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像誰?”
秦雪狐沒說話,恍了一下神,扶著我出去。
“你就好好呆在原地休息,不要到處亂跑,你這傷口每裂一次都會比上次更嚴重?!?p> 我哦了一聲,老實躺在地上,嘴卻閑不下來:
“對了,你們先前在這里的那幾天,找到了幾幅壁畫?”
秦雪狐想了想,說:
“四幅,不過開門的次數(shù)沒有今天這么頻繁?!?p> “嗯?哦!”
我馬上反應過來剛才發(fā)生的那一幕,又想到鬼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照她們剛剛的對話來看,鬼影是早就知道秦雪狐會突然變成另外一個人的,估計在我到來的那幾天里,秦雪狐還間或地變了幾次。鬼影之所以會那么累,根本就不是在警戒秦雪狐!她早就知道秦雪狐不是假的,之所以那么不眠不休,是為了保護她!為了在她突然變成另一個人的時候束縛住她??!
而秦雪狐,秦雪狐之前是在懷疑鬼影嗎?!或者……她不是在懷疑鬼影,而是假裝懷疑?!
秦雪狐說了她怕萬一,這就表示,她是基于某種擔慮,才沒有把自己會突然變成另外一個人的事情告訴鬼影。而鬼影也不知道是基于個性還是什么原因,沒有告訴秦雪狐她已經(jīng)知道了。
但其實,兩個人都心知肚明,自己想藏住的東西對方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
兩人中間的糾結就跟她們和胖子那邊兒的人對我的態(tài)度一樣,明明都是知道的,卻又不愿意挑破。
就TM光外人看著就挺內(nèi)傷!
現(xiàn)在終于說清楚了,卻又不見得比之前好。
其實這兩人的性子差了十萬八千里,但就是有一個很不爭氣地共同點,那就是都考慮得太多。
她們要做什么我不清楚,就這么在中間橫了一腳,總是一頭霧水。與其擔心她們,還不如想想這兩人做這些事兒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比較輕松。
看眼前吧,既然秦雪狐和鬼影之前已經(jīng)找到了四幅,那么再加上我進來后找到的三幅,就是七幅。速度也不算慢,還差三幅,她們要找的東西就找全了。
嚴格來說是還差四幅,加上我夢里見到的那幅,它雖然不屬于十幅畫,上面也沒有任何文字,但我總覺得那東西應該也是很重要的。
石門開啟,這次居然好運地回到了我們一開始進來的那個最大的宮室,之前那些恐怖的回音已經(jīng)消失了??上н@里沒有我們要找的東西,留戀了兩眼后,秦雪狐把門關上。
我發(fā)現(xiàn)我們在的這個宮室是整個在移動的時候就有猜測,這會不會是個像魔方一樣的空間。
“對了,你們有沒有算過,同一個房間出現(xiàn)第二次的間隔時間?”我問。
“我知道你的意思,算過,不過很可惜,那并不是一個有規(guī)律的循環(huán)。同一個房間再次出現(xiàn)的時間都不一樣,有時候會很短,有時候會很長?!?p> “哦……那之前那個一大堆面團兒在的房間你們是第一次碰上嗎?”
“嗯,那個倒是第一次?!?p> 秦雪狐說著,看時間差不多,又按下了門的按鈕。
這一次的宮室里面有了亮光,看起來很安全。
“這是我們之前來過的,呵呵,你要看看嗎?”秦雪狐問。
“要?!?p> 黑城果然是中國古絲綢之路的一支,只見整個房間里,二十多張桌子上都碼起了好幾層精紡的絲綢,雖然顏色已經(jīng)黯淡不少,但仍能看到當時的紡織工藝已經(jīng)達到了一個很新的高度。
我伸手去摸了摸,由于腐朽得太過分,手指一按上去就戳了個洞,我大嘆。
回頭右邊的墻上,是一整幅的壁畫,十幅畫之一。
大致看了一圈兒,就被秦雪狐攙了出去。
鬼影一直在閉目養(yǎng)神,只在門打開的時候稍微起身。
接著是一間很樸素,很簡單的宮室,一張床,一張臥榻,一張書案,與之前那個華麗的“閨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些沒有昂貴的布簾,只有很粗糙的床單和一些已經(jīng)看不出顏色的粗布。
宮室右邊的墻上也是有一幅巨大的壁畫,儼然也是十幅畫之一,而且還是最詭異的那幅。
上面和前兩次一樣,在一個很大的山洞里,有一站一跪的兩個人,站著的那人處在一個法陣里,兩人的頭上都冒出了濃烈的煙霧,升到空中時匯合在一起,形成了千百張表情不同的臉。
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看,所以不會覺得特別可怕和震憾,只是仍看不明白這幅畫的喻義。
臨走的時候,我瞥到案桌上的硯臺十分漂亮,那是一小池的荷花,不由得湊近觀看,很想把它帶走,正當我抬頭想要要問問秦雪狐行不行的時候,秦雪狐正專注地盯著那幅壁畫看。
幾秒后,她拿出了打火機,對著壁畫燒了起來。那是刻上去的壁畫,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蛋黃色的火焰頭兒對的是站著的那人,燒著燒著,慢慢出現(xiàn)了變化,有東西從上面流了下來,像是蠟,壁畫上的那人變得有些模糊。
“鬼影?!?p> 我喊了一聲,不一會兒,她人就出現(xiàn)在門口,看到墻上的變化時立馬加快了步子。
