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發(fā)現(xiàn)將頭發(fā)卷成卷披在肩頭,確實會增添女人的幾分魅感后,我就想這樣去見一個人。
傾亭大酒店的“日居屋料理”的小包間里,我正陪著鄭成遠喝酒。來之前我向崔西簡單交代了一下,她勸我還是算了,但我讓她不用擔心,按我的要求把后面的事安排好就行了。
雖是日式清酒,可剛剛二杯下肚,頭便開始昏昏沉沉的,就是擔心一不小心被這老狐貍生吞活剝,那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才找秦歆在她自家酒店幫忙定了個包間,好拜托她關鍵時刻看緊我。
鄭成遠除了一個勁地給我戴帽子灌酒,一句正題都沒讓我能扯上去,剛想把話繞到關鍵點上,就被他巧妙地劃開了。我借由上洗手間,趕緊吞下一顆解酒藥,用冷水沖洗手臂,好讓自己保持清醒,然后再想想有沒什么其它對策。
等我回來,鄭成遠正獨自小酌,吃著壽司,“不好意思啊,鄭伯,讓您久等了!”
“嘿嘿,沒事吧?”
“還好,恐怕要讓您掃興了,我酒量不行,真不能再喝了?!?p> “誒,這哪是酒,飲料而已。”
“哎呀!這杯子里的酒什么時候又被滿上了?我真喝不了了!”我嬌嗔的樣子有些惡心,但已顧不了那么多了,這一刻我不住地努嘴,左右扭捏,就是要讓自己完全放開,隨意地耍性子。
“好,好,最后一杯,行不行?”
“嗯……不要!”
“那要怎樣???”
“要你答應我一件事?!?p> “嘿嘿,好說,喝完這杯,什么都答應你。嘿嘿…..”
“那說好了,一言為定??!”
“嘿嘿…..嘿嘿…..好…..好…...”
我端起杯子,耐住最后一點性子把酒吞下去,“可以說了吧?”
“嘿嘿…..說吧。”
“我想…..我想‘紫鑫公館’的……預售…..預售證…..能不能…..晚一點再發(fā)。”
“噢,這是…..”
“是因為……”此時我感到身體漸漸發(fā)熱,越來越熱,鄭成遠那張陰鷙的笑臉在我眼前開始三十度、六十度的旋轉,我立馬扶住額頭,不知為何會天旋地轉,話還沒說完意識就有些模糊不清了,仿佛聽見鄭成遠在很遠處呼喚:“蘇小姐,蘇小姐…...”
我被人攙扶著上了酒店的電梯,雖意識不清,但內(nèi)心卻還尚存一份清醒。不能被人帶走,不能跟他走,一定會出事的,不能!不能!我想掐自己的手指,可全身上下毫無力氣,怎么辦?怎么辦?秦歆,你在哪里?不是說好了會看緊我嗎?你快出來??!別開玩笑了,我快支持不住了!
醒酒藥為什么會讓人輕飄飄的,這絕沒有可能,現(xiàn)在整個人躺在床上感覺舒服多了,力道也有些恢復,可身體卻越發(fā)燥熱難耐,心中像有萬千只螞蟻要欲火焚身一般,情難自禁,我想要……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可是理智終究是敗給了人類與生俱來的生理反映,我一躍而起,抱住身邊人,在他脖頸一陣亂吻。
“暎勤!暎勤!清醒一點!”
我被一陣猛力搖晃,忽然好像看見了一個人,好像是戚寧晨,又好像不是,是不是在這種時候,你心中想的最多人是誰,看見的就會是誰?
他手中端著一杯水喂到嘴邊,“快,快喝水!多喝水就沒事了!”
我勉強憑著最后一絲意識,咬住唇邊的杯子,喝了一半,灑了一半,再次躺倒到床上,結果又被他拉起來,接著灌第二杯、第三杯…...
