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的決定從不后悔
可是才跑了沒兩步,莊千落就突然又轉(zhuǎn)身,然后一言不發(fā)的往西廂跑。
杜姨見她已經(jīng)瘋瘋癲癲的,生怕她出事兒,就趕緊追了出去。
莊千落一把推開西廂的房門,果然看到里面破舊的大床、上,已經(jīng)沒了銀衣男子的身影。
她不知道為什么莊母覺得,她要嫁給程清風,莊母就一定要去死。
可是她知道,莊母既然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那她就一定不能留銀衣男子下來,擾亂她和程清風的關(guān)系。
“他去哪兒了?杜姨,你把他丟哪兒去了?”莊千落雖然發(fā)瘋卻不是傻了,莊母不能動,唯一能幫莊母的人就只有杜姨。
杜姨被她吼得一個哆嗦,之前見到莊母自殺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嚇得六神無主。
可是這會兒,她卻突然來了自己的主意。
莊母舍了自己的性命,都要給莊千落找個合適的依靠,她又怎能在這個時候,拆了莊母用生命換來的姻緣呢?
所以,她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就說謊道:“我?guī)私o扔到豐收河下游去了。”
從方向上就是個錯誤,莊千落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人的。
莊千落聽了杜姨的話,一個字都沒說就往外跑。
銀衣男子好不容易好了一點,卻還是昏迷不醒的,這個時候若是沒有人幫助他,他就算不餓死渴死,在野外也會被野獸吃掉的。
所以,現(xiàn)在再怎么質(zhì)問誰對誰錯都沒有用,她必須盡快找到他,把他帶回來。
莊千落瘋了似的順著豐收河往下跑,從傍晚找到天黑,又從天黑找到天明,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找了多久,又跑了多少路。
可是,她卻始終都沒找到銀衣男子的下落。
自己已經(jīng)跑到了哪里,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見人就問,卻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后來,她是真的急瘋了,干脆脫了鞋就要跳進豐收河去找。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工夫,她卻看到河的對面有一抹銀色。
莊千落喜出望外的跑了過去,越離那抹銀色越近,不好的感覺就越發(fā)明顯。
直到她看清楚自己找了許久的人,卻是捂著嘴巴哭了起來。
這個世界的人,到底要不要這樣殘忍?
見死不救也就算了,怎么能忍心傷害一個昏迷不醒的人?
銀衣男子額角帶著明顯被石頭砸傷的痕跡,而距離他腦袋不遠處,就有一塊沾了血的石頭。
莊千落頹然的跌坐在他身邊,手抖得不成樣子,慢慢湊到他的鼻端。
瞬間閉上眼睛,一對一雙的眼淚就順著滿是灰土的臉頰滑落。
還好!還好!
他還有呼吸。
“銀衣男子,我?guī)慊丶?。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你不會死的?!鼻f千落自言自語的話,卻像是說給自己聽的,拼命想要證明什么一樣。
然后就背起他,一步一步艱難的順著桃園村向上走。
一直走到深夜,她才機械的回到自家的院子。
杜姨一直站在門口緊張的看著,見她終是把銀衣男子背了回來,忍不住搖頭嘆氣:“罷了!這都是命?。 ?p> 說完,就幫著莊千落把銀衣男子又送回到西廂。
銀衣男子的身上,明顯被水沁濕過,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上游的什么人,見他半死不活的,又給推到了豐收河里。
畢竟,哪個村子都不愿意發(fā)生,外鄉(xiāng)人橫死在自己地盤的事兒。
這是極其不吉利,會損害村子里所有人運勢的事兒。
而這個,很有可能,也是為什么,下游撿到他的人,不但沒有救他,還把他拖到一邊,用石頭打他腦袋,要置他于死地的可能。
連日來的變故,讓莊千落整個人又累又驚,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個機械娃娃。
知道給男子清洗傷口,上藥包扎,卻連什么男女有別都忘記了,關(guān)上門就自己給他換衣服。
在莊千落的心里,現(xiàn)在沒有什么比他活過來更重要。
可是看在杜姨的心里,卻是認定莊千落對他是真心的。
日子還是照常的過,莊母是在第三天醒來的。
她見自己沒死成,抱著莊千落就是一頓痛哭。
莊千落更是喜極而泣,一時間整個正屋,都只剩下母女倆仿佛重活一世的哭泣。
哭了許久,莊母才說道:“女兒??!你不應該救活我,娘不能跟你一輩子啊!”
莊千落小心翼翼護著她受傷的手腕,搖搖頭卻是甩掉兩排淚珠:“娘,這世界上,沒有什么人比你更重要。女兒不需要男人,更不需要你用生命成全來的丈夫?!?p> 莊母還想繼續(xù)勸,可是事到如今,說什么都已經(jīng)晚了。
莊千落抬起頭,目光空洞卻認真的對她說道:“娘,你真是誠心讓女兒也活不下去?。 ?p> 莊母咬著干枯的唇瓣兒,淚如雨下。
可是她知道,自己是死不了了。
勇氣,不是一而再用之不竭的。
當她大難不死,看到女兒如此傷心,如此憔悴,叫她還怎么舍得?
更何況,她若是一再鬧自殺,只怕村里又會起什么風波。
到時候,程母那邊為了閑言碎語,也不會再同意這門婚事。
“女兒,娘是怕你后悔。”莊母喃喃的輕語,一臉的痛苦。
她這輩子,都沒對女兒發(fā)過脾氣,更沒違背過女兒的意思。
卻沒想到第一次,就是這樣的無法收拾。
莊千落勾唇冷漠一笑:“除了娘,這個世界沒什么事,能讓我后悔。”
“可是清風是個……”莊母還在繼續(xù)說,就聽到院里老黑使勁的狂吠。
母女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就看到正走進院子里的杜姨。
莊千落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道:“娘,杜姨來看你了,這些天多虧她照顧你。我才有時間把銀衣男子找回來,我現(xiàn)在去看看他,你們姐妹倆聊吧!”
說完,就和進門的杜姨擦肩而過。
“杜姨?!鼻f千落打了一聲招呼,就從正屋出來去。
杜姨見她走了,坐到炕沿上,看著莊母紅腫的眼睛,未語先嘆:“老姐姐??!你怎么這么糊涂?對于孩子來說,什么東西能比上自己親娘的命?你知不知道你這一鬧,差點沒把千落逼瘋了?”
水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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