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結(jié)束與開端
“這是噩憶的力量！我是被‘碎片’選中的萬中無一的神！”夏天明把四肢被釘住的江昆踹倒在地上，“而你，普通人江昆，你再怎么聰明，學(xué)習(xí)再怎么好，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也不過是一只螻蟻！”
“咳咳……眠者？和你口中‘碎片’之間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嗎？你控制黃金的能力就是所謂的‘噩憶’嗎？”
“我讓你說話了嗎？”夏天明對著江昆的小腹又狠狠踢了一腳。
“呃??！真狠……咳咳，原來如此，你默認(rèn)了。我突然想到半個月前你們一家去某個景點旅游的事，那個景點當(dāng)天發(fā)生了一起所謂的‘廢氣爆燃事件’，那其實也是一場‘噩夢事件’吧，你在那場事件中成為了你口中的眠者？”
“廢話真多，是又怎么樣？我勸你先擔(dān)心一下自己的死法吧，我不會讓你死的太痛快的?！毕奶烀髌〗サ牟弊?，將他高高舉起，“沒有什么事比殺掉一個耀眼的天才更愉悅的事了?！?p> 江昆的脖子被掐得生痛，但他并沒有露出絕望的神色，反而始終保持著某種沉默。
這種沉默讓夏天明感到有些不安。
“夏天明，你的演技并不好。”江昆冷冷地開口。
“將死之人說這個有什么意義?！毕奶烀饔钟每诖锏慕饚拍鄢梢桓疳?，對準(zhǔn)江昆的胸口。
“我剛見到你的時候，很好奇為什么學(xué)校里其他地方都變得破敗，而你所在的廁所卻沒有，接著你一離開，廁所就立刻開始變化。當(dāng)時我還很奇怪為什么會這樣。”
“隨后你雖然盡可能裝作膽小害怕的樣子，但是你看到那個無臉人時，你第一時間做的竟然是從口袋里掏出金幣，這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反應(yīng)。”
“所以，我從對你就有所提防，沒有把一些信息分享給你?！?p> “所以呢？你所謂的信息，能有什么用？拿來和我換你的命嗎？”夏天明此刻內(nèi)心有些震驚，他沒想到遇到那種怪物的時候，江昆竟然還能理智地觀察自己的舉動。
“不是換命用的，那些未分享的信息……是用來將軍的。”江昆露出詭異的微笑。
“將軍？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信息？”
“你還記得資料室的紙條上那句話嗎，上面說不能描述‘它們’的形象，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知道‘它們’就是那些無臉人了。很顯然，寫紙條的人不希望自己開始回憶那些無臉人，也不希望看到紙條的人腦海中出現(xiàn)‘無臉的人’這個概念，因為這么做會導(dǎo)致某種可怕的后果?！苯タ聪蛄撕诎堤幍氖裁词挛?。
“而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這種后果是什么?！?p> “故弄玄虛。無論是什么后果，對擁有‘噩憶’的我來說都沒有意義?！毕奶烀骰仡^看去，發(fā)現(xiàn)地下室的入口站著幾個無臉人，它們穿著蘇淮中學(xué)的校服，有男有女，開始慢慢向自己走來。
“還以為是什么后果，原來就這些嗎？”夏天明又從口袋里掏出數(shù)枚金幣，凝聚成三片金色刀刃，迅速向那些無臉人飛去，瞬間就斬斷了它們的四肢與無臉的頭顱。
“無聊，該結(jié)束了，江昆?！?p> 夏天明看向江昆，卻發(fā)現(xiàn)他仍然只是低頭微笑。
“瘋子?！彼呀ズ莺萑酉蜻h(yuǎn)處，一把金色刀刃就要跟過去斬向江昆的胸口。
“嗒——嗒——嗒——”
機(jī)械的腳步聲傳來，夏天明的瞳孔猛地收縮。他慌忙看向之前斬落斷肢的地方，那幾個被分尸的無臉人竟又完好無損地向他走來。
而地下室的出口處又出現(xiàn)了幾個無臉人，同樣身著蘇淮中學(xué)的校服，它們堵住了出口。
夏天明拔出了插在江昆四肢的金釘，將其又匯聚成兩把刀刃，連同之前的三把齊齊斬向無臉人，將它們又一次分尸。但這次夏天明親眼看見了無臉人的尸塊緩緩匯合到一起，重新連接成人形，然后繼續(xù)向他走來。
“該死！江昆，你想連我一起困死在這里嗎？！”夏天明眼中爆出了血絲，他嘗試著把無臉人一次又一次切成更加小的尸塊，甚至他自己都忍不住開始吐起來。但那些尸塊，或者肉沫，依舊不可抑制地恢復(fù)成一個個無臉人。
夏天明最后歇斯底里地把刀刃砍向了中央的男尸，男尸的頭顱被劈開，露出了一塊淡藍(lán)色八面體晶體。他伸手去抓，水晶卻沒什么反應(yīng)。
“可惡！為什么我還是不能吸收第二塊‘碎片’！”他絕望地吼起來。
隨后，一個無臉人走到他面前，他似乎瞬間失去了意識，任由無臉人的手覆蓋住他的臉。隨后，夏天明的臉被無臉人剝落下來，他成為了無臉人中的一員。
一個八面體晶體從他的額頭中浮現(xiàn)出來，靜靜地漂浮向江昆。
江昆掙扎著站了起來，他忍住四肢被洞穿的劇痛，看向了夏天明的無臉身體。但江昆的目光卻下意識地避開了他那張空白的臉皮。
“雖然忘記了你是誰，但是似乎……是我贏了。”
周圍的無臉人似乎停止了動作，開始離開地下室。
江昆看向自己的右臂，上面用黑色水筆寫著幾行字：
“如果你現(xiàn)在不記得夏天明是誰，請確認(rèn)周圍的無臉人是否已經(jīng)離開。若離開，請繼續(xù)閱讀；若未離開，請盡可能確保沒有注視過無臉人的臉。請避免腦中出現(xiàn)任何‘無臉人’形象。否則你會死。”
“如果周圍看到超過你認(rèn)知的物體，請確認(rèn)那個物體可以稱之為‘碎片’，推測其可以帶給你某種力量。請想辦法獲取?！?p> “無論如何，你現(xiàn)在的處境并不安全，做完以上事情之后請離開這個地下室，并且以后小心任何一個自稱‘眠者’的人?！?p> “最后，不要追究為什么會失憶?！?p> “來自幾分鐘前的你?！?p> 江昆看完后便看向那個漂浮而來的水晶，似乎隱隱有聲音誘惑他去觸碰。
“這個東西，可以被稱之為‘碎片’?！苯ズ芸炖斫饬爽F(xiàn)狀，“獲得某種能力么……”
他伸出手去觸碰了水晶，那水晶竟迅速鉆入他的體內(nèi)，開始快速向他大腦游動。隨后他的意識開始漸漸模糊。
“看來到最后都不用我出手呢?！钡叵率页隹谔幘従徸叱鲆粋€穿著蘇淮中學(xué)校服的女孩，她的黑色長發(fā)在手機(jī)的光照下顯得格外矚目。
江昆看向那個女孩，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口中喃喃自語：
“秦……雅……夜。”
隨后江昆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答對咯?！迸⑽⑽⒁恍?，走上前來扶住了就要倒下的江昆，然后拿上那具男尸腦中的水晶，帶著江昆沉入了腳下的黑暗之中，他們就這樣消失在了地下室。
“歡迎來到噩夢世界。”江昆在昏迷中隱隱約約聽到了這樣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