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的未來
送走了女兒,素容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這么快就跟女兒再聚,真好!身體上的痛,讓素容很高興。
“素容!”
“下輩子,我的下輩子就要來了,我要再做素葉的媽,你不為我高興么?”
“容!”收到醫(yī)生的指示,何珵強忍著悲鳴。強拉出個笑臉:“高興,我真為你們高興,遇到小樹葉,跟她說姨想她了。叫她聽話,別老偷吃零食,那會蛀牙的?!?p> 想到素葉不到五歲就滿口的小蛀牙,老是鬧牙痛地皺著一張小肥臉,何珵到現(xiàn)在想起還是會發(fā)笑。
笑著望著好友那哭花了的怪臉,素容很高興:“這次我要做個好媽媽!讓我的葉葉每天都有舅舅、阿姨一大群人來愛著她、關(guān)心著她!”
為了怕別人知道、發(fā)現(xiàn)素葉不是她親生的,她很怕交朋友,很怕跟別人交往,也使得女兒的童年過得很孤單。天知道——原來有些東西收得再深還是會被人發(fā)現(xiàn)。
“我不是個及格地阿姨!如果有下輩子,我也要重做素葉及格地姨!你可不許反對?!?p> “當(dāng)然!”說著素容帶著微笑地去了。
‘吡’一聲在病房里響起。
“容——”不敢相信素容就這樣去了,何珵死命地搖著素容。“醒、醒不要睡呀!醒醒,快醒醒呀!”
“別搖了,素容她去了!”強硬地將妻子摟住,敖清吸了口氣,壓下心頭的傷感?!白屷t(yī)生去處理吧!”
“不要,她還沒有去,她還活著,她只是睡著了呀!別推她出去,求了你醫(yī)生!求求你呀醫(yī)生!”
“何珵!別這樣!你這樣素容會不高興的!”
“容你醒醒呀,快醒醒呀!”
醫(yī)生在敖清的示意下,將素容推進手術(shù)室,準備進行器官捐贈。這是素容在得知自己傷重可能不治后的遺愿。
不過十五年,五十不到的素容就去世了,按照素容臨終前的遺愿,素容名下的財產(chǎn):一間房子、銀行的八萬都捐出去給山區(qū)的孤兒園。
何埕時不時都會在下班時去到素容離世前住的小區(qū),站在素容離世前住的房子樓下,站在那里望著那透著燈光的窗。有時一站就幾個小時,往往得敖清打電話或是親自開車接她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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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容同志,請素容同志注意!”
廣播里傳來一把沙亮的女聲:“請到三樓,醫(yī)務(wù)室?!?p> 病房里的正為其他病人配藥的年青護士聽到廣播,來到一張病床前,搖著那在床上睡死了的人?!班埃莻€素容同志醒醒!醒醒!”
頭很痛,身體疲憊得如千斤壓著,手腳難抬,在廣播的呼叫下,素容的眼睛慢慢地在刺光中睜開:白色的頂,四周吸進的空氣帶著消毒藥水的味道,這是醫(yī)院的味道。難道她竟沒有死去不成?!
目然的素容就這樣直直地躺在床上不動。由著護士怎么叫,就是沒反應(yīng)。
那護士見她手臂上那圈黒絲與頭上的小白花,還細嫩的心帶著不忍:“那個——素容同志呀,別想那么多,人死不能復(fù)生,你就看開點,你這樣,你媽媽在天之靈也不會高興的!”
