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冉和徐七七趕到士官學院的樣子很狼狽。
興奮的七七起得很早,二人有充足的時間準備早餐和出門的衣物。
但路上的人太多了。
徐冉終究還是低估了這次發(fā)布會的影響力。
時間還要回到三天前的晚上,空兵系將注意事項都在早上的例會交待給了徐冉,徐冉這三天只需要養(yǎng)精蓄銳,讓自己在發(fā)布會的那天有一個飽滿的精神狀態(tài)就好。
至于發(fā)布會的準備工作和幕后的那些風雨就交給空兵部隊來應付就好了。
這是斯蒂芬教授的意思,斯維爾教官的意見是把徐冉拉出來練一練,讓艾卡西亞這群吸血鬼好好教育一下空兵部隊這個后輩。
這個提議當場就被否決了,距離發(fā)布會只有三天了,這個時間段徐冉不可以出現(xiàn)任何意外。
所以在空兵系四位領導的建議下,這三天徐冉最好住在學院里。
但顯然徐冉不是個聽話的孩子,不得不說,自打恢復了內力之后,徐冉的行事作風和之前判若兩人。
以前的徐冉只需要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穩(wěn)??!
他太穩(wěn)健了。
盜竊協(xié)約國外交文件的那個買賣是徐冉做過風險最大的一次生意。
在此之前他雖然也會礙于生計鋌而走險,但從來不會在鋼絲繩上跳舞,保證自己和年幼的七七生存下來是他的基本盤,任何有幾率給他們兄妹二人造成生存危機的事情他都敬而遠之。
即便那次引誘協(xié)約國官員千金的盜竊,徐冉也是做好了離開協(xié)約國的準備才鋌而走險的。
但自從在協(xié)約邊境的農(nóng)莊那夜起,恢復了實力的徐冉重新有了前世的自信,那個十二歲便在崆峒八門中鎮(zhèn)壓群星,成為玄空門首席,崆峒派下任掌派的天之驕子又回來了。
而且徐冉再如何少年老成,前后兩世加起來不夠二十年的他也難逃少年心性,好奇與冒險的心思只是被埋藏在心底,而沒有被拋棄。
所以在下課放學后,七七提出不想吃食堂,想回家吃哥哥的手藝時,徐冉很自然地忘記了早上例會時,幾位老師的叮囑,拉著七七沁涼的小手就回了溫斯頓區(qū)的房子。
這一切當然是建立在七七同學不清楚老師們的叮囑的前提下,懂事的七七妹妹從來不會扯哥哥的后腿呢?。ú嫜?p> 當晚回家的徐冉第二天就后悔了自己冒失的做法。
靈覺敏銳的他早上醒來就發(fā)現(xiàn)了房子周圍埋伏的各路人馬,陌生氣息多得讓他當場把無相功切換成了奪命。
但這是白天的艾卡西亞,任何骯臟、血腥的事情都是被禁止的,正義的王都警察會以他們“最快”的出警速度來制止任何擾亂王都秩序的暴行。
而且外面這些陌生的氣息也未必是惡意的。
但是太多了,如果是徐冉自己,他會渾不在意地走在街上,大大方方地在別人的監(jiān)視下走到學院,甚至在進入校門前還可以給他們擺個姿勢。
但家中有了七七這個小丫頭,徐冉不敢冒這個風險,這次風波的幕后黑手連艾卡西亞都敢轟炸,徐冉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在爆破術式的飽和轟炸中護住七七。
雖然徐冉覺得那人沒這個膽子公然在白天行兇,但他連一分機會都不肯給。
所以二人很干脆地翹了課,愣是在家中宅了兩天,好在徐冉那晚為了給七七做好吃的,多買了一些食材,足夠二人這兩天所需。
懂事的小丫頭知道了這些事很是自責,徐冉安慰了兩句反而被小丫頭賞了兩記二指禪。
話說回來。
今日是空兵部隊的首次新聞發(fā)布會,這場發(fā)布會意義重大,《艾卡西亞報》甚至宣稱這場發(fā)布會將會改寫聯(lián)合王國的內部格局,言論十分大膽。
《泰姆報》:“這場源導空兵部隊的首秀究竟是曇花一現(xiàn),還是雄鷹翱翔?”
《王城晚報》:“源導空兵部隊野心不小,聯(lián)合王國將在發(fā)布會之后迎來新時代?!?p> ……
眾說紛紜之下,發(fā)布會的熱度達到了頂峰,王國的貴族和官員們也在輿論的發(fā)酵中有些摸不準脈搏,女皇靜默的態(tài)度讓他們心中徹底沒了底,于是便有了今日士官學院人影如織,門庭若市的景象。
徐冉牽著七七沁涼的小手走進校園,也許是天公作美,如果這個世界也有那個東西的話,艾卡西亞又迎來了一個晴天,士官學院門口本該靜謐的環(huán)境如今人影錯落,十分熱鬧。
一進校園徐冉的眉心就隱隱發(fā)痛,一股利物的尖銳刺痛感從眉心傳來,徐冉敏銳的靈覺讓他察覺到了至少十幾道隱秘的視線投向自己。
“加持貫穿術式的源導步槍么……”
徐冉低聲道。
“哥?怎么了?”
一旁的小丫頭穿著空兵系的軍裝,熨帖的軍服給嬌俏可人的她平添了一股英氣,清麗的眼眸澄澈如水,細膩的肌膚在清晨的陽光下鍍了一層金邊,初長成的少女明媚而奪目。
空兵部隊的制服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無疑是引人注目的,氣質出塵的少年穿著源導空兵部隊特制的禮服,牽著同樣身著空兵部隊制服的明媚少女在清晨的陽光下逆光走來,煌煌奪目。
從校園門口到大禮堂的短短距離,徐冉和七七承受了此生最多的注視,善意、復雜、惡意、艷羨……
七七沒經(jīng)歷過這種陣勢,有些如芒在背,心跳得很快,但牽著哥哥的手很是溫暖,仿佛有一股中正平和的力量從他溫潤的手掌傳遞過來,七七用力捏了捏緊握的手掌,心情慢慢平復了過來。
“真是一對璧人呢……”
“這個少年就是今天的發(fā)言人徐冉吧,氣質很獨特啊……”
“怎么是個日冕人的相貌……”
……
在眾人不做掩飾的竊竊私語中,徐冉牽著七七來到了大禮堂的后臺,波賽爾教授正在后臺緊張忙碌著。
“快!再去檢查一下擴音設備,要是一會發(fā)布會上出了問題,我一定用我的皮鞋狠狠地踢你的屁股,我發(fā)誓!”
“咱們的記者安排好了沒,知道一會該問什么把!”
“發(fā)言人的提詞稿呢?我又想起幾個可能會提問的陷阱,趕緊加上……”
波賽爾教授瘦弱的身軀仿佛潛藏著巨大的能量,新聞發(fā)布會的所有準備工作可以說是他一個人全權主持的,數(shù)日未見的他眼睛滿是血絲,雷厲風行的他臉色卻是有些枯敗。
“波賽爾教授!”
波賽爾教授正忙著在提詞稿上寫著自己剛想到的問題陷阱,沒注意到徐冉的到來。
“??!來啦!這幾天休息得怎么樣?”
波賽爾教授抬頭看了一眼徐冉,然后繼續(xù)低頭在紙上寫寫畫畫。
“很好,精力充沛。”
徐冉笑著應道。
波賽爾教授寫完了自己剛想到的問題陷阱,仔細看了一會,將稿子扔給徐冉,強行擠出一個笑臉。
“那就準備上戰(zhàn)場吧!我的士兵!”
“遵命!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