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雷表明立場了嗎?”平安問。
“他已經(jīng)在對岸了?!蔽也幌攵嗾f。
今晚,只有我和平安在家,明明則回去查探她老爸到底持有多少黎城鳳凰的股份。我猜,老狐貍?cè)绨族\圖,至少6%才能掌握主動,因?yàn)槿魏我环侥苣玫?%,就是贏家。
“過來看看,這是陽墨的骨干?!彼形疫^去。
五男一女,除了孟天外,我覺得其他人看著也很面熟?!拔以谀膬阂娺^呢?”
“你認(rèn)識他們?”平安奇道。
我想了一會兒,“我第一次見到夜日時,他們和他在一起喝酒。”
“夜日?確定?”平安問著,已經(jīng)開始打電話。
“絕對沒錯。知道夜日是晨夕,我還奇怪他們和夜日聊什么時裝呢?!蔽椰F(xiàn)在明白了,“陽墨和夜家有關(guān)?或者和藍(lán)蒙有關(guān)?”
“都得查?!痹缰谰秃昧?,“我得回房間開視頻會議,你睡覺去吧?!?p> “平安,你真當(dāng)自己是我老爸???”啰嗦那勁兒。
“好,你乖?!彼谷皇艿米?。
兩人嘻嘻哈哈打鬧著,往樓上去。
“葉秋寒出差好幾天了,怎么沒見你們通電話?”平安很奇怪,進(jìn)展很慢的樣子。
“白天他打電話到公司,交待我做事?!蔽也挪桓嬖V他。
“你手機(jī)響了?!彼蠼小?p> 我沖向房間,聽到他在唱啦啦歌,就知道上當(dāng)了。轉(zhuǎn)身一腳飛去,他躲進(jìn)房間,死命關(guān)上門,只聽見他的笑聲。我氣得七竅生煙。
葉秋寒確實(shí)每天打電話給我,沒有甜言蜜語,沒有羅曼蒂克,只是問問吃什么,做什么,再跟平時一樣,和我斗嘴,舒緩了我莫名的緊張。以前,睡覺就是睡覺。這幾天,卻有點(diǎn)不一樣。有時會想他吃什么,做什么,有時會想聽他的聲音,有時會想見他。所以睡眠很淺,就算一陣微風(fēng),都會讓我睜眼。
就像現(xiàn)在,我聽到了聲音,睜開眼,窗簾在動。我轉(zhuǎn)個身,想要再睡。陽臺門是關(guān)著的,為什么簾子會動?全神貫注,卻沒有半點(diǎn)動靜。我迅速坐起來,四周無人。再走一圈,檢查了門窗,都關(guān)得好好的。神經(jīng)過敏了?不知為何,不能安心。我打開房門,燈光從平安房間的門縫漏出來,這夜貓子還沒睡。我走出去,刻意隱藏腳步和呼吸,下樓。亮著小燈的廚房里,黑影閃過。
有人!