長長的一段話,許久之后素容才反應(yīng)過來:媽媽?她的媽媽在她十六歲那年就過身了,她就是帶著媽媽回老家安葬,因素昌隆與官旋琪都是U省火車站的列車員工,素容坐火車不用錢,回程時順道到Z省看望A縣全匯鎮(zhèn)下的農(nóng)村名叫四方同住著的姨婆,這幾年家里經(jīng)歷太多的死亡,家只剩下她們婆孫倆,素容越發(fā)依戀胡麗。
早前阮從林去時,素容雖傷心,但那時還不太懂事,但從兩年前開始,先是外公,緊接著是外婆,然后是父親,現(xiàn)在是母親也走了,看著疼愛自己的人,一個個在自己面前離開,原本年輕的心,在一次又一次的黑白下灰了。
想當(dāng)年素容也是因為太多的壓力,在送完官旋琪后,體力、情緒已到了極點,在Z省B縣轉(zhuǎn)車回U省時,最后是心力交瘁,暈倒,被送醫(yī)院。
也是那次,素容在老車站遇上后來的素葉。
Z省是個內(nèi)陸省,而A縣更是個貧縣,因只一條省內(nèi)火車線能到,因此從U省到A縣必需坐火車到Z省的B縣,然后才能轉(zhuǎn)省內(nèi)線到A縣下車,再坐小車到縣下鎮(zhèn),再坐板車下農(nóng)村。
B縣在民國時這里礦藏繁華,而火車站就是在那時建的,那時聚起的人潮,隨著礦場的沒落而流走。B縣曾出現(xiàn)過的繁華不在,留下的只有老舊的街道房屋與沒有能力離開的人們,不過倒底是曾經(jīng)繁華過,縣里的人還在許多,加上B縣有幾條線在這里重疊,火車站也十分地繁忙。
回憶起失去了的親人,素容心頭一暖,回心一笑。
那護士見素容笑了,以為素容又傷心傻了!搖搖頭嘆息地重復(fù)一下廣播后就離開病房。
素容笑著笑著,花了眼,眼淚冒了出來。抬頭一蓋眼睛,傷心地哭了起來。
好不容易眼淚止住了,素葉突然定住了擦淚的手,上下的翻看著后,猛地人坐了起來,被子劃在腰間,抬起別一只手,雙手抬起,在眼皮底下不停地翻轉(zhuǎn)。
素葉在確定自己沒有眼花后,立即將視線轉(zhuǎn)向四周,擺著八張床的大號房,現(xiàn)在空了五張。地下是舊式的磚地,帶鐵十字架的玻璃窗,生著鐵銹的舊病床,四周的白色墻壁已帶著斑斑的暗黃與細細的裂紋。
對面靠邊的床上躺著的老婦人穿著舊式襯衣在睡著,她的病床邊坐著一老人,正拿著一份報紙在看,床邊的柜子放著一舊式保溫瓶。
而頭一轉(zhuǎn),旁邊是一張靠門的病床上半躺著一年輕的婦女,正梳著頭發(fā)。
素容回過身,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是八十年代初最流行的的確涼白襯衫,這可是媽媽托人從沿海那邊帶回來的,家里三個女人,一人兩套。
現(xiàn)在白透的衣袖上,黒絲帶在臂上繞了圈,掀開薄被單一看——的確涼黑褲。這——
素容猛地抬起頭,搶過隔靠窗病床的床頭柜上的小鏡子,猛地一照,這臉、這發(fā)型——摸著頭上的小白花——鏡子掉了,還好正掉在病床上,沒有壯烈犧牲。
隔壁被搶去小鏡子的年輕媳婦瞧素容那樣子,忐忑不安地側(cè)著小頭,小心冀冀輕輕地問著:“這位同志你沒事吧?呃,那鏡子——是我的!嗯——麻煩……”
不過素容卻已驚成呆木沒反應(yīng)。
隔壁的年輕媳婦看著自家的鏡子,再看看素容那反應(yīng)、神情,最后還是當(dāng)做沒回事,慢輕輕地躺回床上拉上小被、往頭上一蓋。
好不容易醒過來,素容也嚇得直倒回剛才躺的病床上,病床一震,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一動不動。隔壁的年輕媳婦立即大被一拉,轉(zhuǎn)身朝墻,她什么也沒看到。對面的那對老夫婦,什么都沒注意,依然看報紙的看報紙,睡覺的在睡覺,誰也沒注意到對面有什么在發(fā)生。
這是在夢中么?!
許久,素容咬了下唇,疼?!猛是抬手往嘴里一送,上下牙一咬,牙痕出了,疼得也真!不敢相信這疼感的素容立即彈起了身,手往大腿肉一擰——疼——真的!
她這是時光倒流了嗎?
