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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泥石流

第七十章 高文敏說什么,就是什么

貞觀泥石流 罪孽999 3067 2022-03-15 20:17:32

  注意重點,教授文化禮儀。

  再對照“誕率無學”四個字,看了是什么感覺?

  史學家也是人,記錄、考據(jù)出現(xiàn)差異,甚至是代入個人情緒,也是常有的事。

  北齊魏收,才華橫溢,編撰《魏書》時同樣也代入了個人情緒,被北齊權(quán)貴子弟斥為“穢史”。

  當然,南陽房氏譜書也不盡可信,魏知古這個人根本不是魏征的侄兒,是他曾孫!

  貞觀十七年,魏知古才五歲好吧?

  不過,房俊一向不是柴令武圈子里的人,怎么過來捧場了?

  房俊咧嘴笑了一下:“聽聞柴二郎在河州武藝大有長進,不免技癢,想與二郎約了斗一場?!?p>  要擱以前,房俊這是在欺負人;

  擱現(xiàn)在,柴令武也沒有把握招架。

  但是……

  柴令武輕笑:“我與遺愛,力量懸殊,不適合對戰(zhàn)。不過,我有一護衛(wèi),天生神力,有人評說其力接近宿國公,應該能讓遺愛盡興?!?p>  房俊眼里閃過興奮之色,頗有老秦人“聞戰(zhàn)則喜”的風范,不知道遇上天生怪力的白雨棠,會是什么表情?

  不喜不行,房喬一家是文官,獨有房俊一個好武的異類,房俊又因為兩膀子力大,在狐朋狗友中竟沒有對手,無處盡興。

  你說與程處默斗?

  誒,認識歸認識,雙方阿耶各自是文武陣營,且很有“雞犬相聞,老死不相往來”的感覺,小輩們也不好互動?。?p>  “打過一場,無論勝負,我請你們喝醽醁翠濤。”房俊眼里閃過得意之色。

  “你又欺負人家魏叔玉了。”高文敏輕笑。

  醽醁翠濤是魏徵自釀的酒,尋常不外流的,倒是房俊與魏叔玉是同窗,哄他弄來一些他阿耶自釀的酒也不難。

  房俊嗤之以鼻:“你當魏叔父真不知道么?他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管多了,魏叔玉真成書呆子了。”

  房喬比魏徵年長了一歲。

  主客高文敏開始吹噓,自己如何帶著商隊,沖過山賊的封鎖,將貨物帶到河州米川縣,與吐谷渾商隊交易得青海驄、喬科馬若干,牛羊若干。

  “順便,把柴令武的字拐了回來。可惜,被國子監(jiān)司業(yè)看到,索去掛到國子監(jiān)了。”高文敏的話,扣除是管事在具體操作之外,沒有毛病。

  柴令武吐槽:“除了拐字,丫還直接躺我鋪上拉鼾,那鼾聲堪比《秦王破陣樂》?!?p>  一片嗤笑聲。

  武德三年,秦王李世民破叛將劉武周,解唐之危,河東士庶歌舞于道,軍人利用軍中舊曲填唱新詞,歡慶勝利,遂有“秦王破陣”之曲流傳于世,后編入樂府。

  貞觀初,皇帝詔魏徵等增撰歌詞七首,呂才協(xié)律度曲,訂為《秦王破陣樂》。

  《秦王破陣樂》有多喧鬧大家都知道,高文敏被柴令武嘲諷得尬笑。

  紈绔之間的交情,就是相互打擊才能增進的,一味迎合別人只會被看輕。

  “聽說,某人還把意境高雅的‘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解釋為:岱宗這婆姨的丈夫咋了?回答:齊魯這憨憨臉上的淤青還沒好?!?p>  鄰桌傳來陰陽怪氣的嘲諷聲,伴隨著青云樓的哄堂大笑。

  “在下國子監(jiān)生竇懷貞,見過諸位。依在下理解,岱宗應是泰山的別稱,齊魯指的是齊魯大地,直白一點的譯意應該是:泰山的景色怎么樣?一眼望下去,齊魯大地蒼翠的青山連綿不絕。不知柴治中以為然否?”

  竇懷貞眼里現(xiàn)出一絲驕傲。

  論文學功底,他高出高文敏這個渣渣不少,這解說也基本貼近原意。

  但是,柴令武從來就不是什么道德君子,遠近親疏分得明明白白。

  是非對錯,重要么?

  舉著琉璃杯,慢悠悠地品了一口三勒漿,柴令武淡淡地笑道:“這半闕詩,高文敏說是什么,那就是什么?!?p>  青云樓的笑聲戛然而止,仿佛所有人被同時扼住了喉嚨。

  只有高文敏,本來有些發(fā)白的面孔,瞬間恢復了血色,拍著桌子大聲叫好。

  高文敏的水平再差,也差不到不學無術(shù)的地步,歪解本來就有玩笑之意,偏偏還總有人借此抨擊他。

  讓你們再吠!

  柴令武這個原作者蓋棺定論,誰還能說不?

  呵呵,還是柴令武夠意思,寧可埋沒了這首詩也要顧全我高文敏的顏面。

  柜坊之事,高文敏主動出面幫忙;

  投桃報李,柴令武自然也不能讓高文敏丟了顏面。

  這就是紈绔圈子的基本規(guī)則。

  至于未來,小杜甫會不會哭暈在更衣室,柴令武表示: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整個青云樓的氣氛怪異,不論是竇懷貞還是其他國子監(jiān)生,都悄悄吃完走人,只有高文敏意氣風發(fā)地吹牛皮。

  估計,今天之后,國子監(jiān)會把那字給撤下來吧?

