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之在這大半個月里,老了十幾歲,先是妻子感染上病毒,變成喪尸,再則就是帶著兩個孩子四處找吃的。
他從來沒到過,曾經(jīng)貴為白家家主的他,會有這么一天,如乞丐的一天,只為填飽肚子的一天。
在末世面前,一切人都是平等的,每個人只有努力才有飯吃。
但所幸,他的兩人孩子都很聽話,不需要他多說什么,都能將事情處理的好好的。
今天,他又帶孩子們出來,可車開到一半,卻出了意外,他們被困在車?yán)?,車外面全部圍的是喪尸?p> 他們不敢開車門,門一開就是死路一條,幸好喪尸沒有智商,它們不會想辦法,只會圍著他們打轉(zhuǎn)。
白淺淺已經(jīng)認命了,她已經(jīng)比一般人活了大半個月了,她將頭埋在雙腿之間,想著,喪尸會從她哪個部位吃起,它們咬她時,會不會痛,可就算她已經(jīng)認命,但她還是好害怕,她一向很怕痛,以前打針?biāo)紩窗胩?,何況是被活活咬死,她死死地捂住雙耳,她不敢聽外面的吼叫聲,不敢看它們猙獰的臉。
白明之摸了摸女兒的頭,女兒能支持到現(xiàn)在已算不易,唉!都是他這個父親的錯,要是他再有能力一點,他的孩子也不用受這樣的罪。
白慕然將頭轉(zhuǎn)向車外,父親已經(jīng)老了,妹妹還未知事,如果,真的有如果,是該他挑起重擔(dān)了,突然,他從反光鏡里,看到兩輛車一前一后向他們駛來。
他搖了搖身旁邊的父親和妹妹,指著反光鏡說道,“父親,我們有救了!”說完,便瘋狂地揮舞起手臂。
老虎想了會斬釘截鐵地說道,“救”,這畢竟是活生生的人,是他的同胞,讓他見死不救,比殺了他還難受。
陳明點點頭,將車靠近前面的呼救的車輛停了下來。
老虎拔出腰間的武器,便跳下了車。
一番打斗,老虎將三人帶到他們的卡車上,讓他們坐在后排,陳明看他們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便把他順手拿的一瓶水,遞給了他們。
白明之接過水,連番道謝,要是以前,就算別人給他鉆石黃金,都別想讓他多看一眼,可現(xiàn)在不比以前,現(xiàn)在的水比黃金要值錢的多了,白明之打開瓶子,將水遞給了女兒。
白明之看著他們身上的迷你服,不著痕跡地打探道,“小兄弟,你們是國家軍隊嗎?”
陳明嗤的一聲搖搖頭,“我們可不是,我們是蘇家的護衛(wèi)隊。”
“蘇家?”白明之震驚地看了他們一眼,末世爆發(fā)后,他就再也沒能和本家聯(lián)系上,他以為別的家族與他一樣,卻沒想到蘇家卻保留了武裝力量。
白明之轉(zhuǎn)念一想,這明顯不對勁,像他們這樣的家族,根本不可能沒事就將護衛(wèi)招集回來,可一旦招集回來,便是有大事發(fā)生,這蘇家提前將自己家族的護衛(wèi)招集回來,難道說他們提前知道了末世的發(fā)生?
老狐貍不是老狐貍,他心思一轉(zhuǎn),便將話題轉(zhuǎn)到一邊,“小兄弟,你們這是回去嗎?”
陳明點點頭回答道,“嗯,我們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該回家了,我現(xiàn)在超想鄧嬸做的包子?!闭f完還舔舔嘴,他又不是笨蛋,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他也只會回答,大家都知道的事,至于秘幸啥的,他不知道也不會說!
白明之接過兒子遞過來還有大半瓶的水,喝了一小口道,“那麻煩小兄弟給我們講講,到蘇家我們都應(yīng)該注意些什么,或蘇家的領(lǐng)導(dǎo)有哪些?”
