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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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聽到皇上這樣說,王彥嚇得要跪地請罪,卻又聽到皇上接著道:“如此喧鬧又如此有趣,有趣!”言畢,哈哈大笑。
王彥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才放下心來。
“那女子是誰?看來卻有幾分眼熟?!被噬献⒁獾搅四腔ê话愕暮品?。
王彥趕緊提示道:“那是胡廣胡大人之女?!?p> “哦?”皇上沉吟了一會,“可憐她一片癡心。”
王彥見皇上的態(tài)度柔軟溫存,急忙將她割耳不退婚之事,添油加醋地稟告皇上,朱棣沉默了片刻,道:“叫那解禎亮回來完婚吧?!?p> 王彥忙唱了諾。轉(zhuǎn)頭瞟了瞟戲臺子后面露著頭看著他的蘇湛,輕輕點了點頭。
蘇湛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王彥微笑著點了點頭,知道已經(jīng)成功,喜不自持,回身握住秦媚兒的手,道:“多謝秦姑娘,成了?!?p> 秦媚兒臉色羞紅,急忙抽回了手,輕聲道:“你除了謝不會說別的了么?”
糟糕,這一時激動,忘了自己應(yīng)該是男兒身了。蘇湛很是尷尬,看到秦媚兒的嬌羞臉色,更是頭疼,要是這秦媚兒真是傾心,那真要負(fù)了她一片真情。
待胡菲菲謝了恩退到了后臺,蘇湛去迎接她,卻見她滿臉都是清淚。
蘇湛趕緊安慰道:“姑娘不必傷心了,與解公子團聚之日指日可待,應(yīng)該高興才是。”
胡菲菲突然跪在地上,哭道:“多謝蘇大人!”拉起了胡菲菲,回頭,卻瞥見在身后瞪大了眼睛的秦媚兒。
“蘇……蘇大人?”秦媚兒訝道。
雖然說求助于秦媚兒,但是蘇湛一直以賈明自稱,事到如今,只好拉過秦媚兒,道:“其實我叫蘇湛,是錦衣衛(wèi)小旗?!?p> 秦媚兒眼中頓時涌上黯然,但是轉(zhuǎn)瞬即逝,訕訕道:“蘇大人,秦姑娘委實不知,有無禮的地方,還望蘇大人莫要怪罪?!?p> 見到秦媚兒瞬間的生疏距離,蘇湛還想多說兩句,但又轉(zhuǎn)念一想,這樣也好,省的落了相思,還是麻煩,于是只是點了點頭,客氣了兩句,兀自離去。
秦媚兒望著蘇湛遠(yuǎn)去,眼底掩不住的寂寞,如那紅塵中飄蕭的孤飛雁,只能獨自零落。
王彥伺候走了皇上,借了個機會溜了出來,一路到了那假山亭臺處,那里蘇湛早早在等待了。
蘇湛拜謝了王彥,兩人滿心喜悅地相談了片刻,都很是欣慰。
突然,假山后傳出一個清亮男聲:“原來,都是你們搗的鬼?!?p> 這猝不及防的出聲差點沒把王彥的膽嚇破,見到假山后出來一個俊秀身影,又急忙拉著身邊的蘇湛猝然跪地道:“拜見太孫殿下!”
蘇湛剛和王彥聊得起勁,卻突然被打斷,還沒來得及看清是誰,就被王彥拉得跪倒在地,也沒撈著看清皇太孫的模樣。
過了片刻,只聽那皇太孫朱瞻基說道:“王公公請起,你先退下吧,我和這蘇小旗有話要說?!?p> 王彥起了身,一步三回頭地離去了,只恐怕蘇湛惹出什么禍端來,心中惴惴不安。
蘇湛覺得跪得膝蓋都有些麻木了,可是眼前的這個皇太孫卻還沒有許她起來,她的視線中只能看到一雙黑靴,卻不敢再往上看。
“居然是錦衣衛(wèi)啊。”話語中,竟然帶著一份難以名狀的惆悵。
蘇湛越聽,越覺得這話音有幾分耳熟,忍不住抬頭望去。
面前的皇太孫朱瞻基,臉色清冷,器宇軒昂,眉頭微皺,眼中幾分凌厲,望著眼前的蘇湛。
蘇湛差點驚出聲來,這不是十四日在街上遇到的少年鄭景又是何人!鄭景居然是皇太孫朱瞻基!
蘇湛恨不得對老天豎中指,這狗血情節(jié)又叫我碰上,搞什么鬼!
朱瞻基也不叫蘇湛起來,冷聲道:“為何多管閑事?”
問得蘇湛莫名其妙,不知如何回答。
朱瞻基又道:“以后少多管閑事?!?p> 蘇湛更覺莫名其妙,這個皇太孫是不是腦子有什么問題,自問自答了起來。
“起來吧。”說完這句,朱瞻基就轉(zhuǎn)身離去,遠(yuǎn)處,候著伺候他的宮女太監(jiān),他隨著那幾人一同而去了。直到離去,再沒回首,也沒多說一句話。
蘇湛徹頭徹尾思索了半天,也沒搞懂朱瞻基說的話究竟有何深意,比密碼還難破解。
到了晚上,回了住處,翻來覆去,仍是不得其解,只好去請教吳亮。
吳亮聽說蘇湛遇到了皇太孫,驚得一雙眼睛比燈籠還圓。
“千萬小心不要再私會皇太孫了,太危險了?!?p> “怎么?”蘇湛還沒想通其中深意。
“紀(jì)綱是朱高煦的人,如果讓他知道你有太子dang的意向,你還記得在大火中燒死的都指揮同知馬旺嗎?你還記得雪中凍死的解縉嗎?”
蘇湛兀自打了個寒戰(zhàn),瞬間明白了過來。
原來,朱瞻基的話應(yīng)該是這樣的。
為何多管我的閑事?
以后不要管我的事。
那樣寒如冰雪的言辭,細(xì)細(xì)想來,居然是如此關(guān)懷!
解禎亮是力挺太子重臣解縉的兒子,幫助了他,就是參與了關(guān)乎太子的事。叫她離一切關(guān)于太子的事、關(guān)于太子的人,遠(yuǎn)一些,怕她因他受累。
朱瞻基,竟是這樣細(xì)膩的人!
他不想這個蘇湛因為自己的父親而受到傷害。在這勾心斗角的宮廷,在這血雨腥風(fēng)的時代,真是難能可貴!
只是蘇湛,倒是真心想保持中立立場,一點不想?yún)⑴c什么奪嫡之爭……
不日,李春啟程去浙江,早已指明要蘇湛同往,于是跟隨著監(jiān)察御史張巖、千戶李春,帶著自己的寶貝炸藥,蘇湛踏上了去往浙江的行程。
見了監(jiān)察御史張巖,面相頗為老實,身著青色官服,雖然這監(jiān)察御史名聲挺大,但是官階也不過是正七品而已,蘇湛身為小旗,官階從七品,只比他小了那么一點。而李春,身為千戶,官階正五品,倒是比這監(jiān)察御史官階還要高了。
一路顛簸,比起現(xiàn)代的交通工具,馬車又累又慢,更何況,一路上,李春不斷找時機暗示蘇湛應(yīng)該明白大局,談及十二年東宮事件,表示太子朱高熾大勢已去,希望蘇湛與王公公看清形勢。蘇湛不愿參與政治奪嫡斗爭,而且歷史知識匱乏,都不知道最后誰即位,只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蘇湛身心疲憊,恨不得造一輛火車開過去。
經(jīng)過幾日舟車勞頓,終于到了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