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賭耍子
“能尋得多少靈藥歸根結(jié)底是命，妖族修行最看機(jī)緣，靈藥就是最常見的機(jī)緣。
小妖除了完成山場任務(wù)外，還要窩冬、過節(jié)、耍賭……每年能用在尋找靈藥上的時間并沒多少。
一般能尋得兩三株，勤快點的能尋三四株，你在新晉小妖里修為最低，最近幾年的日子估計不太好過?！?p> 牛妖手上動作不停，兩柄牛角彎刀相互摩擦，發(fā)出讓人心煩的剮蹭聲。
南山豹眼珠一轉(zhuǎn)，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心中卻松了口氣。
只要別跟林海雪嶺似的，靈藥極其難尋，勤快點完成基本任務(wù)應(yīng)該還能應(yīng)付。
債多了不愁，他爽快地再次確定明年先將一株珍下品送給牛妖，見牛妖喜笑顏開，很是高興，開口問道：
“牛哥兒，我聽說一次吃過量靈藥煉化法力，會造成化形虛浮，影響日后修行，怎得剛才有幾個妖直接就吞了藥化形？”
牛妖磨好刀，走到被狼妖殺死的老弱病殘妖獸尸體旁，開始熟練分解皮肉骨頭。
“他們沒你這般心思，哪能忍得住靈藥誘惑，小妖晉階妖兵還不知道多少年后的事呢，誰管這么長遠(yuǎn)！”
南山豹延續(xù)了前世為人時凡事預(yù)則立的習(xí)慣，根本沒想到小妖們不擔(dān)心影響修行的原因這么簡單。
“有什么法子能減少這種影響么？”
他跟在牛妖屁股后面，主動幫他把分解好的妖獸肉塊分類堆好，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問道。
“你自己都說了，一次大量服用會造成化形虛浮。
只要每次服用完后，盡快將法力消耗干凈，然后再自然吸納靈氣，如此循環(huán)多次，就如同百煉成鋼，自然能將化形法相煉的結(jié)結(jié)實實?！?p> 牛妖理所當(dāng)然地說道。
“妖獸吸收法力本就不易，法力枯竭的滋味更是難以忍受，沒幾個小妖愿意這么做，更不用說開智不久的妖獸了?！?p> 南山豹心中一喜，他的妖魂本就比一般妖獸和小妖凝實，經(jīng)歷過林海雪嶺多次受傷，妖軀對痛苦的耐受力大增。
別的小妖不愿意嘗試，為了盡快化形，他倒是愿意一試。
林海雪嶺重開模擬時，野狼溝靈氣幾乎枯竭，自然不會有妖怪發(fā)現(xiàn)這種極限壓榨淬煉化形法相的方法。
就算只有從牛妖得到這條信息的好處，南山豹也覺得自己那株珍下品欠的值！
等牛妖將所有妖獸尸體分解好，張口噴出一抹靈光，一口兩米見方的大鐵鍋出現(xiàn)在小山谷中。
積年小妖規(guī)矩也講的差不多了，各自帶著新晉去山林中尋找柴火和溪水，架起鐵鍋開始燉肉。
“一邊……去，礙手礙腳，連直立都沒得直立！”
“看起來還沒斷獸娘奶吧！”
幾個煉化橫骨的晉階小妖得意地跑前跑后，在積年小妖面前獻(xiàn)殷勤。
南山豹想著服用靈藥的事，一不留神躲得慢了一點，就遭到了幾妖的戲弄。
“也不知道這女妖的奶和獸奶滋味有啥不一樣……”
“滋味不知道，形狀肯定不一樣！”
……
小妖們之間的話題不受控制地向下三路滑去，山谷中的氛圍逐漸歡快起來。
南山豹站在妖群外圍，不動聲色地看著牛妖將彎刀化回牛角“插”到腦袋頂。
牛妖拿起跟粗木棍在鍋里攪和，不一會血沫便沸出鍋外，幾個嘴饞的妖獸忙趴在地上舔起來。
根據(jù)牛妖透漏出的方法，南山豹先將體內(nèi)的法力全部調(diào)往胃部，盡力將構(gòu)建的“胃袋”神通空間擴(kuò)大。
剛開始還很順利，隨著消耗到化形右手內(nèi)蘊(yùn)含的靈氣，陣陣蟲蟻啃咬般的痛癢愈發(fā)明顯起來。