陳明搖頭晃腦的想了一會兒說道,“我們家領(lǐng)導(dǎo)有三個,蘇老大,蘇二少和夢老大,蘇老大和蘇二少是我們家原本的領(lǐng)導(dǎo),至于夢老大,夢老大那是個高手??!”他只要一想夢老大就熱血沸騰。
只見陳明一邊手舞足蹈,一邊唾沫四濺的說道,“你們只要一進大門就能看到夢老大的杰作了,30多年的大樹,就被她一劍,啪的一聲,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斷了,還有她帶著一群人,從幾千上萬個喪尸包圍中,將他們一個不少的帶了回來,我現(xiàn)在天天希望,被夢老大看上,讓她帶我出去殺一場,當(dāng)然,和我同樣想法的人太多了,唉!競爭力太強,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輪得上我。”
白明之和白慕然對視一眼,現(xiàn)在還有人爭著去送死嗎?他們完全把陳明之前的話,選擇性遺忘了。
陳明用羨慕的語氣的說道,“要說在末世里,誰最幸福,就莫過于劉羲那小子了,修煉有人教,水果有人給,什么事都不需要操心,每天只需要努力訓(xùn)練就好了?!?p> 白明之聽了這話疑惑的問了一句,“劉羲是誰?”
陳明唉聲嘆氣道,“劉羲是夢老大的寶貝弟弟唄,我要是有這么一個姐姐就好了,且不說訓(xùn)練有夢老大這樣的高手指導(dǎo),就是他每天吃的水果都快饞死我們了,夢老大特愛她的弟弟,什么東西都是先給了他,你們是不知道劉羲那小子每天的得瑟樣,真叫人想將他胖揍一頓,可惜一直沒人敢這么干!”
白淺淺皺著眉頭,想了想問道,“大哥,那你口中的夢老大姓什么?”她總覺得這個男人口中的人,感覺好耳熟。
陳明從反光鏡里看了她一眼,不知為啥,他總覺得這個女人和夢老大有三分相似,他也不隱瞞道,“夢老大原來姓林,可她自己卻不知道為啥,不肯姓這個姓氏,便改成了第二了,所以這事你們知道就好,千萬別在她面前提起?!边@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所以也不值得隱瞞。
白淺淺在嘴里反復(fù)念叨著這個名字,難怪她覺得劉羲這個名字覺得很耳熟,原來如此。
原來,當(dāng)時宴會完后,不只林靜一個人調(diào)查了林夢,白淺淺她也調(diào)查了,她當(dāng)時覺得蘇哲和蘇瑞對這個女人不一般,便找人調(diào)查了她一番,就在林夢失蹤后,她才將林夢的所有資料拿到手中。
她知道林夢不僅僅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還有劉羲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
她眼珠子一轉(zhuǎn),既然這個林夢能對自己同母異父的劉羲這么好,她就不信,能對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差到哪去,她已經(jīng)不想再過朝不保夕的生活,便只有找個靠山,而林夢便是最好的人選。
要是以前,她也許還能有信心讓蘇哲跪倒在她裙下,因為她是白家家主的女兒,可現(xiàn)在白家沒有了,她的優(yōu)勢蕩然無存,所以她的信心,也就所剩無幾。
車終于有驚無險的開回了家,陳明將車停在大門口,讓救的三個人和隊長先下車,車?yán)锏臇|西可不是外人所能見的,要是他們拼死拼活的東西有個三長兩短,那他絕對有想死的心。
老虎擺著一張嚴(yán)肅的臉領(lǐng)著他們走進了大門,雖然人是他救的,但還是謹(jǐn)慎為好。
一進蘇宅,就看到不遠處,有一個樹樁,白慕然想起那人說的話,走過去站在樹樁前,看著上面的痕跡,這似乎是被人一次性砍斷的,那么那個人說的是真的?
老虎走到白慕然的身邊,面無表情的說道,“不用看了,他說的是真的,走吧。”他當(dāng)時就是第一目擊者,當(dāng)時的他,真是嚇傻了,可當(dāng)恢復(fù)過來,就只剩下崇拜了,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盲目的崇拜者,要是林夢說現(xiàn)在天上的月亮,他也一定會相信。
白慕然點點頭,只是他那一邊走,一邊用戀戀不舍的眼神看著那個樹樁時,將他的心思完全暴露出來,他也想成為一個強者,而不是一個只會被人救的窩囊廢。
老虎將三人帶到大廳,雖然說他已經(jīng)將人救了,但還是要跟老大說一聲。
老虎剛敲了敲門,里面馬上傳來一聲“請進”。
老虎推開門,帶著三人走了進去。
蘇哲此時正和弟弟還有林夢,討論撤退的相關(guān)事宜。
老虎走上前恭敬的說道,“老大,您布置的任務(wù)已完成,可大米不多,只有大量的方便面和餅干,對了,還有這三人是我在路上救的?!?p> 蘇哲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找你?!?p> 老虎恭敬地鞠了個恭,才轉(zhuǎn)身離去。
蘇哲看到老虎走后,站起來走向這三人,說道,“這是什么風(fēng)把白家家主給吹來了?”