隨著秦雪狐拿打火機的手在墻上移動,逐漸有液狀物流了下來,鬼影用紙小心地擦著,我兩只眼睛跟著她們移動,只見液狀物流下來的地方都出現(xiàn)了不少隱藏的刻痕,而且越來越多,越來越零亂。
等到她們完工的時候,我把視界拉寬,宏觀地看了過去,有些呆住。
只見方才還靜靜地站立著的那個人突然變得很恐怖,全身長滿了手,互相扭曲掰握著,看不出來是痛苦還是瘋狂。
秦雪狐和鬼影面面相覷,似乎也不理解這是個什么情況。
她們兩個檢查了其它的地方,沒有再找到別的像這里一樣的隱藏內(nèi)容,我們又看了一會兒,走了出去。
“你怎么想?”秦雪狐問鬼影。
“不知道,得看過最關鍵的那幅才清楚。”鬼影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門又一次開啟的時候,外面站了一個面團兒,我還在替秦雪狐和鬼影擔心的檔口兒,那個面團已經(jīng)面目全非了,那兩人毫不客氣地直接把水潑了上去,面團兒倒在地上扭曲了一會兒便不再有動靜,秦雪狐把它踢到了角落里。
這個宮室沒什么有用的東西,只有十多壇酒和一些打造精致的鐵器,有戰(zhàn)爭專用的,也有尋常人家用的,到處都是。另外還有一兩把鑲了寶石的劍,不過太重,沒法兒帶走。
鬼影從中挑了一把小小的殺牛刀,可以隨便別在腰上或者腿上。
秦雪狐看我又不安份地跟著到處跑,只好無奈地隨我去。
手上的毒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我一有空閑就把手泡到水里,很涼快,微微的疼痛感也消失不見。
一時閑著沒事兒,我就用手在小池子邊把水撥來撥去地玩。
秦雪狐和鬼影都在閉目養(yǎng)神。
手在水里晃著晃著,突然覺得有點兒硌,抽出來一看,并沒什么奇怪的東西,我隨意用手掬了一捧水上來,水倒是很清澈,只是……里面好像有些細小的雜物,我把水捧到燈下最明亮的地方,看到手心兒里的水的底部有些顆粒狀的東西,我晃了晃,是沙。
突然想起胖子和我說的,過幾天又會有一次沙塵暴,不知道是不是已經(jīng)來了。
“秦雪狐,要是上面出現(xiàn)沙塵暴,這里會不會受影響?”
秦雪狐沒睜眼,漫不經(jīng)心地說:
“理論上來說是會的,實際上我也不清楚?!?p> “要會的話那得有多少沙灌進來啊,弄得水都渾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抓到魚?!?p> “嗯?什么水渾了?”
“這小池子里的水啊,里面全是沙?!?p> 秦雪狐走了過來,掬起一捧水,看了看,眉頭皺得高高的。
鬼影也睜開眼做了同樣的事,鼻梁末堆起三座小山,她說:
“看來我們弄錯了。”
“嗯?”我沒懂。
“這里并不是在最外層的水里,而是在另一個地方?!惫碛芭袛?。
“嗯,也只有這個解釋了?!鼻匮┖胶?。
“水里面的那個東西,你看清楚了沒?”
“沒有,只知道很大,不過那也可能只是它的皮囊,真身還在里面?!?p> “你覺得會是誰?”
“太久,我記不得了?!?p> “這里面……肯定有什么東西發(fā)生變化了?!惫碛罢f完,又靠著背包開始養(yǎng)神。
“嗯?!鼻匮┖粗掷锏纳常恢涝谙胧裁?。
我也盯著手里的東西仔細揣摩了一番,實在沒法兒像她們那樣兒看出什么名堂。
接著便是一間又一間的宮室,除了偶爾出現(xiàn)一兩個面團兒以外,也沒什么太駭人的事情發(fā)生。
其中還碰上了另外兩間她們已經(jīng)去過的有壁畫的房間。一間看起來很空曠,有兩套兵器架,應該是練武的地方。另外一間則是書房,到處排滿了古老的書和畫,有西夏文,也有漢文,還有相互對照的,更有佛學經(jīng)典的文獻和藏畫等等。
就我腦子里研究的那點兒東西也看得出,這里的一切是怎樣的價值不菲,嚴格算起來,絕對不會少于黑城里所能翻出的寶物。
我多想學學當年的科茲洛夫,把所有的東西打包帶走,現(xiàn)世于人前。
但也只是想想,只能想想。
有幾次開門碰到的是硬硬的墻壁,但總歸是好的。
雖然又是定計劃,又是做準備,要是再碰上那一個連的面團兒,總不至于像先前一樣大慌了手腳,但心里還是有些隱隱的擔憂。
最后把心一橫,想著反正總是要遇上的,說不定我夢里見到的那幅畫就在里面,硬著頭皮上吧!
烏鴉嘴什么的,真是不能開。
當我又一次從門縫底下看到那一個連的面團兒暫時安靜地碼在外面時,我?guī)缀跏怯商稍诘厣系淖藙葜苯犹似饋怼?p> “喂!小心了,閻王殿的小兵來了?!蔽液傲艘痪?。
秦雪狐和鬼影會意地拿出水瓶,在門口那澆了一圈兒,然后跑去裝水,我暫時一個人守在門口,想了想,覺得不保險,直接含了一口水在嘴里,它們要敢往前邁一步,我噴死它們!
門全部打開,秦雪狐一笑,說:
“鬼影,你的胞胎兄弟姐妹來接你了?!?p> 鬼影冷哼了一聲,反道:
“你顧好自己,這么多人,我要一下沒認清,失手殺了你可怪不得我?!?p> 這兩句話一出,我內(nèi)心大喜,她們是……不糾結了?很好很好,看樣子,岳飛的那首詩是用不上了。
“愣著干嘛!上啊!”
我話音一落,跟她們一齊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