南山豹眼底閃過一絲狠勁，將右手放到身子下面，用力壓住，等其中血液無法回流，快要失去直覺時，右手內(nèi)所有法力才移向胃部，剛剛化成人形的右手再次恢復(fù)成豹爪模樣。
咬了口山藥塊般的黃精，珍中品靈藥帶來的靈氣更加精純，就這一口，轉(zhuǎn)化來的法力就比吃掉那兩只狐貍妖獸血肉轉(zhuǎn)化的還多，右手連帶著小臂慢慢化形。
有用！
南山豹握緊右手，手背上肌肉線條更具棱角，也更加有力，確實比第一次化形時更加緊實。
法力未枯寂時，人形法相和妖軀本相之間的轉(zhuǎn)化是一種自然而然的能力。
消耗盡全部法力，被迫化出本相，再用充足法力化形，就像是對初次化形的重現(xiàn)，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怪不得西游中很多妖怪被打傷打死后，會不受控制的化出原形。
方法有效，南山豹便不再猶豫，就在山谷中開始沖擊化形。
他一口口啃食著黃精，隨著口中咀嚼，黃精汁液仿佛是靈汁仙露，甘甜至極。
進(jìn)入體內(nèi)后又好似辛辣美酒，融入四肢百骸，全身上下都是暖融融。
嗚！
南山豹喉嚨深處發(fā)出一聲低吼，不足半米的幼豹妖軀以有眼可見速度增大。
片刻后就化作牛犢般大小，四足著地也足有一米半高，比被鷹妖殺死的母豹都要大，已經(jīng)完全是成年豹妖模樣。
“角尖，豹子膽夠肥，受了兩句刺激，就敢不管不顧化形，也不怕被藥力撐爆了妖軀！”
看模樣本相應(yīng)該是獨(dú)角猿的積年小妖對往鐵鍋中加鹽巴的牛妖說道。
聽見動靜的小妖們終于把視線從妖獸肉轉(zhuǎn)移到變大數(shù)倍的南山豹身上。
“是個不吃氣的妖，俺喜歡，撐爆了咱們正好加餐！”
狼妖半耳幸災(zāi)樂禍地起哄，掏出剛剛從白蟒那討要來的蛇皮，晃了晃道：
“賭南山豹能撐小半個時辰，化出兩臂！”
他用篤定至極的語氣沖著獨(dú)角猿喊道：
“山魈，你賭不賭！”
被喚作山魈的積年小妖笑罵一聲，也取出幾枚獸牙。
“老爺雖說他是個好運(yùn)道的，但豹子畢竟年幼，周身血肉沒經(jīng)過妖獸階段的長期打磨。
一次性轉(zhuǎn)化兩株珍中品，雖然可以讓妖軀很快增長到成年狀態(tài)，但想再趁勢化形，沒那么容易，最多化出完整一臂，就得撐不住氣！”
“俺賭他一臂也化不出！”
“畢竟是珍中品，咱們哥幾個也不是每年都能尋到，化出四肢應(yīng)該沒問題，能不能直立卻不好說?！?p> 一時間除了牛妖還在專心致志地煮肉，其他小妖全都借著南山豹化形參起賭來。
似乎就連鍋里的肉香，吸引力都沒那么大了。
“牛哥兒，你賭啥？”
狼妖半耳興致勃勃地數(shù)著地上的小妖蛻體之物，尤不知足地扭頭向牛妖問道.
“你們玩吧，我不會賭耍?！?p> 牛妖露出標(biāo)志性地憨笑，擺擺手。
“就是個耍子，玩玩嘛！”
半耳直接轉(zhuǎn)身小跑到牛妖身邊，拉著他就要往賭資處走。
“些許蛻體之物沒多少意思，肉煮老了就不好吃了?！?p> 牛妖還在拒絕。
“多煮一會，湯里多摻點血肉精華，新晉們也能沾沾口福，牛哥瞧不上蛻體之物，你說耍啥嘛！”
半耳看了一眼已經(jīng)接近一米七八的南山豹，眼底閃過不易被人察覺的靈光，信心滿滿地說：
“牛哥說賭啥，我絕對奉陪！”
“那就賭一顆珍下品吧！”
牛妖裂開牛嘴，吐出一顆雞蛋大小的橢圓草團(tuán)。
“哈哈！早知道牛哥能自養(yǎng)珍下品，每隔些年頭就能溫養(yǎng)出一顆牛寶，這次俺倒要嘗嘗！”
霧隱山附近妖怪“俺”“我”混用，一般情緒起伏比較大時用“俺”自稱。
半耳此時志在必得，“俺倒要嘗嘗”喊得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