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花榭漫開三年意
納天之城,炎王宮
落日余暉還在天際燃燒著,最后的一絲金色的光芒照耀著炎王宮獨(dú)具匠心的琉璃頂,魚鱗般排列的瓦片一時間泛出陣陣的金色鱗光,光彩奪目。而炎王宮內(nèi),燼炎安靜的坐在文案前靜靜地看著手中的兵法。良久,他放下手中的書卷,然后端起茶杯,輕輕了汲了口茶,然后深深地嘆了口氣。他皺著眉頭,心中的憂愁似乎一時間又占據(jù)了他的思緒,他漫不經(jīng)心的踱著步,突然外面進(jìn)來一個侍女,道:”殿下,外面有個叫舒云的女子要拜見您?!盃a炎淡道:”不見,打發(fā)走吧。“侍女道:”殿下,那女子說,你要是不見她,她就沖進(jìn)來?!盃a炎嘆了口氣,道:”算了,你帶她進(jìn)來吧?!笆膛骸笔堑?,殿下?!?p> 舒云站在炎王宮的外面,雙眸怔怔的看著炎王宮的三個金漆大字,無數(shù)的回憶從心底不斷的喚醒,一時間竟是五味雜陳,無以言表。等待半晌,通傳的侍女便過來示意舒云跟著走,舒云看著炎王宮四周環(huán)境,依舊是三年前的摸樣,無論是亭臺還是花榭,似乎都還是那樣的韻味,甚至乎當(dāng)年自己設(shè)計(jì)的花園,依然是毫無變化,或許,時光的陰晴圓缺改變的只有人心,以及兩個人的距離。珊珊行走間,便來到了后花苑,舒云看著前面不遠(yuǎn)處的燼炎,負(fù)手而立。她怔怔地望著眼前的人,魂?duì)繅艋氐娜耍坦倾懶牡娜?,那張容顏雖然英氣不減,但是似乎更加滄桑了,也許歲月在他的身上刻下了更多的痕跡,蒼風(fēng)悄然而過,他的秀發(fā)隨風(fēng)而舞,淡淡的笑容是否隱藏了很多不愿為人知的辛酸呢?舒云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秀氣的拳頭緊握著,心底的回憶猶如雪崩一樣,洶涌而至,一瞬間,她的鼻子酸了,眼眶紅了,她重重地深呼吸幾下,硬是把打轉(zhuǎn)的淚水壓了下去,只是,在看到燼炎的那一刻,她的腳步便再也邁不開了,愣愣地站在原地。而,燼炎看著眼前的人,腦子似乎停頓了下,本以為忘記的往事瞬間井噴而出,本以為可以藏在心底的情感噴薄而至,原來,我忘不掉,原來鼻子發(fā)酸的感覺是這樣的。。。。。侍女,不知何時退了下去,偌大的花苑只剩下遙遙相望的兩人,也不知是不是夜幕的降臨,朦朧間,兩人似乎看不真切彼此的面容,還有的就是彼此的內(nèi)心。靜默良久,燼炎還是走到舒云的跟前,淡然一笑,道:”你,瘦了?!帮L(fēng)過,恰好吹亂了她的秀發(fā),燼炎不自覺的抬起手,輕輕幫她地?fù)芘讼?。舒云看著燼炎,感受著他指尖傳來的溫?zé)?,輕薄的嘴唇微微動了動,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只是側(cè)過臉去,重復(fù)了撩了下頭發(fā)。燼炎道:”別站著了,來這邊坐?!霸掗g便拉著舒云過去亭臺那邊,而舒云似乎也忘記了反抗,由他拉著走。燼炎給她倒了杯茶,道:”舒云,你這些年過的怎樣?!笆嬖粕钌钗丝跉?,看著燼炎,道:”炎王殿下,我來不是為了跟你說這些的?!盃a炎看了下舒云,那張清麗無雙而又寫滿憂愁的面孔,尬尷地笑了下,無奈地道:”嗯,我知道?!笆嬖妻D(zhuǎn)過臉,似乎是無法面對燼炎的眼神一般,幽幽地道:”殿下。。。。。“沒等舒云說完,燼炎道:”舒云,戰(zhàn)約的事,無論你怎么努力也無濟(jì)于事的,我始終欠了連伊葦。落羽也不會罷手的。”舒云默然,心中早已明了的答案,但是就是因?yàn)樾闹忻髁怂圆艣]有了立場,她暗暗嘆息,卻又無可奈何,又道:“那以傷呢?”燼炎一窒,臉色變了下,拳頭緊握,沉默半響,道:“此事我也不知道,他太傻了。”舒云眉頭皺起,道:“他傻嗎,他也是為了你,你為什么不去澄清,難道你現(xiàn)在連澄清事實(shí)的勇氣都沒有了嗎?”“不是我不想去澄清,而是這是本來就是有人刻意安排的,我現(xiàn)在澄清,怕是會弄巧反拙?!睜a炎皺著眉頭,接著道:“他是我親弟弟,我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不想讓他受委屈?!笔嬖评浜吡讼?,道:“可是現(xiàn)在就是他在受委屈,而你卻什么也不干?!睜a炎看著舒云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無奈,道:“我現(xiàn)在什么也干不了。”舒云冷冷地哼了下,看著燼炎無奈而又郁悶的樣子,心中暗暗痛了下,或許,他也有他的難處啊,不禁眼神重新變得溫柔起來,半晌,道:“炎王,你也瘦了,別太操勞了?!睜a炎一怔,淡淡地笑了下,道:“無礙,反而是你,都瘦了一圈了,想必,跟住落羽到處漂泊,吃了不少苦頭吧?!痹掗g,心中卻是想起當(dāng)初舒云離開的那一幕,似乎,也是這樣的夜晚吧,心下一陣苦悶難受。舒云搖了搖頭,幽幽地道:”你對我哥,你有多大的把握?“燼炎看了看舒云,便轉(zhuǎn)頭望向天際的月亮,卻沒有回答舒云的問題。舒云看著燼炎,情不自禁地嘆氣,復(fù)雜的情感讓她無所適從,有些說話想再問一次,卻有害怕聽到同樣的答案,更害怕再一次的失望,最后,她幽幽地說:“燼炎,能陪我走走嗎?!睜a炎默默地點(diǎn)了下頭,淡淡地笑了下,溫柔地道:“走吧,今夜月色不錯,月簾今晚應(yīng)該不錯。”舒云微微笑了下,便隨著燼炎走了出去。澄明的月光映著他們的影子,或許,他們真的很般配,郎才女貌,只是,他們之間的那段距離,縱使只有不到拳頭寬的長度,但是,也是在月光下清晰地映了出來,毫無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