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鴻哪里還能再等下去,于是便自己沖了出屋,自己去思邈峰尋找草藥,范苑萍怎么也無法阻止得了他,只得叫苦。鄧清道:“苑萍姐姐,就麻煩您在此照顧翠翎師妹,我這就回淳于小筑向龐老前輩及神劍駙馬求助!”范苑萍看了看鄭翠翎,也只能如此了,所以也只好點點頭,又說了一聲:“我發(fā)現(xiàn)師父養(yǎng)的這只小狐貍很懂人性,你帶著它吧,說不定它能聞得出常鴻去哪了。”鄧清心想不錯,便帶著赤狐出了仲景廬。
出了仲景廬,赤狐往另一個方向飛奔。鄧清心想:“這狐貍難道真的知道師兄的去向?”但此時鄧清也顧不及許多了,自己此時應(yīng)該盡快到淳于小筑找龐憲和阮鶴亭求助,如果赤狐能找到朱常鴻所在然后知道自己到淳于小筑帶路去救,反而更省時省力。此時,龐憲在淳于小筑前正在對著夜空吟唱:“皇室貴胄少年郎,扶保社稷多奔忙。誰想鄭氏朝鮮女,原來一念為夏王?!焙鋈豢匆娻嚽屣w奔到來,喚道:“前、前輩!”龐憲迎住她說:“哦,獅面小姑娘嗎?你深夜怎會來此?”
鄧清懇求道:“前輩……翠翎、翠翎師妹她的熱度越來越燙了,師兄為了救她,自己一人獨闖思邈峰去找百年地稔根了!”此時,阮鶴亭已被鄧清的哭訴吵醒。他聽得朱常鴻獨自一人夜闖思邈峰,急忙穿起衣服出來問道:“胡鬧!這大半夜的,先不說有什么毒蟲猛獸,失足掉下山了,如何是好?鄧家妹子,你知道常鴻的去向不?”鄧清哭道:“我也不知道啊,苑萍姐讓我來找二位幫忙,赤狐去搜尋師兄的行蹤,不知道此時找到?jīng)]了呢?”
鄧清正說間,只見赤狐跑來嗷嗷大叫。阮鶴亭喜道:“小狐貍是不是知道常鴻的所在?”龐憲捏著胡須點點頭道:“看來正是如此,駙馬爺可以跟著去看看了?!本热巳缇然?,阮鶴亭跟著赤狐便跑。鄧清繼續(xù)求情道:“龐老前輩,求求您過去看一看!前輩,我知道您醫(yī)術(shù)高明,救翠翎師妹對您來說只是小事,所以求您高抬貴手……如果您不救我?guī)熋茫瑤熜窒麓我欢ㄒ矔鲞@樣的傻事的!”龐憲卻不作聲,鄧清當(dāng)即跪倒在地道:“老前輩……我求求您……求求您……救救翠翎師妹!”
龐憲執(zhí)意道:“你回去吧,我有我自己之分寸,不能隨意破例!”鄧清便向龐憲不停地磕響頭道:“前輩……前輩,我求求您……”說著,前額磕頭磕得出血:“前輩,求求您……不要見死不救!求求您……”龐憲摸著胡須道:“你可知你那位被毀容失明的師妹,原是一位絕世美人嗎?”鄧清流淚道“我知道……所……所以翠翎師妹現(xiàn)毀了容又失了明,內(nèi)心一定比誰都痛苦!”龐憲呵呵笑道:“以我之醫(yī)術(shù),救活她或讓她恢復(fù)容貌光明,都不是難事。但你可知這對你而言意味著什么后果?”
鄧清搖頭:“什么后果?我、我不曉得!”龐憲道:“她若恢復(fù)容貌,也恢復(fù)光明,很可能就是第一個會搶走你心上人的情敵!”鄧清茫然道:“啊……我……”龐憲眼帶笑意道:“你其實心里偷偷很喜歡你那一位師兄,對吧?”鄧清臉紅道:“我...我...沒有……”龐憲微笑道:“數(shù)十年來,我閱人也算多矣,就是因為厭倦了塵世間的明爭暗斗爾虞我詐才隱居到這一片荒山之中。你這么一點小小兒女心思,我怎會看不出來?你若救她,只是在戕害自己之幸福而已,明白了嗎?”
饒是鄧清平時頑皮多言,此間也一時語塞:“我、我……”龐憲搖頭道:“后果請你自己好好想清楚,恕我不再多言了?!闭l知道,鄧清仍舊叩頭懇求道:“前輩,求求您……我也很喜歡翠翎師妹,所以求求您,還是一定要救翠翎師妹!”就在此時,只聽得赤狐的嗷嗷叫聲。鄧清知道阮鶴亭應(yīng)該回來了,便擦干眼淚。背上還背著滿身濕透的朱常鴻,他把朱常鴻放到地上,然后道:“幸好終于找回常鴻了!啊,鄧家妹子,你這是怎么了?額頭流血?”
鄧清一見朱常鴻,又驚又喜:“師兄!”阮鶴亭道:“這個傻小子,冒冒失失深夜跑上山,想去摘那百年地稔草,結(jié)果失手,墜入山崖底邊!他手臂還摔脫臼了,我給他接上時痛暈過去了!若非幸好赤狐搜尋該處發(fā)現(xiàn)了他,不然我這小舅子早已送了命!”鄧清關(guān)切地走到朱常鴻身邊,阮鶴亭道:“老前輩,有句話我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龐憲道:“你說啊,老夫最討厭說話吞吞吐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