還是覺得身體熱,盡管有人不住地用冰毛巾擦我的臉,擦我的額頭,但還是熱的難受,就用手將自己的衣服猛得一扯,他極力拉住我的手,但實在是要熱瘋了,便一把又將他的手甩開,動作更加迅猛地將內(nèi)衣用套頭的方式野蠻地摘掉。
至少這一刻我心里清楚,不管是誰,他絕沒有侵犯我的意思,要不然也不會阻止我脫掉衣服,還用降溫的方式來幫我。
半晌沒有冰毛巾遞過來,我漸漸睜開眼,看見他就坐在一旁,不過是背對著,扭頭不看我,可這時我卻已經(jīng)完全看清這個人了,“寧晨,我…..好難受,幫幫我…..好嗎?”
我拉住他的手,將他的手掌心放到我的臉頰上,他反手摸住我的臉,“寧晨,我…..我真的…..真的很愛你!不要離開我,好嗎?”
最深情的表白竟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迸出來,但絕不僅是身體的欲望所需,而是內(nèi)心最真切的呼喚。
第二天一大早,我是被窗簾縫隙透進的陽光喚醒的,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一絲不掛地躺在被子里,旁邊沒人,頓時被自己嚇得驚聲怪叫起來。
我一拍腦袋,完了,昨天,喝多了!
之前是和鄭成遠在樓下的日餐廳吃飯,怎么會跑到樓上酒店的房間來了?中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一點都記不想來,但后來和戚寧晨……
只記得和戚寧晨發(fā)生的細節(jié)了,就這段記憶最清楚,想想心都快要被甜化了。不過,“哎!完了!完了!如果人家未婚妻找上門來,哎!完了!完子!要成罪人了,我可不想成為這種人!”
這時手機鈴聲響了,我裹上床單,下床從包里掏出了手機,“喂!”
“蘇暎勤,你再不接電話,我就要報警了!”
“秦歆,你昨晚去哪了?我…..我出事了!”
五分鐘后,秦歆出現(xiàn)在酒店房間里。秦歆看見房間內(nèi)一片狼藉,“我的乖乖,你昨晚是打野機戰(zhàn)了?”
“你還說?說好看緊我的呢,被人帶走了,你都不知道?”
“喲喂,你良心是大大的壞了!昨晚我臨時被人拉去中餐廳應酬,沒辦法脫身啊,酒都還沒喝完,就急著去找你,結果你已經(jīng)不在日餐廳了,我能有什么辦法?你不會是被那老家伙,給…..那個…...嗯……”
“你胡說什么呀?”
“哈哈哈…...逗你的,其實我是看見那老家伙走了,要不然非得把酒店給翻個底朝天不可,怎么著也得把你救出來?!?p> “秦歆!嗚嗚嗚…...”我上前抱住她,慶幸自己前生是不是修來了什么福氣,有這么好的朋友真心相待。
“老實交待,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只記得喝了酒后,人就開始犯暈,全身無力,后來就……”
“那老家伙肯定是給你下了什么藥了?!?p> “我也覺得,但是后來出現(xiàn)在房間里的竟然是——寧晨,我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啊!戚寧晨!你和他……不會……喲喂,你說,這事為毛讓我知道呀?未來的弟媳還沒過門就紅杏出墻,夾在你和我弟之間,你還讓不讓人活了?”
“這不是意外嗎?我也不想??!你別告訴簡賢,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p> “什么?你們真的…..那個了?”
“戚寧晨,威武?。。 ?p> “別鬧了,我還不夠慘嗎?你要不要試試?”
“才不稀罕!我猜是不是某人英雄救美,又抱得美人歸?記得回去給他買十打生蠔,好好補補!”
“生蠔?誒,別走??!趕緊給我弄套衣服!”
…….
集貿(mào)市場無論什么時候都是人來人往,我著急去公司,要了十打生蠔,等付完錢,別人已將三箱打包好的生蠔擺在我面前,“這么多?”
“老板,感謝惠顧啊!”
“我怎么搬回去?”
老板手一指,“快遞!“
等中午回到公司,發(fā)現(xiàn)宋曉曉從戚寧晨辦公室出來,她見了連忙和我打招呼,我反倒不自然起來,“曉曉,你怎么…..在這兒?呵呵!”