  憑你巧舌如簧,抵不過原作者一指摁死。

  房俊一豎大拇指:“柴二郎仗義!咦,話說今天在座的,除了李崇義,都是一群準駙馬??!緣分吶!”

  柴令武仔細看了一眼。

  可不是么,一堆準駙馬排排坐,就李崇義一個異類。

  李崇義假模假樣地置箸:“要不……我走?”

  吃都吃飽了,不擱箸才怪。

  一通玩笑之后,相對斯文得多的長孫沖掏出疊得方方正正的絲絹帕子,輕輕擦嘴:“各位未來的連襟,二月初二龍?zhí)ь^,我與長樂公主成婚。諸位人可以不到,禮一定得到?!?p>  看看,男人要成親,就開始成熟了,謙謙君子的長孫沖都會索要禮金了。

  問名、文定、納采、納幣、請期這五個流程,長孫沖應該是走完了,就等著到時間親迎。

  “連襟”一詞,此時還未現(xiàn)諸文字記載,卻在民間早有流傳,并不突兀。

  眾人望著柴令武大笑。

  除了柴令武,也沒誰能不到了。

  “說到公主,我有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吐谷渾使者鐵達尼抵達長安,現(xiàn)落腳四方館,年后第一次大朝會,他將為吐谷渾請求大唐賜婚,嫁公主給步薩缽可汗慕容伏允次子慕容尊王。”

  玩笑過后,長孫沖正色道。

  此事涉及最少是宗正寺、鴻臚寺、禮部三個具體部門,長孫沖雖只是掛名的宗正寺少卿,怎么也會知情。

  再說,鴻臚寺少卿長孫渙還是他胞弟呢。

  平日沒個正形的高文敏突然正經(jīng)起來:“若是吐谷渾恭順,求娶大唐公主倒也未曾不可。即便當今的公主尚年幼,也可以宗室女封公主賜婚?!?p>  “可是,鄯州、河州,吐谷渾還在屢屢挑起邊釁,大唐憑什么賜婚?”

  需要明確一點,隋唐的公主和親與漢朝的和親是不同的。

  漢朝的和親,往往是與匈奴打了落于下風才和親;

  隋唐的和親,往往是強者的恩賜,隨著公主的到來,還有相關公主府的官吏、侍女、軍士等系列人員,相當于在番邦屬國建了一個小型的軍鎮(zhèn),有搜集情報、掌控形勢、為母邦解難等功能。

  如果說例子,隋朝義成公主就是個鮮明的典型。

  義成公主在突厥生活近30年,先后為啟民可汗、始畢可汗、處羅可汗、頡利可汗之可賀敦。

  大業(yè)十年,裴矩隨隋煬帝前往懷遠鎮(zhèn),并總領北蕃軍事,他欲分化東突厥始畢可汗的勢力,便建議將宗室女嫁給始畢之弟叱吉設,并封其為南面可汗,叱吉設未敢接受,而始畢可汗也心生怨念。

  裴矩在得到煬帝的同意后,命人將突厥史蜀胡悉誘騙到馬邑互市,加以殺害,并遣使回報始畢可汗,稱史蜀胡悉是背叛可汗,始畢可汗知道事實真相,從此不再向隋朝朝貢。

  大業(yè)十一年,隋煬帝楊廣巡幸至汾陽宮,始畢可汗遂派數(shù)十萬人襲擊隋煬帝。

  由于“突厥之俗,可賀敦預知軍謀”,所以義成公主能夠事先得知始畢可汗的計劃,隨即趕緊派使者來告變,隋煬帝遂退守雁門,被突厥大軍圍困,內(nèi)史侍郎蕭瑀請求遣使聯(lián)絡義成公主,隋煬帝聽從,派密使求救于義成公主。

  義成公主派使者告訴始畢可汗“北邊有急”,隋朝各路援軍也陸續(xù)趕來,始畢可汗撤軍而返。

  之后,迎接襁褓中的楊政道與蕭后,為隋朝續(xù)命,并推動突厥與大唐的戰(zhàn)爭,促使頡利可汗破馬邑、殺到渭水,最終于貞觀四年死于李靖之手。

  不說她的功過是非,只提她對母邦的忠誠,那是讓人敬佩的。

  房俊重重地哼了一聲:“要不,我設計與這個吐谷渾使者沖撞一番,打他個半身不遂?”

  高文敏搖頭:“不妥。朝堂之事,終究還是得通過正道來解決?!?p>  柴令武沉吟了一陣,舉目看向高文敏與長孫沖:“回去跟你們阿耶說,大朝會想法讓我上朝?!?p>  無論如何,此事都必須攪黃了。

  柴令武鄭重地盯著長孫沖:“現(xiàn)在,我說的話,你必須記住了。女子的身體未發(fā)育完全之前,受孕、產(chǎn)子,是極危險的,這一點你可以多詢問幾位穩(wěn)婆?!?p>  “所以,能在女子十八歲以后再生育,是最安全的。還有,不要過度生育,每一次生育都會損傷女子的元氣。”

  “雖有交淺言深之嫌,卻希望你慎重一些?!?p>  長孫沖重重點頭。

  柴令武的話,好像基本都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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