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仲壽聽得不遠處有水聲,循聲望去,原來曹麗姑身后五十步有條瀑布。馬叔勉看見義兄得目光,早已心領(lǐng)神會了。兄弟二人齊發(fā)功,內(nèi)力如排山倒海般地向曹麗姑壓來。曹麗姑扛不住,只好一步步后退卸掉鬼城雙俠的內(nèi)力,三人便因此退到瀑布當中。瀑布所在是一條寬僅數(shù)尺的山道,旁臨深谷,貼身而搏,且無回旋余地。鬼城雙俠看見此處不利于金兵插手,才一起運勁,逼退曹麗姑。
眾金兵尾隨追趕,但是卻不是被瀑布內(nèi)三人拼斗內(nèi)力時鼓起的勁風吹出,便是被牛馬二人的暗器所傷。眾金兵也不敢放箭,怕傷及曹麗姑,故此金兵空有二百余人,卻無法上前相助曹麗姑,只得吶喊助威。三人愈打愈緊,曹麗姑見鬼城雙俠判官筆、哭喪棒使起來呼呼風響,聲威驚人,當下凝神持重,見招拆招,酣斗聲中馬叔勉哭喪棒打空,擊在山石之上,石壁上泥沙撲撲亂落,一塊巖石順著瀑布掉了下去,因為水聲覆蓋,卻是一直沒聽到石塊落地之聲。
三人都不敢怠慢,生怕跌下這萬丈深淵之中。惡戰(zhàn)良久,牛仲壽判官筆一挺,斜肩向曹麗姑點來。曹麗姑側(cè)身閃開,牛仲壽點得空檔,背靠石壁,大喝一聲,判官筆反點。同時馬叔勉左腳飛出。兩人筆腳并施,硬要把曹麗姑擠入深谷。曹麗姑見馬叔勉飛腳踢到,退了半步,半只腳踏在崖邊,半只腳已然懸空。眾金兵都驚叫起來。那時牛仲壽的判官筆已迎面點到,曹麗姑身形一側(cè),讓過了牛仲壽的判官筆。
曹麗姑讓過了判官筆,馬叔勉的一腳是既不能退,也不能接,因為雙方掌力均強,一抵而退,馬叔勉不過在石壁上一撞,自己可勢必墮入深谷,人急智生,施展擒拿手法,左手一勾,已抓住馬叔勉腳踝,喝一聲“去”,身形一轉(zhuǎn),便把馬叔勉拋出懸崖。牛仲壽眼看著救援盟弟無望,急怒攻心,一掌也把曹麗姑推下懸崖。曹麗姑正喜于自己結(jié)果了馬叔勉,卻沒留神牛仲壽從后襲擊,人急智生手掌一翻,也拿住了牛仲壽手腕。
曹麗姑身形肥大,往下的跌勢無法阻擋,且當時牛仲壽一心要為義弟報仇,也沒想過自己會被曹麗姑拉著一同帶著掉進懸崖的,何況馬叔勉若死,自己也無意活在這天地間。于是就這樣,曹、牛、馬三人先后一起擲入山谷眼。眾金兵齊聲驚呼,膽小者甚至閉目不敢看。曹麗姑原本便是獵戶出身,腰間本就有用于攀巖的繩鉤爪,此時她急從腰間掏出繩鉤爪往上一拋。繩鉤爪搭住了懸崖,曹麗姑跌勢止住了。
牛仲壽看見曹麗姑保住了性命,一手便抓住了曹麗姑的腳踝,再往下疾呼馬叔勉。馬叔勉在下面回應(yīng),原來他被懸崖邊伸出來的一椏松枝掛住了。牛仲壽知道義弟安然無恙,才稍稍放下心來。曹麗姑卻是大怒:“男女授受不親,你抓住老娘的腳踝意欲何為?”牛仲壽反唇相譏道:“想太多了您吶,格老子的,要不是為了保命,老子才不愿碰你!”曹麗姑惱羞成怒,拔出腰刀便向牛仲壽抓住自己腳踝的右手砍去。
牛仲壽見狀,也知道馬叔勉在下面有松枝掛住保命,便松手掉落。馬叔勉被掛住之處是樹枝,故此沒有受到內(nèi)傷。但是牛仲壽跌往之處是松枝相對較粗的干枝,牛仲壽知道自己跌勢甚猛,自己若是跌撞到干枝上必受內(nèi)傷,于是便用判官筆往干枝上一點,想借力再往上一竄,減去跌勢。豈料那松枝原本便承受不住馬叔勉的體重,更兼那牛仲壽跌勢猛烈,受不了那判官筆的一擊。那松枝斷裂,牛馬二人便往下繼續(xù)跌落。
牛仲壽嘆氣道:“早知道為兄一人獨往黃泉算了,卻沒想到連累兄弟你?。 瘪R叔勉道:“哥哥哪里話?漢末桃園三杰結(jié)義尚且不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今日我兄弟二人做到了!”牛仲壽聽的心頭一暖,伸手牽著馬叔勉的手。此時,有頭皂雕在二人身旁飛過,馬叔勉覺得或許可以借借力,伸手便往皂雕雕背一按。鬼城雙俠原本便輕功卓絕,雖然從皂雕那借力不多,但是也足以減緩跌勢。
雖然跌勢是減緩了,但是雙俠知道自己仍然免不了一死,于是便都閉目待死。沒想到卻只是過了一會,二人便雙腳落地了。原來雙龍山本來就并不甚高,方才鬼城雙俠和曹麗姑打斗之地便是今天雙龍山墓園金剛白塔下面的龍泉瀑布,加之先前雙俠已經(jīng)分別和曹麗姑、松枝糾纏過,又用皂雕借過力,故此落地時跌勢已不甚猛。饒是如此,輕功了得的鬼城雙俠兩腿著地時雙腳仍然一麻,都跌坐在地。
雙俠知道雙龍山離鞍山驛已經(jīng)不遠了,曹麗姑被救后必定會繼續(xù)前往鞍山驛救援。故此二人也不敢久留,互相按摩,推宮過血解除了腿部麻痹便急急趕回鞍山驛向毛文龍匯報曹麗姑帶兵來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