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齋戒
孫國瑞沉聲道:“咱如今正在齋戒,等暖風(fēng)過后就得入宮面見圣君了?!?p> 孫國瑞回完話之后耳邊沒有在傳來什么聲音。
沉默一陣,只聽云羅丹青輕聲言道:“不要擔(dān)心,一切有我?!?p> 簡單八個字卻似有一種掃去煩憂的力量,面對國中境況的擔(dān)憂,面對即將面圣的緊張似乎也在這簡簡單單的八個字中被撫平。
孫國瑞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在多想,他盯著眼前無火卻能泛起裊裊青煙的青香,似乎尋到了一種寧靜。
意識漸漸變得魔幻,他的腦海里,一只碩大的老虎開始逐漸顯現(xiàn)。
這是肅天的化身,最初,肅天是以孫國瑞的面貌與其溝通,可說實(shí)話,即便人長的在英俊,去掉了眉毛頭發(fā),那顏值是呈斷崖式下降的。
面對如此丑陋的自己,孫國瑞說不尷尬那是假的,好在,經(jīng)過云羅丹青提醒,他才知道原來天父的樣貌竟然可以隨著他的意識而發(fā)生轉(zhuǎn)變。
所以,曾經(jīng)他與云羅丹青祭天時面對的是赤身裸體的丑男丑女,而如今祭天時,面對的是兩只憨態(tài)可掬的猛獸。
大老虎與大熊貓。
隨著老虎的影子在孫國瑞心底漸漸凝實(shí),恍若未覺,在睜眼,他已處于一片星光之中。
面對那背高兩尺的巨虎,孫國瑞一揚(yáng)下擺,跪下行禮問安道:“兒臣拜見天父?!?p> 玄妙的回應(yīng)在心底想起,孫國瑞起身以后對天父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天父,兒臣有一事不解,為何面見圣君之前需要兒子來祭拜您,這沒有道理啊?”
“哦,是這樣嗎?圣君為何要諸天見證天子面圣?”
孫國瑞眼前場景再度變化,不,不對,不是眼睛,他的感知似乎發(fā)生了異變。
所見所感并不是單單肉眼所見那么簡單,用通俗的話來說,那便是第六感。
冥冥之中的感應(yīng)被無限放大,孫國瑞感覺到了周身傳來的朦朧感觸。
浩瀚而偉大,那是一種用人力無法言語的偉岸。
而這種偉岸的存在,竟有十?dāng)?shù)之多。
“這些是...原來如此?!?p> 孫國瑞心底有了答案,為何要讓天子祭拜天父,因?yàn)槭ゾ礊槭ヌ臁?p> 天子參拜圣君亦是諸天參拜圣天。
圣君為何要如此做,孫國瑞不明白,但他知道凡事必有目的。
圣天是最初天穹的軀殼,而諸天又是最初天穹被打碎后的意識形態(tài),其中的深意可不敢細(xì)想。
孫國瑞沒在這里頭深入,老老實(shí)實(shí)的待在天父身側(cè)開始習(xí)慣死后的生活。
不得不說,夠無聊的,天父本就不是暖場的性子,若沒有人相伴,一想到死后的日子會是如今的模樣,孫國瑞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
他盤腿坐下,看著腳下的星河發(fā)呆問道:“如果有一天,咱死后,就只能坐在這里等著咱后人嗎?”
“啊,不是,天父您誤會了,咱只是覺得單一的景象看多了難免有些厭煩?!闭f著,他爬到大老虎腳下抱住了大老虎的腿,“天父,萬一啊,咱是說萬一,若咱哪天去世了,您能不能給咱看看肅天治下的情況?!?p> “咱知道不能干涉,但瞅瞅也是好的,總坐在這里那不得悶死?!?p> “什么,子嗣!您說的對,可是咱也想要個娃娃耍耍,但后那邊總是扭扭捏捏的?!?p> 話語至此,孫國瑞眼前猛地變化,星空倒轉(zhuǎn)在倒轉(zhuǎn),忽然間,一片五彩斑斕的星光綻放。
那是一片光怪陸離的場景,五色的霞光照的人睜不開眼睛。
這里是...