白明之尷尬一笑說道,“蘇家家主,你就別寒磣我了,現(xiàn)在哪有什么白家家主,只有一個無家可歸的白明之罷了?!彼缇蛯⒁f的話打成了腹稿,以他的精明,會不知道這種情況發(fā)生嗎?
蘇哲看了白明之身后兩人一眼,微微一笑道,“白家家主哪的話,不過,白家家主您這是?”
白明之拱了拱手道,“還請?zhí)K家家主收留?!彪m然早有心理準(zhǔn)備,可當(dāng)真要他如此,他心里滿是憋屈,想他半輩子,什么時候,看過別人的臉色,現(xiàn)在卻......
蘇哲走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指著旁邊的椅子說道,“請座,快請座?!彼姲酌髦挾颊f到這個份上了,也沒多說什么,末世嘛,畢竟大家都不容易。
白明之也不客氣的落了座,白慕也跟著父親,站在了他的身旁邊。
白淺淺看著低著頭和蘇瑞說話的林夢,咬了咬唇,下定決心,走到林夢面前。
林夢抬起頭,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女子說道,“有事么?”
白淺淺咬著唇,眼中含著淚說道,“姐,我”還沒等她說完,林夢便打斷了她的話。
林夢冷冷地說道,“別叫我姐,我沒妹妹!”
白淺淺此時淚如落線的珠子似的,掉了下來。
林夢莫名其妙的看了前面哭的稀里嘩啦的女子,她好像沒欺負她吧?
其實,看白淺淺這個樣子,蘇瑞和蘇哲都明白,這個白淺淺似乎知道了林夢的身世。
白明之和白慕然也是滿頭的霧水,這淺淺唱的是哪出?。?p> 白淺淺抽泣會兒,又張口道,“姐,不管你信不信,你真的是我姐姐,而我則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p> 林夢覺得猶如一盆狗血砸向了她,她真是有點哭笑不得,前世,她沒有找到半點親人的蹤影,今世,卻有大量的親人蹦了出來,她只能說是戲劇無常,人生無常嗎?
白明之猛地站起來,指著林夢,問道,“怎么回事?”
白淺淺抹了抹她臉上的淚痕道,“我是在李家的宴會上,與姐姐相識的,后來總覺得,姐姐異常熟悉,好像前世見過一般,所以便讓調(diào)查了姐姐的身世,卻沒想到熟悉是因為血緣的關(guān)系,后來,我想找到姐姐,對她說這件事,可是她當(dāng)時卻失蹤了,所以我便將此事壓了下來,沒有告訴父親?!闭f完,她便裝作懊惱地樣子,低下了頭。
她當(dāng)時調(diào)查她,只不過想看看她的身世如何,有沒有和她競爭的資本,卻沒想到查出了當(dāng)年的秘幸,就算知道她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她可沒想過,把這件事告訴父母,她在她眼中,只不過是個野種罷了,可誰也沒想到這個野種,現(xiàn)在卻混得風(fēng)聲水起,當(dāng)然現(xiàn)在得好好處理關(guān)系了,說不定蘇哲會看在她是這個女人的妹妹份上,愿意接受她呢。
白明之震驚的看著林夢,對了,他想起來了,二十多年前,確實有個女人抱著個嬰兒,要他負責(zé),他記得當(dāng)時他給了一大筆錢,將那個女人打發(fā)了,看來,眼前的這個女人,便是當(dāng)年的嬰兒了。
不過,轉(zhuǎn)念不想,按照那個司機的說法,這個女人似乎很厲害,看樣子,要好好拉攏她了,也許這個女人,能讓他重新成為人上人,讓他兩個孩子重新過上好日子!
白明之顫抖的走過去,抬起手似乎想摸卻不敢摸林夢,他放下手長嘆一口氣道,“當(dāng)年,你母親將你抱著來找我,讓我來負責(zé),我當(dāng)時并沒有答應(yīng),后來,我后悔了,想將你重新找回來,可惜,人海茫茫,想找一個人哪有那么容易,所以此事便耽擱了下來,孩子,你恨為父么?”
林夢看著眼前兩個人,聲淚俱佳的表情,差點笑了出來,這么假傻子都看得出來,她怎么不記得在宴會上,白淺淺有熟悉的看著她,她只記得,白淺淺那敵意的眼睛,還有這個所謂的父親,哼,她都不想多說什么了,她倒要看看,她們倒底存了什么齷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