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干什么?放開、快放開我!”血脈神者感受到由手臂傳向全身的冰冷與無力感,想掙脫,奈何身體已不受自己的支配,這種感覺,就仿佛自己成了一個木偶,身體被絲線所牽制。
“你會知道的?!钡坌妮p輕珉了珉嘴。
下面的人見血脈神者仿佛被定住身體一般,絲毫不能動彈。當下大急,血技也不再按章就法的攻擊,二十多道各式各樣的能量宛若洪水猛獸猛然上沖而去。
“真沒禮貌啊?!钡坌牡湍钪罩囊恢皇州p輕抬起,收攏,再緩緩張開,一條紫色的龍已然游躍于她的掌中。
紫龍翻然而下,如果那二十人的攻擊宛若洪水猛獸,那么紫龍更像是洪荒戰(zhàn)神,兼有力量與智慧。
血脈神者看著僅僅數秒便安靜下來的空間,再看看眼前面無表情的帝心,終于放棄掙扎了。試想想二十多位活生生的實力強橫的人瞬間被打到尸體都沒剩下一點,任誰都不會覺得自己會比他們的下場更好過。他亦是如此。
“總算安靜了。”帝心緩緩收回手,目光再次移到她的獵物身上。
“怎么,不反抗了?”帝心感受到了血脈神者由內心到身體的順服,或者說妥協。
血脈神者現在腦海世界一片混沌,經歷了優(yōu)勢到劣勢再到絕望,仿佛這一個小時便也是一短人生般痛苦的漫長。
“是不是我配合,便不會死?!毖}神者最終只說出了這一句話,也是他唯一的希望,他愿意放棄一切,尊嚴、地位、力量,只求保此殘生。
“那樣活著會比死了好么?”帝心嘴角掛笑,卻對一個絕望的人說著最殘酷的話。
“能活著當然還要活著,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毖}神者現在已然無懼,看著帝心的眼神也是格外的堅定,那是對生的渴望與執(zhí)著。
帝心被撼動了。誠然,迎接死亡需要大量的勇氣,但有時選擇活著需要的勇氣比選擇死亡的更大。哪怕一無所有,也要活著;哪怕尊嚴掃地,也要活著。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到了血脈神者今天的這幅田地,會有這勇氣選擇殘活么?
“今天,你不會死?!钡坌牡穆曇羟謇淙绯?,三兒心中的冷酷依然開始消解。
血脈神者終于等到了他想要的承諾。身體的抵抗撤去,任那冰涼的感覺毫無遮攔的蔓延至全身。
帝心摒棄心中萬千思緒,開始放出心神探入血脈神者體內。
由于他放棄了抵抗,帝心的行動很順利。待到心神熟悉了他體內的血脈環(huán)境后,帝心在心底開始盤算。
帝心現在是七品獸主血脈,如果將血脈神者的全部血脈之力所凝聚的實血吸納進自身,實力必然會有大幅度提升,甚至突破血脈神者也不是不可能。巨大的好處同樣與巨大的害處并存,如果帝心真的借此一事突破血脈神者,那血脈根基必然不穩(wěn),最危險的是有可能實力一輩子也不會再有進步了。
還有一點是血脈純度與強度問題,看血脈神者的年齡已是七八十的高齡,可見他的修煉天賦不算太高,那么思及其血脈必然也非十分強橫。帝心的血脈再吸收了蒼龍血髓后強度品質都提升很高,如果吸收過多弱質血脈,有可能會降低到自身血脈強度,最終還是影響其實力發(fā)展。
帝心目光長遠,并不會只注重眼前利益,所以面對蘊含豐富血脈之力的實血,她只取了十分之一,這些已經足夠她突破到血脈仙者了。
血脈神者也感覺到自己的情況似乎并沒有預想的那么糟,他知道面前的少年看上了他一身豐富的血脈之力,只是沒想到他只帶走了很小的一部分,這讓他如何不欣喜?
由血脈神者體內吸納出所需要的進階能量后,帝心撤回了自己外放的心神,隨之也松開了對血脈神者的束縛。血脈神者身子頓時一陣輕松,飄飄然從空中墜落而下,他臨昏迷之前再次深深看了半空中黑發(fā)黑袍的少年一眼,他要永遠記住他,這個叫帝江的少年帶給了他絕望同時給了他希望,讓他一下子明白了許多。
帝心不再看向落到地面的那個人,劃開結界便迅速向著酒樓返回。飛行中隱約聽見了一隊人步伐整齊的向那邊趕去,料想定是那黑蓮護城軍,自己早些離開也省的多些是非。而且,剛才吸納的能量還需要她去煉化。
跳回自己的房間后,帝心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同時也為自己剛才的行動擦了一把冷汗,僅僅憑借獸主血脈便敢在血脈神者身上搶東西的,也就她一家了吧!