時光倒流七十年,是她跟女兒最愛看的戲,素葉總說如果她是女主角,她才不會傻的等男主角,在男主角長大期間,她依然會去愛人,找到相愛的人,兩人就在一起。
要是到男主角成年時,還找不到愛人,就現(xiàn)身告訴男主角她愛他,如果男主角接受,那就不用白白的浪費兩人這么多年的光陰。如果男主角不接受這么個老女人,也不愛她,那么女主角也不用浪費這么多年的年華。那樣好多了!總好過空等——浪費。
她的人生將要重來了?
素容慢慢地恢復(fù)過來,手腳開展有點力后,在回憶中尋到了自己曾經(jīng)暈過住院的次數(shù)與相關(guān)事件,素容立即翻著病房,尋找日歷牌之類的時間表。
尋找無果,又看著隔壁明顯顫抖著的被子,怪不好意思的素容看著對面正看報紙的老人,忍了下,果斷地走出病房,在走廊里尋了一名護士,在問清日期后。
素容確定自己真的回到了送母親回鄉(xiāng),將其安葬在外公外婆與父親墓邊后,在經(jīng)過A縣時去看望了鄉(xiāng)下的姨婆,回程時在要從A縣坐車到B縣火車站轉(zhuǎn)車時,傷心的她暈過去,被好心人送到醫(yī)院。這——難道就是這一次?!
女兒素葉正是她再次回程時,在火車站前撿到的棄嬰。
一想到能重遇女兒,素容立即決定辦理出院手續(xù),帶著小包趕往不遠處的縣火車站。
素容一出院,原本要第一時間趕去火車站蹲點,突然地定下腳,靜想了會,返身到醫(yī)院旁的藥店,買了些嬰兒奶粉與一些嬰兒用品。還好現(xiàn)在的奶粉沒加料,能安心用,不然真不知道哪兒尋人奶來。
在確認無漏缺,小包變大包后,素容才激動地上了一電車,幾個站后下車轉(zhuǎn)個彎到下一條街,前面大大地掛了副計劃生育宣傳畫的民生商店,快速地買了一條喜慶的小毛毯加一套純棉嬰兒服,與一件大外套與一個店里最大的旅行包后,過了兩個街口,在一個寫著:見證懷孕,持證生育的標語下,看到一家招待所,于是拿介紹信要了間房,過了無眠難睡的一夜,要不是火車站太小,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素容必定在在買完東西后蹲在火車站蹲點不可。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剛亮,披著頭發(fā)的素容就撥腿朝開往火車站的電車站沖去。
內(nèi)陸三月的清晨,光陽并沒有給人民帶來多少的暖意,在街上依然可以看到穿長袖或是穿毛甲衣的人,當(dāng)然街上大多穿的確涼的人數(shù)多些。
B縣雖然是小縣城,不過因是平地,聚居的人還是很多,加上每個城市、縣市里火車站就代表著人群、繁忙。
而且沿海城市改革開放,經(jīng)濟發(fā)展起來,內(nèi)陸許多人開始往那些城市尋工覓活,或是打工或是行商的。因此素容一下電車,看到的已是人來人往,大包小包下火車或是坐火車的人潮。按著回憶,素容尋到了一處小角,隨著過往的人群停下腳步,素容加緊了步履。
在素容接近人群的時候,原本只有幾個的人群越發(fā)地大了起來,越大越顯亂。中國人愛湊熱鬧的慣性在這時更顯出。素容如同上一次一樣被愛湊熱鬧的人群帶了進去,不同的是上次是她在失魂落魄時被動地攞了進去,這次是有意識地混進去。
人群圍著的一角里是一堆放垃圾的竹籮,在其中一之個竹籮里正躺著一個小嬰兒,舊布卷著,就這樣在一堆垃圾上,如果不是蠅頭不時停在她的眼瞼上,眼瞼不時地跳動一下,或許大伙都以為這孩子是個死嬰。
素葉一看到垃圾堆上的嬰兒,心都酸了!立即推開前面的人,快賴地走向前垃圾堆將嬰兒抱在懷里,心里直喊著寶貝來媽媽接你了。
孩子一抱上手立即轉(zhuǎn)身朝往火車奔去,沒再如上次那時一樣傻傻地站在那,聽著四周的閑言閑語。
大伙見了素容的表現(xiàn),立即有人道:“喲,這人該不會是娃的親媽吧?”
