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幾條魚沒安好心,從她身邊游過去的時候每一條都有意無意的擦到了她的身體。
咔嚓,咔嚓,咔嚓……
骨架接二連三的開始碎裂,即使人還沒有死,可是她整個身體現(xiàn)在只有頭部能活動自如了,其余的地方全都因為小魚的擦碰而碎裂了。
蘇沫整個人都被巨大的痛苦所吞沒。
這么一對比,身旁的兔子比她幸福太多了,至少它昏過去了,即使被殺死,也不是太遭罪,但是蘇沫卻不知為何這么能抗,全身的骨頭都碎掉了也沒有昏過去。
下一秒,游魚就幫她解答了這個疑問,只見所有的小魚都齊刷刷沖她的腦袋游來。
完了,這下肯定死定了,馬上腦袋就要碎成千萬個碎片。
瞧小魚這兇猛的勢頭,看來不把自己裝個腦漿迸裂誓不罷休。
她一直隱約的能察覺到,自己之所以一直沒死不過是因為這個頭顱的緣故,只要頭顱還在,那么她就能安然無虞的作為一個骷髏淡定的生活著。
這金水難道已經(jīng)有了神智,不然,為何它會察覺到蘇沫的生機(jī)所在。
蘇沫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到此為止了,因為游魚已經(jīng)游到了她腦袋旁。
她剛才隱隱的感覺到,有一只魚甩著尾巴撞向了自己的頭顱。
預(yù)料中的昏暗并沒有襲來,蘇沫現(xiàn)在神智清晰,耳聰目明。
她疑惑的環(huán)顧四周,只見小魚已經(jīng)離她有數(shù)尺之遠(yuǎn),沒有一條愿意再靠近她,好像……對她有絲懼怕。
蘇沫整個人沉浸在還活著的狂喜中,卻沒有注意到小魚的恐懼。
金水里壓力在這時居然也減輕了,變得像真正的普通的水一樣了。
黑兔子的身體飄飄浮浮的慢慢沉落到植物的根莖所搭建而成的地面上,唯獨蘇沫一動不動仍然懸浮在半空中。
壓力變小是好事,可是蘇沫卻笑不出來了,因為她現(xiàn)在全身上下除了腦袋能左右搖擺一下,連根手指頭也沒法動了。
就是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在她的有生之年里都會在這金水中度過了,而且還要隨時提防著那群屠夫一樣的狡猾的小魚,從此再也沒有安穩(wěn)悠哉的日子了。
這島嶼一向杳無人跡,就算偶有人類踏足,也未必會發(fā)現(xiàn)這樹洞中的異常,就算發(fā)現(xiàn)了樹洞中這水洼,也未必有能力救她出來。
畢竟,誰會傻乎乎的救一個毫不相干的骷髏人呢?
蘇沫的心涼透了,她幾乎有點看破生死的覺悟了,無比哀傷的看了一眼昏在一旁的兔子,心里羨慕不已。
真好,這兔子一會兒醒過來在金水沒有發(fā)威之前就能從這里逃出去了。
黑兔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才從昏迷狀態(tài)中蘇醒。
在這三天中,蘇沫不僅要提防小魚,還要分神去查看黑兔子的情況。
這金水自從恢復(fù)正常后,變得像空氣一樣虛無縹緲,如同一面幻影,雖然他們身處在金水之中,但是卻能自由的呼吸到最新鮮的空氣。
當(dāng)黑兔子剛剛蘇醒的那個瞬間,它顯然是十分茫然的,而且,蘇沫也不太清楚它到底記不記得昏迷之前發(fā)生的事情。
反正,它看向蘇沫的眼神,充滿了驚駭。
下一秒,它就蹦跶著從十厘米的金色淺水里跳了出去,頭也不回的逃走了。
蘇沫心頭涌起淡淡的失落,這黑兔真是忘恩負(fù)義,自己為了救它掉進(jìn)了水里,它看到自己卻像看到煞星一樣直接就跑了,這是幾個意思?
又過了半個多月無聊的日子,黑兔自從從逃出去后始終沒有回來過。
有一天,蘇沫正在假寐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陣前所未有的震動。
地震?
她如此懷疑到,但是伴隨著震動的還有混亂不堪的老鼠的叫聲。
不是地震。
她恍然大悟,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不久前遇到的那那波數(shù)量驚人的老鼠。
果然,所有的植物露在地面上的部分都被啃噬一空,以至于藏在泥土中的根莖都有些畏懼的往下縮了縮。
隨著時間的推移,所有的根莖居然開始努力汲取著金水中的養(yǎng)分。
它們大膽的打破了一向不敢踏進(jìn)的禁地,根莖已經(jīng)長長的伸展過來。
蘇沫看著四面八方纏繞上來的植物的根,奮力的扭動了一下身體,但是只聽碎裂的聲音不斷在耳邊響起,自己的早已碎裂成無數(shù)塊的身體被植物的根頂?shù)纳硎桩愄帯?p> 完了,完了,如果自己的骨頭被弄的到處都是,那么,自己就真正的將會永遠(yuǎn)被埋葬在這里。
幸虧這時,金水開始發(fā)威了,光芒大作,炫目之極,植物的根莖畏懼似的縮的遠(yuǎn)遠(yuǎn)的,不敢再妄動分毫。
“好痛?!?p> 蘇沫忍不住叫道。
她的身體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折磨。
不知為何,那攤淺淺的金水正在緩緩變少。
隨著金水的減少,它所凝聚的光亮愈發(fā)炫目。
最終,這金水緩緩的變成了一張薄薄的膜。
金光閃閃水膜順著水流的涌向逐漸流到蘇沫身上,最終,和她的所有的骨頭都貼的嚴(yán)絲合縫,就連蘇沫的頭也全部沒了進(jìn)去。
蘇沫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動靜了,她的視線范圍內(nèi)全被水膜籠罩了,除了亮的刺眼的金黃色,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東西了。
金色的水膜漸漸鼓起,逐漸變作一個橢圓形的金黃色水球。。
皇城,索菲特的寢宮,空無一人。
但是房間里卻持續(xù)不斷傳出敲打的聲音。
“怎么樣,艾莫爾,這個凝聚了一千只惡鬼的力量的鐵錘有沒有效果?到底能不能把這扇門打開呢?”
索菲特稚嫩清澈的聲音在密室之中響起。
一滴冷汗從艾莫爾的額角流淌下來。
“我的王,這扇神秘的門是魔王大人親手打造的,別說是一千只惡鬼,就算是把整個藍(lán)地監(jiān)獄的惡鬼抓來也打不開這扇門啊?!?p> “哦,是么?魔王大人可真是厲害啊?!彼鞣铺氐恼f道。
艾莫爾感覺大事不妙,但他還是硬著頭皮勸阻道,“我的王,這扇門據(jù)傳是通往異界的道路,傳說中只有魔王本體和一只她指定的噬魔才能打開,但是魔王離開人世已經(jīng)有無數(shù)年了,而那只噬魔我們也找了許多年,卻始終沒有找到,或許這一切,真的只是一個謠傳而已?!?p> “即使是謠傳,我也要打開它?!彼鞣铺毓虉?zhí)的說道。
“王,你這是何苦呢?”艾莫爾心里一跳,他恍然大悟的看了一眼索菲特,看見她淡色的眼眸中那抹執(zhí)著和堅定的情緒,不禁低聲吶吶,“難道……你……要去尋找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