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昉施了個佛禮,回話道:“貧僧乃是長安欽定取經(jīng)人,率隊前往天竺求取真經(jīng),以傳揚佛法,普渡眾生。因余道車輛難行,故冒險深入這雙叉嶺。”
大漢聽完,虎目一亮,又問:“你們是長安人?”
“正是?!?p> “甚好甚好,原來是老鄉(xiāng)。”大漢呵呵一笑,說,“你們沒穿避難所制服,一下認(rèn)不出來?!?p> “你也是長安人?”袁策驚訝道。
“啊,算是吧,我母親是多年前從長安遷出的。我叫劉伯欽,就住這雙叉嶺,你們莫怕,我不是那劫財?shù)膹姳I,只是山中獵戶。既然你們沒有惡意,我也不會傷害你們?!?p> 玄奘他們都松了口氣,放下槍,擦了擦滿頭的汗。
劉伯欽說:“長安的探險隊居然能走這了么?噢,不對,你剛才說是去天竺取經(jīng)。以前似乎聽別的和尚說起過,是在西天吧,居然要去那么遠(yuǎn)?”
“為求真經(jīng),生死尚且置之度外,又何懼路途遙遠(yuǎn)?!鄙駮P肅然說道。
玄奘問:“雙叉嶺到處是妖獸,如此危險,劉大哥怎么還住在這山里?”
“比起野獸,人更可怕。強盜忌憚于此地妖獸不敢靠近,我反而落得安生。我長年居住于此,練得一身功夫,也算足夠防身。又不時能打些虎狼改善伙食,眾獸見我皆繞道而行,倒是活得自在。”劉伯欽粗聲答道。
“大哥真是好身手,多謝剛才救命之恩!”三人感謝道。
劉伯欽擺了擺手,關(guān)切說道:“你們也太莽撞了,才三個人就敢穿越雙叉嶺,野獸可不管你們佛心誠不誠啊?!?p> “我們還有兩名同伴前去探路了?!鄙駮P說著,想起剛才的遭遇,很是擔(dān)心,又道,“希望他們沒有碰上妖獸?!?p> 劉伯欽聽他們說完情況,看了眼全地形車壓出的痕跡,拍了拍胸道:“無須多慮,我這就帶你們跟上去?!?p> 三人推著越野摩托跟在他身后,沿路爬上山去。雙叉嶺地勢不算陡峭,但也沒法隨意騎車通過,行動頗為不便。不過有劉伯欽護送,他們心里都添了幾分安全感,狼群光是聽到他的腳步聲都會被嚇走,想必這山里也沒多少東西敢迎戰(zhàn)這個大塊頭的。
玄奘打量著劉伯欽的背影,心想這第一關(guān)就算過去了?太白金星仍未出現(xiàn),是沒發(fā)現(xiàn)西游改了日程,還是這劉伯欽就是他派下的救兵?
“劉大哥,聽剛才的話,你是一出生就住在這雙叉嶺嗎?”玄奘走到他身邊攀談起來。
“哦,不是。到這之前,父母帶著我?guī)捉?jīng)輾轉(zhuǎn),換過好多地方。附近強盜橫行,洗劫過不少村子,我們無奈只能躲進這雙叉嶺,雖過得也挺艱難,卻反而比外面好上一些。人們都說野獸殘忍,其實它們殺生食肉只為生存,只要你夠強,它們就不會犯你。而強盜們壞心眼多得很,干的都他媽不是人事?!?p> 玄奘看他長得兇殘了點,眼神卻很純凈清明,言行大氣坦蕩,不像跟天庭勾結(jié)之人,暫時否決了自己的猜測。
不過這也許意味著危險還沒解除,畢竟他們?nèi)栽陔p叉嶺地界,不可掉以輕心。
四人走了一段,看到前方忽然開闊了點,許多樹都被撞斷壓碎,全地形車停在倒伏的樹叢中間,附近一片狼藉。
“糟了!他們該不會……”袁策心下一驚,輕呼道。
劉伯欽伸出大手?jǐn)r住他們,扔下手里的狼尸,端起旋轉(zhuǎn)機槍,對他們說道:“看這痕跡,應(yīng)該是碰上了猛虎。那老虎對我不像野狼那般畏懼,恐怕還在附近。我先前去查看,諸位多加小心?!?p> 他四下觀察了一番,吸了口氣,幾個大步便跨到車前。
車門上的射擊口突然伸出一桿槍,正要射擊,卻被他用手死死壓住,子彈全打在了地上。
“車?yán)锏?,我跟你們神昉大師一起的,不是野獸,別打了?!眲⒉畾J吼了一句。
尉遲恭將信將疑地從車窗探頭看了一眼,才收回槍開了車門,跳了下來。神昉連忙迎上去,詢問事情經(jīng)過。
“我們到這時,被一只大虎盯上了。那畜生幾乎和這車一般大,兇猛無比,車門都差點被它撞破。不過忽然就安靜了,我們以為有詐,所以這位大漢過來時才多有冒犯?!蔽具t恭說。
劉伯欽查看車皮上恐怖的爪痕,又撿了把地上的斷枝聞了聞,說:“還好我們來得及時,這遇上的應(yīng)該是山里的虎王,不消多久,這車定會被它擊毀?!?p> “你們倆情況怎樣?胡洪道呢?”玄奘看胡洪道沒下來,問道。
尉遲恭面色沉重,答道:“他從后廂進車時,躲閃不及,被老虎抓了一下,失血很多,現(xiàn)在昏迷過去了?!?p> 眾人到車門前往里看,胡洪道臉色蒼白,閉眼靠在副駕上,從前胸到腹部都被血染紅,呼吸微弱。劉伯欽揭開衣服查看他的傷口,回頭告訴他們:“還好,沒傷到內(nèi)臟。不過需要盡快止血,帶到我家里敷些草藥?!?p> 正當(dāng)他們收拾行李準(zhǔn)備趕路時,林中傳來一聲虎嘯,震得車窗都晃動起來。劉伯欽連忙招呼大家上車,但全地形車的駕駛座只能擠下四個人。尉遲恭本已進了車,看到這形勢,又起身說:“大師,信使,你們守住車內(nèi)?!?p> 袁策看了看尉遲恭身上的幾處傷口,將他按回座位,自己隨劉伯欽到車外,翻身跳上后廂,把彈鏈裝入機炮。
尉遲恭遲疑了一下,最終沒有強爭,只對袁策說了一句:“當(dāng)心?!?p> 袁策堅定地點了下頭。尉遲恭也關(guān)上車門,和玄奘一道,分別把槍從兩側(cè)的射擊口伸出。
“吼!”
又是一聲咆哮,那只龐然大物以拔樹撼山之勢沖出山林,向他們襲來。
“喝!”劉伯欽怒吼一聲,手中的多管槍機噴出長長的火舌,在老虎身前掃出一片火網(wǎng)。
猛虎稍退幾步,又調(diào)轉(zhuǎn)方向繞著他們轉(zhuǎn)圈,尋找火力漏洞。
袁策冷靜地操縱著機炮,掃倒了一大片樹,地面被轟出道道彈坑,爆開的碎渣卻總是慢了老虎一步,被它堪堪躲過。袁策雖然沒出聲,但牙關(guān)緊咬,也是緊張異常,眼看著那猛獸接近,卻無力阻擋。
老虎忽然一個急剎,反向躍起,躲過身下的機炮子彈,接著像道閃電一般折線前沖,竟硬頂著兩件重火器的射擊撲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