有人哼了一聲:“算她還有良心,肯回來將娃帶回?!?p> 有人看得遠些的:“那有什么用?!你看——有男人出面不?這娃帶回去,也不知道會不會又被丟掉,唉!”
這事大伙都見多了,在這火車站里一年就有幾次棄嬰事件,多數(shù)是女嬰,只有少數(shù)幾個是男嬰,不過都是有病活不久或是有殘障的那種。
“說得也是——造孽呀!”某一老男人嘆道。
“呿——造孽!說倒底還不是你們男人的問題!造孽也是你們男人造地!”穿著明顯上了個層次的中年女士不屑地撇著嘴。
“喲,大娘你這是什么話?怎么就是我們男人的孽!你明明看到了,那是做媽地將娃給帶到這里扔丟的,怎么關(guān)我們男人事呢?”
“哼,要不是你們男人重男輕女,女人又怎么會硬下心腸扔了自家十月懷胎生下的娃?”這時另一個大娘也發(fā)話了,想到自家女兒自從生了個女娃后,婆婆那臉兒就一直黑著,坐月子也沒個好臉色,那雞還是她帶去才能吃上,喝上口雞湯,那大娘想著就心里直痛。
“大娘說得對,都是男人的錯!”中年女士接道:“人家外國的報紙上都說了,經(jīng)科學(xué)家研究得出,生男生女是由男性決定的,與我們女人無關(guān)!男人憑怎么給臉色咱們看?”
她可是有文化的女人,她家樓下可是出了個大學(xué)生,女兒常往樓下借書、雜志啥地回來,有時她也會拿過來看一下,上面常轉(zhuǎn)載外國研究結(jié)果。其中就有說到嬰兒的性別由父親決定。這話她可是記住了,當(dāng)時就立即拿給回家的老公看,生不出兒子可不是她的錯,連生四個女兒,一切都是男人的問題,以后別在她面前擺臭架子。
這個年代的人都相信科學(xué),因此現(xiàn)在在家她可是翻身做主人,一吐多年的怨氣。
“就是憑什么生出女兒就咱們女人的錯?就得受你們男人的黑臉?!”雖不明白那大姐說生男生女啥的,不過科學(xué)家研究的總沒錯。于是大娘激動了,這話一定要記住,回去得給女婿一家說去。
“阿姨你說的都是真的?”一邊的較年輕點的姑娘立即追問。
“當(dāng)然,這可是我看雜志看回來的!”
這個時代知識就是真理,文字就是圣旨。當(dāng)下女的都信了,男的只嗤了聲。
“嗤——以前都沒聽過,騙人,從古至今那有聽說過生不出兒子是男人的問題?!”某男嗤道。
“就是!”
“你這是什么話,以前也沒有馬克思呀,共產(chǎn)主義呀,你能說馬克思不存在,共產(chǎn)主義有問題?!”
“就是,墻上都寫著:國家興旺,匹夫有責(zé);計劃生育,丈夫有責(zé)??梢娚际悄腥说膯栴},國家都這么說了,你們難道說國家錯了?!”那大娘一點就通,立即指著火車站的大白墻上,那十六個字,朝那些男人直吼。
在場的女人那個不曾受過重男輕女的氣,年輕沒結(jié)婚的,誰人不曾因生為女兒身而受沒聽過長輩的嘆息?結(jié)了婚的,可曾沒想懷個男胎的?懷孕中的誰能不想生個男的?生了女兒的婦人又怎么沒聽過些閑言閑語的?做婆婆那個不希望媳婦給自家生個男孫好繼后香燈?做媽的那個不望著女兒嫁人后頭胎就生個男娃地?!
