沖進來,把二世祖架出去,關了警鈴,打掃里面的水。
“擦!老子忘了這還有防火噴頭了!”二世祖把嘴里濕透了的煙吐出來,抹了把臉,“算了,我這還有一身備用的衣服!”
等了一會兒,三人收拾完畢,進入了右手邊的一扇鐵門,四人拉開走了進去,引路的士兵關好了門,,這個小屋子四面都是墻壁,只有頂上有一盞燈發(fā)出微弱的光,趙德眉毛一上一下,看了就看周圍,問道:“哪呢?”
剛說完,旁邊的士兵拿出一個摁鈕,摁了一下。整個石室就像電梯一樣沉了下去,一小會兒,就停了下來,看來這個指揮所距離地面更遠,比剛才的基地廣場更深,趙德心想:好家伙!這東西是個電梯??!
等鐵門再次拉開,三人走了出去,迎面而來的是一個光亮的玻璃制透明屋子,里面左右兩邊放著六排機械桌椅,成群結隊的兵正在利用終端系統整理信息,鍵盤聲響成一片!正前方是一幅立體成像的三維坐標地圖,各處展示著電子信息,聯軍的進軍方向已經大概清楚,沿著海岸線南北兩路進攻。二世祖掃了兩眼,沒看到軍團指揮官,就示意兩人先在這等一下,他去找個人,就離開了,問了問旁邊的一個士兵,他好像是奔著衛(wèi)生室的方向去了,張易得也轉身就被另一個熟人叫走說話去了。只剩下趙德自己發(fā)呆。
趙德心想,反正呆著也是待著,不如先去看看這個電子沙盤,便慢慢的湊了上去,看著這個電子立體成像顯示的地圖,整理信息,整個海岸線全都是平地,沒有什么可以據險而守的位置,更加絕望的是,還有源源不斷的聯軍正在通過地下暗道涌入東部作戰(zhàn)區(qū),長塘市已經丟失,駐守部隊正在潰敗,目前可知的就有了聯軍五個集團軍的番號,制空權缺失,整個空軍幾乎都在西部前線,海軍航空兵在包圍北方兩個海洋國,整個東部能集合的作戰(zhàn)飛機,不過百余架,聯軍卻有成批次的空軍抵達,全部都是在隧道運輸過來的裝備,可奇怪的是,戰(zhàn)線卻在長塘以北十數公里處,停滯了下來。趙德心想:看來是西部前線動手了,不然腹背受敵,整個局勢會全崩。
“喲!你是誰啊?怎么來到這里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原來是趙德身邊躡手躡腳的走過來一個白頭發(fā)的老人。
他嚇了一跳,本能的轉身瞪大眼睛,結果看了一眼這個老人家,覺得滑稽的可笑,首先是滿頭的白發(fā)似乎各長各的,像是在天靈蓋上炸開了一樣,圓臉,看起來胖胖的,一雙小眼卻瞪得像個彈球,大鼻子,還有點發(fā)紅,一張嘴底氣十足吧,卻有帶著市井氣息,聽起來就像是街邊下棋的老大爺喊著悔棋的聲音,關鍵是穿的也像是個退休老大爺,一個兩根筋白背心兒,一條灰色七分褲,腳上拖拉著一雙發(fā)黃的老涼鞋,手里吧還揮舞著一個蒲扇,一臉驚訝的看著趙德。
“您好,我是征調來的人,我叫趙德。”趙德深呼吸一口氣,他怕自己笑出了聲,趕緊用手揉了揉鼻子,“請問您是?”
“我?。∥揖褪莻€退休老人家,先不著急啊,剛看你在這瞅半天了,瞅的明白不?”老頭搖了搖蒲扇,一臉笑意的問著趙德。
“有些明白了,有些還不明白?!?p> “那就先說說你看明白了的?!?p> “您實際上是軍團司令官吧?”
“我?我還真不是!司令官有穿這身兒的嘛?哈哈哈哈!”老頭看了看自己,又揮動了一下蒲扇,笑了好一會,才繼續(xù)說,“我就是個閑人,你就當跟個閑人聊聊嘛!”
