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除了生得一副好皮囊,簡直一無是處!”
蘇涼望著銅鏡中清秀帥氣的自己,一臉迷惘。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竟然因為聽到這句話而怒火攻心,被氣死了!
“這……這不是夸人的話語嘛?”
緊接著,一抹紛亂的記憶涌入蘇涼的腦海。
蘇涼,蜀國獨苗皇子。
出生時,天降大雪,紫氣東來三十里。
人人以為是祥瑞,結(jié)果大雪連降十五日,凍死百姓數(shù)千人。
五歲初學(xué)步,七歲方能言,八歲開始修煉。
人長得清靈俊秀,能吃能喝,可惜腦子不怎么好使。
學(xué)文,撰詩詞,大儒師父李慎之血吐一丈,夜掛東南枝,自此無師敢教。
學(xué)武,練刀法,誤傷右腿,床上歇息近半年,再也不敢碰刀。
學(xué)醫(yī),自撰藥方并一口飲下,搶救七日方得救。
學(xué)煉丹,日日炸爐,燒毀房屋十余間,惡臭繞梁三日不絕。
……
十六歲,已嘗試了上百種修煉之道,仍然一無所成。
這個世界,人們追求的極限,是修煉成圣,求得長生。
作為一個正常人,如果沒有一顆想成圣的心,別人不是看不起你,而是壓根看不見你。
即使貴為皇子,若是在修煉上是廢柴,毫無成圣可能,那也抬不起頭來。
何為圣人?
人族偶像,眾生導(dǎo)師,世間權(quán)力與聲望的天花板,在某個領(lǐng)域取得極限成就,最有希望長生不朽的完人。
成圣之道千萬條,每條都能走向長生。
有人以書為妻,宅居深山七十載,修成文圣。
有人斷情絕欲,一日揮劍八萬次,修成劍圣。
有人以天下為局,強(qiáng)者為棋,步步算生死,修成謀圣。
……
當(dāng)然,更多的還是失敗的案例。
有人苦練隱身,想成為隱圣,日日不著衣衫在大街狂奔,被當(dāng)成瘋子。
有人想刀槍不入,修成武圣,結(jié)果身上滿是自殘痕跡,練兩個月便掛了。
還有人練習(xí)潛水,高喊著自己是龍王轉(zhuǎn)世,然后溺亡在深約一米二的水溝中。
……
成圣,除了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和地位,大家更渴望的,是長生。
成圣者,命至少三百。
而成圣的唯一途徑便是修煉源氣。
在這個世界,修煉出源氣并不是什么難事。
根據(jù)大名鼎鼎的一萬時辰定律,在某個領(lǐng)域鉆研一萬個時辰,體內(nèi)便能產(chǎn)生源氣。
一般情況下,在一個地方隨機(jī)找一千個十八歲左右的年輕人,至少有九百九十八人,體內(nèi)都產(chǎn)生了源氣。
而十八歲的蘇涼,至今不知源氣為何物,與普通人相比也相差甚遠(yuǎn)。
當(dāng)然,產(chǎn)生源氣和使用源氣是兩回事兒,而修煉成圣,更是千萬人中無一人。
其父蜀國國主蘇衍耗巨資,曾尋來卜圣大弟子,半圣許東方為其占卜。
后者留下七個字:貴公子,一無是處。
自此,蘇涼“一無是處公子涼”的廢柴名頭,傳遍天下,淪為世間笑柄。
蘇衍氣到吐血。
體質(zhì)很差、年逾四旬的他準(zhǔn)備再努努力生個二胎。
十七歲,恰逢蜀國與南楚結(jié)盟,一無是處,還總是惹禍的蘇涼被送往南楚為人質(zhì)。
十八歲,蘇涼生辰,也就是昨日。
他正準(zhǔn)備在南楚郢都城最好的勾欄鳳鳴樓大醉三日。
蜀國傳來一條消息:蜀國國主的愛妃喜夫人,懷孕了!
這對蘇涼來說,絕對是一個壞到不能再壞的消息。
如果喜夫人生了個帶把的,蘇涼絲毫不懷疑,他父皇蘇衍會立即將其冊封為太子。
而蘇涼這個質(zhì)子,往后的日子就難了,輕則被人不斷凌辱,重則入獄殞命。
郁悶的蘇涼準(zhǔn)備去鳳鳴樓買醉,然后就碰上了南楚丞相之子,郢都第一紈绔南博萬。
南博萬與蘇涼同齡,也未修煉出源氣。
論廢柴,他在郢都城排名第二。
第一自然是蘇涼。二人齊名,因都無正事可做,故被并稱為:郢都二閑。
而蘇涼,則成了南博萬的遮羞布。
每次遇到,他都要狠狠羞辱蘇涼一頓,以滿足他那狂熱的好勝心。
二者菜鳥互啄,蘇涼技不如人,又被南博萬暴揍了一頓。
事后,后者留下了一句大實話:“你除了生得一副好皮囊,簡直一無是處!”
“一無是處”這四個字乃是蘇涼的逆鱗,當(dāng)晚,他便氣血攻心而亡。
而另外一個正在研究智能仿生人的青年博士蘇涼,只感覺一道閃電劈過,便穿越到這里了。
“嚯,這開局就是死局啊!”
蘇涼撓了撓頭,“我記得來之前抱緊了剛研制的智能仿生人啊,他竟然沒有一同穿越過來?”
……
半個時辰后,蘇涼的庭院。
一個身材如土豆的小胖子推開虛掩的房門,快步來到蘇涼的面前。
其嘴里咬著大半個饅頭,懷里還抱著一只白色信鴿,有些含糊地說道:“公子,家……家里來信兒了!”
此小胖子名為饅頭,十三歲,長相甚是憨厚可愛,本是一個乞兒,蘇涼見他食量極大,便收其為仆了。
小饅頭取下信鴿上的紙條,遞給蘇涼。
蘇涼打開一看,差點兒沒有氣暈過去。
紙條上,乃是蜀國國主蘇衍親筆所書:“兒,若父喜得龍子,將聯(lián)秦抗楚,為了大蜀,汝需自救,甚思吾兒,盼速歸!”
蜀國的西邊是西秦,東邊是南楚。
三國之中,蜀國實力最差,而西秦和南楚又是世仇。
若蜀國和西秦聯(lián)盟抗楚,那蘇涼這個人質(zhì),絕對會第一時間被南楚殺掉祭旗。
“速歸?我咋歸?”
“要實力沒實力,要屬下沒屬下,還一直受到南楚監(jiān)視,連郢都城都無法離開,并且只有十個月左右的自救時間?!碧K涼喃喃道,一臉苦相。
這開局實在太難了!
“作為一位皇子,活多久竟然取決于廢物父皇的二胎是男還是女,這也太憋屈了!”蘇涼欲哭無淚。
小饅頭摸著信鴿,舔了舔嘴唇,道:“公子,那這鴿子……”
“燉了吧!”蘇涼擺了擺手。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嘭”的一聲,似乎是物體落地的聲音。
蘇涼快步走到門外,抬頭一看,不由得大喜。
“哈哈,本公子的春天要來了!”
門外,站著一個身穿青衫,面容帥氣有范,雙眼看上去睥睨一切,雙手背在后方的青須中年人。
與此同時,蘇涼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道只有他能看到的金色字幕。
“電量僅剩1%,馬上關(guān)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