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的話,云某是山西人?!痹葡壬幻靼咨蜃窞槭裁磿蝗贿@樣問,但他還是趕緊老實回答,畢竟他的路引上可是寫的清清楚楚,如果膽敢造假的話那可是大罪一條。
沈追聽完之后只是點了點頭,然后他接著說道:“原來如此,既然這樣的話本官念在你是初犯,所以這一次就饒了你,把你的人都帶回去吧。”
云先生沒想到沈追竟然就這樣饒了他,這令他實在是喜出望外,本來他還以為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但看來自己今天真的是撞了大運,竟然能逢兇化吉,回去以后一定要給佛祖和菩薩多奉上一些貢品還有多燒幾炷香才行。
但奇怪的是站在一旁的宋常吉在聽完沈追這么一說之后,他的臉上卻沒有半點的笑容。
“大人明察秋毫,慧眼如炬,云某實在是感激不盡,鎮(zhèn)藩鎮(zhèn)有了像大人這樣的青天,今后必定是風調雨順,五谷豐登?!痹葡壬箘诺卦谂闹蜃返鸟R屁,反正說些吉祥話又不需要花錢,想說多少都可以。
“云先生,你可別高興的太早了,人家沈大人可沒說要把東西還給你?!碑斣葡壬€在那一個勁地拍著沈追的馬屁時,宋常吉突然說了句很煞風景的話。
云先生一聽頓時驚的雙目圓睜,然后他一臉緊張地看著沈追,希望宋常吉說的這些不會是真的。
沈追轉過身看著宋常吉笑道:“宋總旗有時間去擔心別人還不如先為自己多想想。”
“大人,宋某可沒犯什么王法,大人難不成還想把宋某給革職查辦了不成?在下是右衛(wèi)的人,大人是前衛(wèi)的官,您可管不到我的頭上?!倍家呀?jīng)到了這個時候沒想到宋常吉竟然還敢在沈追的面前叫囂,其實他就是吃定了沈追不敢把他怎么樣,畢竟他再怎么說也是一個總旗,是個不大不小的官。
如果沈追真想要把他革職的話那就得先找出他的罪名來才行,不然就只能把他給放了。
“云先生,這時候也不早了,我這里還有點事要辦就不留你了?!鄙蜃窊]了揮手讓人把云先生給帶下去。
云先生這時候才意識到宋常吉剛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這十二車的貨沈追竟然全部都要吃下去,這下可麻煩了。
“沈大人……沈大人,有話好說啊,小的如果把這些東西弄丟了回去也是個死,求大人饒命。”云先生還想請沈追從輕發(fā)落,但沈追根本就不理他。
很快嚎啕大哭的云先生就被兩個軍士給硬生生拖走了,沈追的面前就剩下還被捆著的宋常吉。
沈追看著宋常吉問道:“宋總旗是不是覺得我管不到你頭上?”
宋常吉沒有回答沈追的話而是把頭抬了起來,看樣子他是打算用這種方式來回答沈追。
“來人,把他給我仔仔細細搜一遍?!鄙蜃房粗纬<蝗幌袷窍氲绞裁矗R上讓人去搜宋常吉的身。
宋常吉倒是一臉毫無畏懼的模樣,因為他不認為自己的身上有什么東西能讓沈追給他定罪的,但片刻之后宋常吉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他開始拼命地掙扎起來,不讓那些人搜他的身。
“大人……大家都是同袍沒必要把事情做的這么絕吧,之前是宋某不對,宋某在這里向大人賠罪,請大人見諒?!痹具€很淡定的宋常吉突然變的急躁起來,一看就有鬼。
其實沈追也只是猜測而已,但他一看宋常吉的反應就知道他猜對了。
宋常吉這一次來當護衛(wèi)自然不會用他的真實身份,所以沈追猜測云先生或者是宋總旗自己給他弄了一張假的路引以備不時之需。
不說別的,單單是偽造路引這一條罪就足夠讓宋常吉吃不了兜著走,更別說他在這個地方被沈追給逮到,還可以給他多安上幾條罪名,比如像是投敵之類的。
“你不是說我管不到你頭上嗎?那本官就讓你看看我到底能不能管得到?!鄙蜃窙]有理會宋常吉的求饒,既然對方敢在自己面前耍橫沈追自然不會輕易饒了他,一個小小的總旗也敢在自己的面前充大,沈追打算給宋常吉來個讓他這輩子都刻骨銘心的教訓。
沒過多久軍士就從宋常吉的身上搜出了一張路引,隨后這張路引就被送到了沈追的手上。
把這張路引拿起來稍微看了一遍,沈追已經(jīng)可以肯定這上面寫的人除了樣貌特征之外,不管是姓名還是身份都和眼前的宋常吉根本一點都不搭邊。
“宋總旗是打算要投敵叛國嗎?”沈追將路引收了起來,這已經(jīng)可以當做是宋常吉的罪證。
宋常吉一臉沮喪地低著頭,因為他知道現(xiàn)在自己說什么都沒用,在這個地方落在沈追的手上而且身上偽造的路引還被對方給搜走,他就算再怎么狡辯也無濟于事了。
“不說的話就當你是默認了,來人,快馬報知衛(wèi)所就說涼州右衛(wèi)一名叫宋常吉的總旗打算蒙混出關,但幸好被守關將士識破并且把人擒獲,現(xiàn)正押往衛(wèi)所的途中?!鄙蜃匪f的每一個字對宋常吉來說都像是被雷擊中一般。
宋常吉這時候如果在繼續(xù)沉默下去的話,那他到時候至少會被判個滿門抄斬,而且別指望他的百戶和千戶會來救他,因為這種人贓俱獲的事情他們根本就使不上力。
況且宋常吉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總旗而已,如果按照沈追所列出的這些罪名來看的話,那他犯的可是投敵叛國的大罪,滿門抄斬都嫌輕的,旁人哪還敢為他求情。
抬起頭一臉哀求地看著沈追,宋常吉趕緊向對方求饒道:“大人我錯了,卑職千不該萬不該在大人的面前口出狂言,求大人饒我一命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人都指著我一個人,我不能死啊。”
宋常吉現(xiàn)在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幾個大耳光讓自己清醒清醒,他實在想不明白剛才怎么就犯了渾,竟然敢在沈追的面前裝什么大尾巴狼,現(xiàn)在可好了,落在沈追的手上不說還對方被扣上了投敵叛國的罪名,這下子自己怕是神仙都難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