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雖然又傷一人,但肩頭越來越麻,意識開始模糊了,也顧不及許多:“老子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大喝一聲,拔出腰帶劍,左腿橫掃。駱養(yǎng)性躍起避開。魏忠賢叫道:“往哪里逃?”右手拔出插在后背翠羽鏢向上射去。駱養(yǎng)性看見魏忠賢的翠羽鏢射過來的方向離自己還有一尺遠,道是魏忠賢中了蒙汗藥后神智不清,故此喪失準(zhǔn)頭,突然頭一痛,便沒暈了過去。原來魏忠賢不是瞄準(zhǔn)駱養(yǎng)性射飛鏢的,而是瞄準(zhǔn)駱養(yǎng)性頭頂?shù)囊粋€宮燈。
吊著宮燈的鎖鏈被翠羽鏢打斷,宮燈從半空中砸將下來,那宮燈用紫檀、紅木、花梨等貴重木材做骨架,再鑲上紗絹的畫屏而制成,連骨架帶燈架估計也有四五十斤重。駱養(yǎng)性做夢也沒想到魏忠賢還有這一手,加之他自己本來也是往上竄,故此躲避不及,被宮燈打暈。魏忠賢此時只感手足酸軟,額頭上黃豆般的汗珠一顆顆滲出來。朱常鴻叫道:“魏忠賢快棄劍投降,饒你不死!”
魏忠賢心想:“反正今天已和朱家皇室結(jié)怨了,棄劍投降對方也可能出爾反爾,不如奮力一搏,殺一個夠本,殺一對有賺!”魏忠賢想罷腰帶劍揮動,向外殺出。此時眾俠中只剩下朱常鴻、鄭翠翎、段賢三人還沒受傷,豈能不拼命保護皇帝安危?朱常鴻一擺長劍,擋在崇禎身前。魏忠賢撲將上來,腰帶劍勢挾勁風(fēng),徑刺朱常鴻面門。朱常鴻舉劍擋格。當(dāng)?shù)囊宦?,魏忠賢險些拿劍不住,不覺大驚,心道:“這小子幾年沒見,內(nèi)力進步如此神速?”
其實不是朱常鴻內(nèi)力進步神速,而是蒙汗藥藥力發(fā)作,魏忠賢力氣不濟。魏忠賢又一劍,與朱常鴻長劍相交,這才發(fā)覺原來自己受傷減力,并非對方厲害,倒是自己勁力不濟,當(dāng)即自創(chuàng)的“齊壽劍法”來。這路“齊壽劍法”取的是“同歸于盡”之意,如果敵強我弱,而自己又到山窮水盡之際,就使這路劍法拚命,每一招都是猛攻敵人要害,招招狠,劍劍辣,純是把性命豁出去了的打法,如果不是絕路都絕對不會使用這套劍法的。
此時魏忠賢以為自己身中劇毒,又被三人纏住,命在頃刻,只得使出這路不顧一切的武功來。當(dāng)下魏忠賢劍光閃閃,招招指向朱常鴻、鄭翠翎、段賢三人要害,竟自不加防守,一味凌厲進攻。拆得十余招,段賢右腳大腿上中劍。鄭翠翎眼看攔不住魏忠賢了,大叫:“來人啊,快來護駕!”就這么一疏神,魏忠賢腰帶劍已劃上了她的手臂。鄭翠翎長劍落地。這時魏忠賢也已搖搖欲墜,站立不穩(wěn)。
鄭翠翎自己退下包扎傷口。朱常鴻看見魏忠賢傷了鄭翠翎,紅了雙眼,施展“乾坤八劍”劍招,繞著他前后游斗。再戰(zhàn)數(shù)合,段賢本就傷了大腿,踉踉蹌蹌被魏忠賢聲東擊西,虛虛實實,霍霍霍的連刺七八劍,劍勢來路辨別不清,左腳小腿又中一劍,這下兩腿都受傷了,動彈不得。鄭翠翎撕了衣袖包扎右手傷口,自己不慣左手使劍,于是便想攻心,當(dāng)下她大罵道:“閹賊,你身上的毒已行到了心里啦!不信你再刺三劍試試?”
魏忠賢捋起衣袖,怒睜雙目,左手提劍,跌跌撞撞地去追朱常鴻。朱常鴻未受傷,于是便施展仙翁步法。在在乾清宮中如飛奔逃。魏忠賢自知再也支持不住了,嘆了一口氣,止步不追,只覺眼前一片模糊,定了定神,想著擒賊先擒王,便徑直向崇禎奔來。鄭翠翎大吃一驚,但自己右手受傷,使劍不順手,用暗器又怕傷了魏忠賢性命,于是人急智生,便從腳上脫下來的一只皂靴,朝著魏忠賢便飛擲過來。
魏忠賢額角被鄭翠翎的皂靴擊中,身子一晃,眼前一陣暈眩,神智漸失,正收攝心神之際。鄭翠翎趁機抓起崇禎御案上的一個墨硯,咚的一下,往魏忠賢的后腦上又痛擊了一記。幸得魏忠賢內(nèi)功深厚,換了常人,這一下就得送命,但也已打得他眼前一陣發(fā)黑,雙腿酸軟,便摔倒在地。崇禎看見魏忠賢倒在自己面前,不知高低,起來上前便想查探魏忠賢是生是死。鄭翠翎看見,大呼:“萬歲危險!”
崇禎回頭望鄭翠翎,正是一臉疑惑之際。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朱常鴻飛身來救,替崇禎受了魏忠賢偷襲的一掌。朱常鴻只覺小腹上有一股大力推來,登時向后直飛出去,人未落地,口中已是鮮血狂噴。魏忠賢最后這一擊乃平生功力之所聚,雖然身子已動彈不得,但這一掌將體內(nèi)殘存的內(nèi)勁盡數(shù)迸發(fā)出來,實是非同小可,朱常鴻哪里抵受得?。课褐屹t這一掌打出,倒地再也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