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進忠大喜道:“那就拜托三位了!”范文程拉著李開疆和魯俊出來后,李開疆便問范文程道:“程弟,你是啥時候聽說司禮監(jiān)太監(jiān)到肅寧來的???”范文程笑道:“小弟只是找個借口脫身罷了,難道還真管他的死活?”李開疆也哈哈大笑起來。李開疆把魏進忠害得妻離子散,魏本人也成了閹人,心愿已了,心情舒暢。三人走了一陣子,天已開始入黑了,看見遠處從街角轉出來一群人,為首一人不是別個,正是恒山派掌門郝忠仁!
原來這郝忠仁帶著弟子范鐘趙鼎自從昨晚在破廟中殺死了彭志英后,便先連夜趕到阜城縣,找了差不多一天了,都沒著落,所以現在在帶上肖興肖旺兩個弟子一起來到蘇肅寧縣,在此被三人碰見。李開疆、范文程心中有鬼,不知道當初帶著羊皮走的時候郝忠仁有沒認住自己的背影,又不敢掉頭走,生怕一扭轉身便被恒山派認出背影來,只好硬著頭皮往前走。不巧此時魯俊聽說李范二人要拋開魏進忠不理,擔心湊不齊羊皮完成不了師父交代之事,便問李范二人:“要是我們現下離開肅寧的話,羊皮咋辦?”
此時恒山派剛好與三人擦肩而過,郝忠仁一聽到“羊皮”二字,登時猛一轉身,一手便向李開疆的手腕抓過來。李開疆一來武功低微,二來冷不丁魯俊突然問這個問題,一下子便被郝忠仁抓住手腕,登時痛得殺豬般大叫。郝忠仁急火火地連問了幾句:“什么羊皮?你們?yōu)楹稳绱嗽诤踹@羊皮?那羊皮現下在哪?”那李開疆驚怒交加,又急又痛,哪還能答得上郝忠仁的話?范文程靈機一動,不慌不忙地說道:“道長要找的是不是一面畫有地圖,一面用小篆寫著唐末黃王之亂的文章那塊羊皮?道長不必過急,先放開我兄長?!?p> 郝忠仁依言放開了李開疆的手,等著范文程繼續(xù)說下去。范文程道:“我知道不遠處有個叫魏進忠的賭徒,曾經被本地一個叫馮三的開賭坊的人逼債,他拿過那羊皮出來抵債……”郝忠仁還沒等范文程說完便又追問道:“那馮三收下了嗎?現如今羊皮在哪?賭徒在哪?馮三又在哪?”范文程道:“馮三沒收下羊皮。小子知道魏進忠住所之處,小弟這就帶各位前去?!比饲懊鎺罚闵脚稍诤蟾?,眾人來到魏進忠家門外,但只見得魏進忠的家大門打開,里面空無一人。郝忠仁急了,一把抓住范文程的胸襟喝問道:“你小子是不是在耍弄道爺???”
范文程道:“道長不信,可問問街坊鄰居這里是不是有個叫魏進忠的賭徒,便知道小子有沒誆騙道長了?!焙轮胰时闩傻茏映鋈ゲ閱枴2灰粫?,肖興前來報道:“師父,街坊說這的確有一個叫魏進忠的賭徒,妻女都棄他而去了。債主找上門,逼得他自宮了。問魏進忠的去向,說是方才有位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兼東廠提督太監(jiān)孫暹老公公路過此地,答應收魏進忠當宦官,帶他進京了?!狈段某搪勓员悴蹇诘溃骸暗篱L,小子并無瞞騙道長?!焙轮胰庶c頭道:“好,本道爺會答謝你。唉,那魏進忠應該是把羊皮作為進見之禮獻給那太監(jiān)了,只是那羊皮現下落到了朝廷東廠之手,怕是很難取回來了……”
范文程聞言,連忙向郝忠仁下跪道:“小子范文程,想拜道長為師!”然后目視李開疆、魯俊二人,二人也立刻下跪。郝忠仁心想:“方才這小子夠機靈,有膽識,對我也坦誠忠心,收他為徒也無妨?!碑斚卤愕溃骸班牛罓敺讲糯饝^會答謝你,也不會食言。我恒山派掌門郝忠仁現下便把你三人收入恒山派門墻之下吧?!焙轮胰庶c頭道:“現下弟子都收了,遂了你們三人的心愿。眾弟子,馬上趕出去,看那伙朝廷的東廠還在不在肅寧縣!”郝忠仁帶著兩肖趙范四個舊弟子并李范魯三個新弟子在肅寧縣四處搜尋,均沒發(fā)現東廠眾人的蹤跡。
范文程便對郝忠仁道:“師父,想必那東廠一伙人免得夜長夢多,出了縣城,往京師方向去了!”郝忠仁點點頭:“嗯,這肅寧縣并非久留之地,出縣城往京師方向追去!”恒山派師徒把人上了馬,一直連夜向京師方向追去,馬不蹄停,渡過了海河,到了交河縣打了尖,已經是翌日正午了。范文程道:“師父,不對啊,弟子昨日離開魏家不久就碰到師父了,然后就馬上趕回魏家。那魏進忠投靠了孫暹后,即使是立即啟程也應該會被我們追上的,會不會他們不是回京師?”這下卻是被范文程猜對了,孫暹帶著魏進忠的確不是在回京師的路上,而是回孫暹的老家涿州,現下在趕往獻縣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