我第一反應(yīng)是找武器自衛(wèi),最近的只有無繩電話,緊握在手里,總比空手好。輕輕走到廚房邊,看到那人打開冰箱,拿出礦泉水,往里面倒東西。
啪——打開燈,她回過頭來,是個女子,短發(fā),蒙面,一身黑衣。
“你這個習(xí)慣不太好。”我搖搖頭,“不經(jīng)允許跑進(jìn)來,還放藥。小姐,您是哪位?說出來,我報警也方便。”
她手里多了一把刀,二話不說就朝我扔過來。我頭一偏,側(cè)面可見銳利刀鋒。這女人很可怕,她眼睛里強(qiáng)烈的恨意不容我忽略,出手就想殺人。雖然被我當(dāng)場抓包,也不用殺人滅口吧?我還來不及想明白,她飛身過來,一腳直取我胸口。我再閃開。她又出一腳,踢向我的腦袋。
她三番兩次下殺手,讓我不得不反擊。我后空翻避開她的腳力,雙腳順勢一夾,帶著她的左腳往后。她右腿用力往上蹬,隨我身形齊動,掙脫之后,雙手掐向我脖子。我連翻帶滾,已經(jīng)起身。眼前一花,她手刀再砍,速度很快,力量很強(qiáng)。我手刀也成,一手擋,一手砍她腹部。她被我擊中,往后退幾步。擋她攻擊的手生疼發(fā)麻,也沒討到太大的便宜。
她根本不讓我喘氣,直取我下盤。我跳上椅子,她就踢破。我跳上桌子,她也跳上來。四拳四腳,如雨落地,如槌打鼓,噼哩叭啦,一時好不熱鬧。凡是能用的鍋碗瓢盆全部不浪費(fèi),都拿來互相招呼。打到后來,沒有招式,沒有拳法,簡直就是最普通的女人在街頭打架。她抓著我的頭發(fā),我抓著她的頭發(fā),在大玩斗牛。
“女士們,住手吧。”
我們兩個同時停下,平安拿著那女子的短刀,正貼著她的腳踝。只要他一用力,就可挑斷她的腳筋。
平安看著我,嘖嘖有聲,“你打架的樣子還真是特別有女人味?!?p> 這小子分明是在諷刺我亂出招。我白他一眼,跳下桌子,也不管披頭散發(fā),把那女人拉下來。平安這回把刀架到了她脖子上。
“怎么回事?”平安問。
“她先跑到我房間,又到廚房,往礦泉水里倒了東西,接著被我發(fā)現(xiàn),就打起來了。她招招耍狠,想要我的命?!蔽腋鏍?。
“你是誰?”平安手上一送,刀刃貼緊她的皮膚。
“夜日讓我來的?!彼f。
“胡說,夜日為什么要?dú)⑽??”我和他算得上一條船。
“誰要?dú)⒛懔耍恳谷罩浪{(lán)蒙已經(jīng)找到你,讓我暗中觀察他的行動。你今天去超市買水,被他們動了手腳,只要喝下,你就死定了。”她完全不怕刀子。
“如果真是這樣,你把水倒了就行,往里面放什么東西?”平安也不信。
“試毒劑,想看看對方下了什么,也想查毒藥的來源?!彼碇睔鈮?。
“你對我招招打要害,手下全然不留情,不是殺我,那是為什么?”我倒要聽聽她的說法。
“因?yàn)槲矣憛捘?。”她哼著,“非常非常討厭你。沒想殺你,只想教訓(xùn)你?!闭l知道竟然也能打,而且身手很不錯,她討不了半分便宜。
平安扯掉她蒙面的黑巾,“是你?”
“你是陽墨公司的人?!蔽也趴催^照片,她是里面唯一的女性。“你說非常討厭我,是因?yàn)橐谷??還是因?yàn)槊咸???p> “不為誰,只為自己?!彼藓拚f著,“你這個偽善的女人?!?p> “閉嘴,莫紅鶯。”平安說出了她的名字。
“莫紅鶯?”我從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說話常常是好的不靈壞的靈。但今天才和依雷說起她,她就出現(xiàn)了。我可以擺攤算命了。
“不記得我了?你敢不記得我?”要不是受制于人,她肯定會撲過來。
“莫紅鶯。紅鶯?!蔽医兴?。細(xì)看之下,的確有她兒時的娟秀。
“別叫那么親熱?!彼芎尬摇?p> “平安,放了她?!蔽也幌肱f恨再加新仇。
平安拿開刀,但依然警惕著,怕她對我不利。
“夜日讓我告訴你,藍(lán)蒙很快會動手,他不能涉入,讓你和你的朋友警醒點(diǎn)?!彼淅湔f完,就走了。
我沒追她。并不奢望破裂的友誼還能恢復(fù),但知道她很好,我已經(jīng)滿足。
“瞧瞧你,到處惹事生非?!逼桨擦?xí)慣我交朋友和得罪人的本事了。時不時冒出一個患難與共,無意間又招惹得天怒人怨。他現(xiàn)在連想知道的意愿都沒有,只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