趙德思考了一下,便說道:“那我就說了,從目前的情形來看,我軍面臨的困境并沒有有效解決,為什么呢?有兩點,其一,我軍主力尚在西線,而西線的進攻迫在眉睫,東線則是最為薄弱的,在這里,我軍之前秘密修建的一座地下隧道,貫穿整個大陸,卻被敵軍占用了,使得敵軍集中數十萬軍隊猛攻我軍后方,卻止步在長塘外圍,說明我軍支援部隊已經趕到,而龐大的軍團泰山壓頂,不可能這么快就頂得住,那么唯一的解釋就是西線我軍已經發(fā)起進攻,而且即將趕到這條隧道的西側入口,聯軍為了防止被堵在東面,肯定正在全力回防,換句話來說,決戰(zhàn)開始了。”
“說的有道理,分析的也不錯!那你說說,為什么這條隧道我們不炸了呢?”老頭聽得津津有味。
“這條隧道就是為了讓聯軍發(fā)現,也是為了讓聯軍瘋狂涌入東線,好削弱西線的聯軍守備力量,有利于我們的進攻,兵法曰:以逸待勞者勝,釜底抽薪者勝,這招就是為了釜底抽薪。”
“嗯嗯,不錯不錯,那么東線這里,為什么覺得我們會守得住?”老頭點了點頭,繼續(xù)問道。
“我軍多數集中在西線,帝國京都,齊國國都鎮(zhèn)遠也都在西面,東部地區(qū)距離我們的核心區(qū)尚遠,放任聯軍進攻這里,各個城市完全占領打下來,也要月余,而一周左右,我軍西線就會徹底完成突破防線,占領各國,我們在打時間戰(zhàn)。而東側我軍事防守作戰(zhàn),百姓們會支持作戰(zhàn),敵軍勞師以遠,對于地區(qū)并不算熟悉,實際作戰(zhàn)會面臨諸多問題,聯軍空軍雖然可以通過隧道快速部署,使我軍東線失去制空權,另一方面,聯軍在西線卻也是徹底失去制空權,對于我軍閃電進攻能減少阻力,而且我軍在西線一旦進攻,那么聯軍在長塘突襲的部隊就會徹底失去補給,對于空軍的制空權,軍隊的士氣和打擊能力,都會是毀滅性的。”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好!那你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也不妨說出來!老頭我說不定能給你個解釋!哈哈哈哈哈!”老人拍了拍鼓溜溜的肚皮,大笑起來。
“聯軍現在主力打算回退防線,那么長的隧道,等趕回去了,士兵根本打不動了,聯軍一方面在盡全力保衛(wèi)隧道暢通,所以看起來聯軍會有兩部撤退計劃,其一是集中所有的海軍和我們決戰(zhàn),爭取臨時壓制我軍海軍部隊,強撤聯軍,走海路,另一是集中全部聯軍,孤注一擲,千里奔襲帝都打決戰(zhàn),但是這也是取哀兵必勝的計策,我并不能吃準他們會使用哪種。我倒是有個計策,正是聯軍盡可能保障隧道的同時,我軍可以在西線徹底地分六路發(fā)動地面攻勢,進攻六國國都,短時間內就可以迫使六國投降,這是最快的進攻方略!”
“哈哈哈哈哈!后生可畏?。『笊晌?!你小子!要是再瘦點就好啦!可惜了有點胖!多少斤啊?”老頭把扇子一丟,上下打量了一下趙德。
“啥?!”趙德一臉的問號,啥意思?問我多沉?干嘛?咋聽不懂?
“問你呢!多少斤!”老頭不管這些,繼續(xù)問。
“一百六十斤?!?p> “好家伙!是個重量級的!腦子倒是還好使!你呆在這就不合適了!跟我走吧!”老頭自顧自的說道,“正巧,我需要一個軍官團,組建參謀本部,比參謀部級別要高!”
“我不是??!我只是個征調人員?!?p> “那我給你個機會如何?馬上制定一個可行的西線進攻方案!要快!”老頭點了點頭,繼續(xù)說,“時間不等人??!”
“哎!老頭!你都回來啦?”沙啞的嗓音又響起來了,二世祖看到了老人家,揮手示意。
“喲!臭小子!回來啦?。俊崩项^上去就給二世祖一個腦瓜崩,“這小子從哪挖來的?我看你是挖著寶了!這人歸我啦!”
“行!本來想給范老頭推薦的!既然你要你就留下吧!”二世祖戰(zhàn)備也沒說別的,順口就應下來了。
趙德問二世祖:“這位是誰???”
二世祖撇撇嘴,扣了摳鼻子,說:“這老頭啊?是帝國軍總司令,齊德龍。”
“誰?!”趙德感覺腦子都發(fā)麻了。
屋子里響起了歡快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