男人一聽這些話可不敢接,立即四散!雖然運動已過,但大伙還是處于驚恐暗影期。
不一會男人都逃光光,女人們見無人可罵也紛紛邊罵邊各自散場。
不知道自己成了有良心的媽的素容,沒有象以前直奔火車站的醫(yī)療室、因此也沒有在醫(yī)生的提醒下報警去。
而是抱著哭累、餓累了的女兒,警惕地圍著火車站跑了好幾個彎(感謝B縣的火車站當(dāng)年起得夠大),看到一群趕入侯車廳的人潮時立即混了進去,左轉(zhuǎn)右攞地慢慢地離開人潮,弓著身子在一個暗道里躲了起來,換了件外衣,過了一會才順著暗通往大堂。
來到火車站的侯車大堂的一個無人注意的旮旯處,一排排的橫木椅上或躺或坐著一堆堆帶著行禮大包,等車的車民。素容警惕四周一望,立即蹲了下來,坐到地上,她前方的木椅上躺著一個半依著大包的男人正打著呼嚕。素容借著他的身子做遮擋,將事先準備好裝有葡萄糖水奶瓶霜進女嬰的嘴里,女嬰本能的吸著,很快小半瓶就吸完,女嬰正不滿足地動著嘴。
喝飽了女娃這會抿著嘴慢了下來,圓黑的大眼好奇地瞅著素容睩睩轉(zhuǎn)。
素容看著那女兒那可愛的樣子,心柔得出水。“媽媽的乖寶貝!寶貝兒!不怕了不怕了!再也不用怕了!”
將空奶瓶抽出,素容抱起娃兒香了口之后,讓她撲在自己的肩為她掃好背吐完奶泡。等娃了打了個呵后又閉上眼睡,才小心地將奶娃娃放進包里,拉鏈沒敢拉上,將頭發(fā)扎成馬尾,外套一脫,穿著短袖小心地提著大包才帶著娃兒轉(zhuǎn)了好幾個角轉(zhuǎn),尋了間火車站最偏的廁所,尋了個沒人用的公廁,素容立即快手地為娃兒脫下那帶著垃圾味的包布與衣服,用黑袋子裝起,打了個結(jié)扔到廁所的竹籮里。輕輕地給她換上在民生商店買的新衣,再用小毛毯抱好,然后將自己的外套脫了,將從行禮袋里拿了一件外衣穿上。
收拾好一切后,素容才從行禮袋里拿出那個新買的大行禮袋,將之前的行禮袋跟換下的東西都收進里面后,將頭發(fā)重新扎成兩條麻花,前面梳出留海,小心地抱起女兒包好毛巾啥的后,放進大行禮袋,拉鏈半合,然后提在手里,慢慢地走了出去。
隨著剛下火車的人流走出火車廣場后,素容并沒有帶孩子去醫(yī)療室或是醫(yī)院。而是帶著孩子一直朝前走,慢慢地走著,當(dāng)看到一輛公交車上了最后一個客要關(guān)門時,素容揮手攔住它快步地跑了上車。
趕到最后一個人上了車,這時車關(guān)上門上路。素容回身看著車下沒人時,那心才放下半顆。
等轉(zhuǎn)了幾趟車,再換了二次衣服與發(fā)型后,素容帶著已睡著的女兒進了一間賓館,進了房后素容打了一盤熱水,輕手輕腳地給娃兒細細地清洗過后,穿上新衣才將女兒放在床上,香了一口后,坐在一邊滿足地看著女兒,一邊想著往后的按排。
而此時的火車站,有兩個人正在站內(nèi)亂竄。
“哥!瞧那女的也不是個有錢人!丟了就丟了罷!”十五、六歲的臉有點遺憾:“可惜不是個有錢人!”
“你懂什么?!要是那孩子長大了,本事了,咱們也好靠過去!”二十多歲的工人立即嗤了沒眼介的少年一眼?!岸际悄?,怎么將人給跟丟?!?p> “那大嬸突然跑了起來,我怎么跟!”少年只敢細聲哆嗦?!澳阍趶V場等著,不也沒看到有人抱著嬰兒出去么!”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說什么!”回家看他怎么收拾他。
嗤——就知道遷怒。明明是他自己人品不好,認識的人都不肯給介紹人家收養(yǎng)。就怕被他抽住糾纏不放,惹麻煩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