一切的轉變還是帝心在回身反擊時偶然發(fā)現得。自己的血脈和心神似乎對別的血脈強度較弱的人有一定的控制能力,尤其是在對方不經意之間,就像今天的血脈神者本不可能這么容易被控制的,一切也只能怪他大意了,或者說帝心更善于去抓住突來的機遇。
帝心盤坐在床上,開始調息。
此時,那些吞噬而來的血液被心神包裹的一絲不漏,帝心抽開一點心神,讓血液緩慢而少量的流出,她本身的血脈早已蓄勢待發(fā),見食物出現便猛撲而上。冗長的煉化,才剛剛開始。
次日清晨,小洛早早來到帝心房間門口“老大,準備好了么?”
等了一會兒,卻沒有等到應有的答復,小洛很奇怪又問道“老大?準備好了么?該出發(fā)了!”
屋內很靜,還是沒有傳出一絲聲音。
“小洛,大叫什么!”漆奈從旁邊一間屋子里走出來,聽見小洛大吼大叫的連連皺眉。
“喂喂!本尊名為凱洛貝羅斯,小洛只準老大叫!你記住沒有,佩迪魯那斯!”小洛紅眼一瞪看著漆奈。
“原來你還記得我的名字,真不容易啊,小洛~”漆奈故意又加重了后面兩個字。
小洛剛要發(fā)火,卻見漆奈的臉色猛然嚴肅起來。
“帝心現在還沒出來,莫非……”漆奈的話還沒有說下去,小洛已經緊張的推門進去了。最后發(fā)現自家老大坐在床上正修煉呢,這才吐出一口氣??赏蝗幌胂?,今天是蓮石會第二場的淘汰賽了,老大再這么修煉下去,非得誤了比賽時間不可。
小洛上前便要叫醒帝心,但自身衣領卻被人拽住了,那人自然是跟著進來的漆奈。
“不要打擾,她正在進階!”漆奈感覺到帝心身上壓抑的氣勢,不難看出進階即在眼前了,這個時候被打擾,輕者前功盡棄,重者駕鶴歸西也有可能。
小洛自然知道這其中厲害,但是……
“蓮石會的比賽怎么辦?”小洛癟癟嘴。
“一次小孩子的破爛比賽,不參加也罷?!逼崮螌ち藗€凳子坐在床前。
“可是老大似乎是對冠軍的獎勵有些動心了,這樣輕易錯過,真的好么?”小洛想起帝心答應參加比賽時的情景。
“我說小洛,這么些年,你真是越過越倒退了,你見過誰能拿走我們地獄三頭犬家族看上的東西么?”漆奈閉上眼睛道。
小洛一聽,豁然開朗“佩迪魯那斯,你還是蠻聰明的嘛!”
“是你太白癡?!逼崮窝鄱紱]有睜開道。
簡稱玄蓮廣場,比之昨天初賽五千人的參賽盛況,今天淘汰賽的區(qū)區(qū)千人讓廣場顯得格外空曠。
眾年輕的煉器師都已經站到了自己的位置前等待比賽的開始。
空云瀾看看自己身旁空著的位置,眼中流露出擔憂。
“怎么,那帝江小子沒來么?該不會是怕了吧!”極其討厭的聲音響起,空云瀾望去,隔了幾個人的地方站著的正是昨日比賽結束和帝江遇到的那個男子,知道他和帝江有仇,空云瀾如此溫和的人也懶得搭理他一句。
肖崇眼見空云瀾對自己的態(tài)度,心底暗恨,但臉上的得意卻反而更加濃厚。雖然自己的手下還沒有回來稟報,但帝江那小子如今是確確實實沒來比賽,看來昨晚他們十有八九是得手了。
“沒想到他也會怯戰(zhàn),還以為多厲害呢!”肖崇衣領得意忘形了。
“你以為他會輸?”空云瀾溫和的笑臉再也不復存在,此時她眼目微瞇帶著逼人的凌厲氣勢射向肖崇,肖崇不經意間被空云瀾的眼神嚇了一跳。
“甚至——”空云瀾停了一下,繼續(xù)道“他會輸給你?”
肖崇反應過來,卻是哈哈大笑兩聲,猖狂之色盡顯“他一個小毛孩子他會什么!想贏我?給他個十年八年都不一定夠吧!”
空云瀾點點頭“我相信——你這一輩子也比不過他。”
肖崇見那人如此幫著帝江那小子說話,不禁怒火中燒。
正在這時,上空傳來了大會主持人亂火的渾厚聲音“第二場淘汰賽馬上就要開始,參賽煉器師們都到齊了么?”
“報告亂火大師!有人沒來!”肖崇直接喊道,聲音之大,傳遍全場,眾人紛紛開始揣測那沒來的人是誰,為什么沒來。
亂火眉頭皺了一下問肖崇“誰沒來?”
“帝江!”空云瀾不待去阻止,肖崇早已準備好的兩個字已然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