嗯?
孫國瑞忽然覺得這個地方很是熟悉,在熟悉的同時又能給他帶來一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恐懼。
他抱著老虎大腿的雙手更緊了緊,問道:“天父,這是哪?”
“印象?咱沒什么印象,只是這里的感覺很不好?!睂O國瑞自己都不知道,如今他抱著老虎大腿的手已經(jīng)開始出汗。
這一切自然瞞不過天父,他又對著孫國瑞詢問。
“沒,咱沒來過這里,咱們快離開吧?!?p> 孫國瑞從來沒有這么害怕過,哪怕那時候被朱元璋的虛影恐嚇,哪怕那時候被孫思敏推入湖中,都沒有這片光怪陸離的地方給他帶來的恐懼劇烈。
天父沒有回復(fù)孫國瑞,而是讓他看了兩段情景。
第一段,光怪陸離的霞光之中,一個穿著破爛衣服的男子緊緊護(hù)住了一個女子,隨后男子被無形的東西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撕碎。
第二段,一個面帶瘋狂的男子推開了身前的女子,在前沖的過程中被無形的東西一點(diǎn)點(diǎn)撕碎。
兩個片段,相同的兩個主角,帶給孫國瑞的感覺除了熟悉以外便是恐懼。
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結(jié)結(jié)巴巴的對著天父問道:“那..那是...什么...”
他不認(rèn)識那對男女,可他卻識得男子身上的衣物。
即便殘破,孫國瑞也認(rèn)出了那是一件保安服。
他上輩子穿的工作服。
那男人是他嗎?可為何,他完全沒有這場經(jīng)歷的印象。
天父沒有回答,孫國瑞卻覺得身子一暖被人緊緊的抱在懷里。
“不要怕,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云羅丹青忽的出現(xiàn)在此地。
她本就在祭天,天父將這場片段放給孫國瑞看的時候她想看也能看到。
見到孫國瑞那瑟瑟發(fā)抖的反應(yīng),她何其聰慧,又怎不能推出其中因果。
尤其是將孫國瑞摟在懷里,感受著那恐慌顫抖的身子,云羅丹青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眼中流下了兩行清淚。
謝謝你,天母。
孫國瑞是真的怕,他不知道這是哪,又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見到那男人被一點(diǎn)一點(diǎn)撕碎的時候,似有感同身受。
即便云羅丹青到了他都未曾發(fā)覺,只是緊緊的抱著大老虎的大腿,哀求道:“天父,咱們走吧,別在這待著了,咱們走吧?!?p> 云羅丹青也開口道:“天母,咱們離去吧,我已經(jīng)知道您的意思了?!?p> 霞光消散,好像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場幻覺,孫國瑞依舊緊抱著大腿不肯松開,似乎這條腿便是落水之人抓住的稻草,遲遲不愿松開。
云羅丹青從背后抱住孫國瑞,用自己的體溫讓其冷靜下來,肅王一體,在天父身側(cè)尤為明顯。
她能感受到孫國瑞的恐懼,也能感受到孫國瑞的迷茫,種種情緒就像是被強(qiáng)硬的塞進(jìn)了自己的腦海里,她知道,這就是那個人。
感受著懷中的身子漸漸穩(wěn)定了下來,她開口對天母詢問道:“是他嗎?”
天母傳來了肯定的回復(fù),又對孫國瑞目前的狀態(tài)進(jìn)行了一番猜測。
天母最初也是不知道這些事的,連孫國瑞自己都記不清了祂又從哪里得知?
但誰讓有人送大禮呢,在天子認(rèn)父之時竟然敢跳出來威脅天子,這跟公雞在父母眼皮子底下追著孩子啄有什么區(qū)別。
所以,祂知道了。
至于云羅丹青,純粹是問心鎖送大禮,否則祂也不知道自己的一對天子天女竟然還有這層關(guān)系。
這不,孫子有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