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振東花了二十多年才把手三陰經(jīng)和手三陽經(jīng)打通。
楊樂初練功法時,發(fā)生識海異像,獲得傳承,現(xiàn)在也不過是剛剛生出氣感,要想打通一條經(jīng)脈,那無疑是天方夜譚。
可黃飛鴻,只是轉(zhuǎn)眼間就打通了手三陰經(jīng)?
就算他本就練了些氣功之類的,那也不至于如此迅速吧!
“飛鴻,是不是有用?”
十三姨看著臉色紅潤的黃飛鴻,拿起了他的手,為他把起了脈。
眾人被分隔在幾間牢房里,大家都看著黃飛鴻那邊,看著他們的主心骨。
“放心,效果比想象中的好?!秉S飛鴻看著梨花帶雨的十三姨,輕輕摸了摸他的頭。
難以置信,那無名功法竟然連臟腑受損這樣的重傷都能治療,而且效果是如此的立竿見影。
其實他們不知,世界都有意志,而世界意志所青睞的人,便是那所謂的命運寵兒,世界之子。
毫無疑問,黃飛鴻就是這個世界的命運寵兒,就算沒有無名功法,他也一定能挺過今晚。
十三姨激動的抱住黃飛鴻,而大家,則默契的各自背過了身。
定局在牢房之后,剩下要做的便是等待,等黃飛鴻和嚴振東養(yǎng)好傷,然后去一舉蕩平沙河幫。
直接報官?
沙河幫的背后是亞美利加的積善商人,哪里是衙門敢管?
亞美利加遠東商會,位置就在碼頭旁,周圍高墻聳立,上面是洋人軍士在四處巡邏。
商會里,并沒有多少亞美利加人,基本全是沙河幫的成員。畢竟他們是來做強盜的,總歸是做賊心虛,哪里敢在岸上常住?
“什么?黃飛鴻受傷了!”洪安聽著來人的報信,大喜過望。
“我也受了傷?!焙槿嬷绨蚶淅涞?。
他不說還好,一說這話,洪安生氣更甚:“烏大人給你的力量你為什……”
一把匕首樣的東西橫在了洪安的喉頭,而洪安眼前,是一張面容扭曲的臉。
“我…我可是你大哥?!?p> 聽著這顫顫巍巍的聲音,洪全略帶些瘋狂的雙目泛出一絲清明。
“給我準備一間靜室,養(yǎng)好了傷我就要走,除了任務(wù),以后我們不會再見?!?p> 看一眼洪安,洪全閉上了眼,不再言語。
“幫主,黃飛鴻被衙門抓了。”這時又有人來報信。
一聽這話,小心候在洪安的菜頭立刻著急起來:“是我先來,我先來的!”
“哈哈哈?!焙榘惨话褜⑺麚н^,“放心,不就是想去金山嗎?我送你去!”
菜頭大喜過望,每日從早到晚不得閑,賺的不過是三兩錢,交了賦稅還要吃飯,過了今天沒明天。
這樣的日子,他受夠了!
“多謝,多謝……”
道謝不止的菜頭被幫眾拉到外面,迎面而來的,是一個衣著得體好似紳士的洋鬼子。
“積善先生,多謝,多謝,您真是活菩薩?!?p> 菜頭看著這洋鬼子,兩眼頓時泛出光芒,這可是送人去金山的大好人,要不是他來到這里,自己這種底層人的苦日子還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到頭。
看一眼衣衫襤褸的菜頭,積善先生眼中的厭惡不加掩飾,一抬手中的紳士棒,像打狗一樣把菜頭驅(qū)趕開。
即便如此,菜頭還在道謝,他只以為是不體面的自己污了積善先生的眼,活該。
“可能正好積善先生心情不好,怪我怪我……”
這樣想著的菜頭,被帶離了這個貨倉。
“洪,豬仔為什么越來越少?女人為什么也這么少!”操著蹩腳的唐話,積善詢問洪安,態(tài)度像是訓斥自家的獵犬。
“積善先生?!倍榘?,也真如同一只獵犬一樣,在積善的面前點頭哈腰,“這不怪我啊,都是黃飛鴻那個家伙,這幾天暗中和我們作對,還到處散播謠言?!?p> “你不是說你弟弟回來就好了嗎!但我為什么聽說,你弟弟今天被黃飛鴻打敗,你的人都已經(jīng)跑了大半!”
