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脆瑩瑩的女孩聲音被嘶啞老女人的聲音代替,尤其是那蒼白眼珠,讓氣氛顯得無比詭異。
特別是那股子陰氣,熏得燭火搖曳不停。
可那邊鬧騰的厲害,我也沒別的地方去,只能熬在這等著。
就這樣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我也大概了解了些。
原來這趙鵬老媽去世后,責(zé)怪兒子太忙連她去世都趕不回來看一看,一點孝心都沒有,怨念很大,便不停托夢找他。
而趙鵬則流著淚說對不起,又說工作太忙真的沒有辦法。
我嗤笑一聲,這世上什么工作能比老媽重要?
那老阿姨聽見我的笑聲,扭過頭拿著一雙白眼珠子盯著我,嚇得我趕緊閉嘴。
眼看楊叔點的香快燒完,他開口提醒時間快到了,不能在繼續(xù)上身,那一人一鬼才不舍道別。
老阿姨離體后,女孩虛弱的清醒過來,楊叔連忙遞過一杯烈酒,女孩雖不愿意,卻看了眼趙鵬后硬著頭皮喝下。
接著咳嗽幾下臉色才好了一點,將酒杯還給楊叔,她才開口道:“媽說了啥?”
“就家常唄,說想你的很?!壁w鵬起身摸了摸女孩的頭,又說了句話:“幸苦你了,小嬋?!?p> 女孩點點頭不作聲,那瑩瑩弱弱的嬌小樣子,讓我想起了老姐。
老姐又何嘗不是這樣瑩瑩弱弱,可她卻在我每次打架后,像老媽一樣給別人賠禮道歉,有時候我被欺負(fù)也會幫我言辭力爭討公道。
不知道那時候她是如何用那嬌小身軀,替不懂事的我抗下那一切,而我只顧著享受她給我的關(guān)愛,卻覺得天經(jīng)地義沒有絲毫感謝。
那女孩起身站在一邊,察覺到我后,將劉海捋到耳邊,露出白皙的脖頸,然后妖嬈一笑走了過來。
臥槽,這路子不對,在我詫異的目光中,她徑直走到我身邊,側(cè)坐在一旁,斜摟著我在我耳邊說道:“小哥哥,帶我出去玩一哈撒?!?p> 本來如此靚麗的女孩摟著我在我耳邊說出這樣的話,我應(yīng)該歡喜才對。
可她在我耳邊淡淡呼吸吐出的氣息,卻冰冷異常,我來不及思索,嚇到一把推開她,大喊一聲:“你干什么!”
這一吼讓那聊著的兩人看了過來,結(jié)果趙鵬神色一變幾個箭步?jīng)_過來,扶起女孩后,問她有沒有事,見女孩搖頭,又瞪著我怒道:“你干什么?”
那女孩此時又變成羸弱樣子,詭異一笑添油加醋道:“他...他...想那個我?!?p> 我當(dāng)場震驚,想不到這個附身阿飄如此厚顏無恥,睜眼說瞎話,連忙開口解釋:“她不是她,你別被騙了?!?p> 趙鵬卻不信,沖我而來一把揪住我的衣服,嘴里質(zhì)問我。
此人手臂似那鋼筋一般鉗住我,我兩手掰著竟然不動分毫,正當(dāng)此時穿著道服的保安楊叔卻急速沖向那個女孩,一張黃符貼在女孩腦門上。
趙鵬見狀雖不明所以,卻也停下手接住攤倒的女孩。
“小嬋,你怎么了?”女孩暈倒自然不回回他,他又急忙抬頭道:“楊師傅,我妹怎么了?”
原來是他妹妹啊,我揉著發(fā)疼的胸口想到,卻見楊叔又拿出烈酒一口含住,然后舉香對著女孩臉上便是噗嗤噴出。
便見火光一閃,隱約有聲厲鬼慘叫。
楊叔擦了擦嘴,才道:“唉,一時大意居然還有個跟在你媽后面?!?p> 趙鵬此時也明白過來,拿出紙巾擦了擦他妹的臉,輕聲呼喚著,“小嬋,小嬋?!?p> 女孩悠悠醒來,似乎一切都不記得,只是問發(fā)生了什么事兒,怎么一臉酒味。
趙鵬看了眼我,我連忙說啥事都沒,心中想的卻是女孩剛才那妖嬈的樣子,和現(xiàn)在的清純模樣相比,這反差也太大了。
不過他們的事兒也辦完了,兄妹倆和楊叔感謝道別后,楊叔才看向我。
我卻看著他的道袍,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
他自嘲一下脫下那衣服,道:“兼職,兼職?!?p> 這到底是兼職保安,還是兼職道士呢?我沒問。
他見我沒說話,看了眼手機(jī),估計看見我給他撥打的電話,又看了眼我老姐,問道:“咋滴了?都整這出了?”
“別提了,它們打起來了?!?p> 他倒是膽子大的很,直言道:“走,去看看?!?p> 我便推著老姐,跟在他身后走了過去。
此時里面已經(jīng)是亂七八糟,橫七豎八一地的椅子,地上更是躺著幾只貓,軟綿綿的估計是沒氣了。
而讓我大驚的是場內(nèi)竟然多了一個人,那人正在空氣中手足舞蹈,我揉揉眼才發(fā)現(xiàn),他應(yīng)該是在和那個看不見的怪物打斗。
“這人是誰???”我問楊叔可認(rèn)識。
楊叔卻一副看智障的樣子看著我,指著那人道:“你看仔細(xì)了!”
我就這么定睛認(rèn)真一看,頓時渾身發(fā)涼,那人穿著的就是我?guī)н^來的老姐衣服。
我探頭一瞧里面的棺槨,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空空如也。
我的天,難道那紙人活了!
這劉玉佩也太厲害了吧,紙人都能弄活,難道這就是他留的保護(hù)我的后手?
我本是這樣想著的,可楊叔卻搖搖頭自言自語道:“這個阿飄有點厲害啊。附身紙人也能有如此威力。”
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卻聽那紙人說道:“陳雨諾的身子已經(jīng)被我占了,你又何必糾纏不休!”
那看不見的怪物卻發(fā)出嗷嗚一聲,似乎正在攻擊,而紙人則又和對方打斗起來,完全不怕身子被打壞。
“他吸了那幾個阿飄的陰氣,附身在紙人身上,已經(jīng)像個真人了?!睏钍宓馈?p> “你不怕?”我有些疑惑。
卻見他又是一副看智障的樣子看我,順手點了一根煙。
好吧,我灰溜溜的岔開話題:“那看不見的怪物到底是啥?”
“怪物?”楊叔又扭頭看我,可能見我年紀(jì)不大,才道:“你一來功德不夠,二則不是阿飄,自然是看不見的?!?p> 什么怪物還要功德才能看見,我云里霧里,正想問他,他卻道:“別問那么多,對你沒好處?!?p> 好吧,劉玉佩也曾說過這樣的話,我只能按捺住好奇的心,仔細(xì)看著場內(nèi)的打斗。
不過此時打斗已停了下來,那看不見的怪物不知為何沒了動靜。
“它在看著你,你姐被阿飄附身了,你卻一點也不急?!睏钍宓?。
對啊,依我的性子,老姐被附身我應(yīng)該跟之前一樣熱血上頭打了起來,可現(xiàn)在我卻安安靜靜在一邊看戲,傻子都知道不對勁。
突然,楊叔一把將我拉扯到一邊,讓出一條通道,只見地上椅子自己翻滾起來,門也嘩啦一下自行打開。
看來那怪物走了。
至此靈堂里只剩下那個自以為占了我姐身子的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