“這……”
“你的解釋我不聽!”積善一棒打在洪安的頭上,“現(xiàn)在我請你們的官抓了黃飛鴻,明天要是豬仔和婊子的數(shù)量還不夠,我就去抓你的老婆換錢!”
“好啊,我沒問題?!焙榘埠盟仆耆珶o所謂的把手一攤,“既然能抓了黃飛鴻,為什么我們不直接把他殺掉?”
“殺掉一個英雄?”積善看著洪安的眼神帶著一種優(yōu)越感,“死掉的英雄永遠活著,華萊士、羅賓漢…哦噶的,我為什么要給你說這些,以你們的腦子永遠不會明白。總之,等到下一趟船時,我會把他送去金山。”
“送他去金山?你不怕他煽動豬仔造反?”
“到那個時候,他還有那個能力嗎?”積善的臉上笑的殘忍,“一個沒有雙腿的人,只能在下水道里吃泔水,哈哈哈?!?p> “哈哈哈。”積善笑,洪安也跟著笑,只是心里老是閃著小時候聽說書人講的故事和那些故事的主角。
田忌賽馬,圍魏救趙,孫臏。
黃飛鴻被抓,消息瞞不住,很快便全城便知。
沙河幫的混混們跑的有多快,現(xiàn)在重新聚合的就有多快,于是城內(nèi)越發(fā)破敗,活不下去的人也越來越多。
不過心善的積善先生開始了打折,以前需要四十兩才能獲得的金山船票,現(xiàn)在只要三十兩。
只要三十兩,就可以去金山淘金,從此脫貧。
“孩子,孩子!不能賣孩子!”
一個母親,追著自己的丈夫,哭喊著想要回自己的骨肉。
“你懂什么!”男人一把推開拽著自己的女人,“五年后她才八歲,又不會接客,到時候我賺夠了錢,再把她贖出來!”
“你賣我,賣我……”
女人還在哭訴,男人卻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不要臉!”
“哎哎哎,吵什么!”幾個沙河幫的混混走過來,為首一個,正是包著屁股的排骨哥,也是知曉金山真相的沙河幫核心幫眾之一。
邊聽著女人的哭訴,他一邊打量著女人的胸脯,色心逐漸在他的眼眶里顯現(xiàn):“大爺我心善,你倆可以都去金山,只收三十兩!”
“真……真的?”男人不敢相信,女人止住了哭聲,才剛剛?cè)龤q的女嬰,還是滿眼懵懂。
“那當人!兩個人做工,五年后存?zhèn)€幾十兩黃金,回來置地買田,再把閨女贖回來孝敬,這日子,我都羨慕啊。”排骨哥搓著手道。
“多謝大爺,多謝大爺!”
……
“大人,積善先生說要積善行德,咱牢里的囚犯他都可以帶去金山?!毖靡郾е粋€小箱子走到滿繼隆的身前打開,白花花的銀元耀眼。
“金山?”滿繼隆嗤笑一聲,“他們還真是好福氣?!?p> “大人,答不答應(yīng)?”
“為什么不答應(yīng)?這幾天好好照顧黃飛鴻他們,免得餓死病死?!睗M繼隆抿一口茶,臉上笑道,“到時候,要完好無損的把他們送給積善先生,作為我送他回國的大禮。”
……
城外,廣袤的鄉(xiāng)村。
“榮哥?”
皺著眉頭務(wù)農(nóng)的青年看著眼前衣衫襤褸,胡子拉碴的胖子,不敢置信的問。
只經(jīng)過了一夜,此時林世榮的臉上,已全然褪去了那一直被師傅庇護著的稚嫩。
“我?guī)煾当蛔チ??!彼曇舻统炼届o的說道。
青年一聽,先是震驚,繼而高興:“榮哥,反了吧!兄弟們早就等著這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