“找寧晨啊,昨晚到今天,電話一直沒接,等了一上午,連個人影也沒看見?!?p> “那你……問了Winnie沒有?”
“剛剛才碰到史助理,說是他身體不舒服,晚點過來?!?p> “那你…...有沒有……去他家找?”
“正準備去?!?p> “不用了,我來了!”戚寧晨一身淡灰色西裝里套著一件高領黑色打底衫,襯得臉色有些發(fā)白,“曉曉,我現(xiàn)在還有很多事,晚上陪你吃飯,你先回去?!?p> “你電話怎么一直不接???”
“手機沒帶身上?!?p> “那好吧,我先走了,晚上見!”
宋曉曉一走,我的頭更加抬不起來,心道:“這哄女孩的手段還挺厲害的,以前早就應該發(fā)覺才對??!欸,今天他好像穿了件高領的衣服,以前好像都沒見他穿過,難道?”
“進來吧?”隨著辦公室的門“喀嚓”一聲關上,我心里開始發(fā)慌,不敢抬頭看他,結果被他拉住手臂一把將我甩到墻邊,用身體緊緊地頂住我,一只手被按在墻上,“蘇暎勤,你是不是瘋了?你覺得出賣色相能值幾個錢?要不是讓天旭跟著你,恐怕你早就…..”
看他湊那么近,還一幅怒不可遏的樣子,就干脆不理他,而是用另一只沒被困住的手,拉開他衣服的高領,然后踮起腳尖朝里偷窺,頓時脖頸處一道道深紅、淺紅的印跡,像種下的草莓一樣鮮艷耀眼,我忍俊不禁地笑起來。
他拉開我的手,趕忙背過身整理起衣領,“你還笑?”
“對不起!寧晨,我知道是魯莽了一點,但這是意外嘛……”
“意外?他早就叫人在酒店開好房間等你自動送上門。你有沒點腦子,就憑你,那點小計量誰還看不出來?更何況,你什么事都擺在臉上…..”
“他如果真把我怎么樣了,那還正好了,我非要告得他坐牢不可!”
“告,怎么告?證據(jù)呢?他既然早有預謀,會在你身體里留下證據(jù)嗎?何況還是你主動投懷送抱的!”
“那是因為他給我下了藥!”
“等藥性過了,什么都驗不出來了!證據(jù)呢?你沒腦子的嗎?”
“好了,好了,我沒腦子,行了吧!”我氣得直想哭,轉身要走,他一把將我撈回來,然后飛速地攬入懷中,我又無可奈何。
“暎勤,我真的累了,沒辦法時時護你周全!記住,你是我的命,要好好愛惜自己!”
我抬起雙手,緊緊抱住他,“我答應你,以后…..不沖…..動了。但是,你也別再勸我…..離開,我已經(jīng)陪…..戚氏闖過了道道…..難關,這次也不例外,我…..不會放棄的?!?p> “暎勤,我拿了10萬方的商住用地去建九年制義務教育學校,規(guī)劃審批已經(jīng)通過了,學校有公立和私立可自由選擇,公立學校找的是全市最有名的小學、初中一條龍合作,如果購買了我們戚氏開發(fā)樓盤的客戶,將來都可以直接對口我們的公立學校,你不用太擔心了!”
“真的?你怎么想出這個辦法的?”
“是你,是你這么多年的公益之心,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沒有家可歸,沒有書可讀。我一直在為籌建學校的事忙,只是苦于受制于股東,進展慢了一點,通過這場風波,反而把籌建學校的事順利推進了?!?p> “所以,你要延期開盤,爭取更多的時間來辦成這件事,然后將消息放出去,就不愁客戶要退訂了?”
“嗯!”
“怎么不早告訴我?”
“你總得讓人有說話的機會???遇事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拼命向前奔,十頭牛都拉不住?!?p> “我…..”
“其實我本來也是想……”
“想什么?”
“想…..想給你一個驚喜,等學校的事都落實了再告訴你的,現(xiàn)在正好不晚?!?p> “寧晨,你有沒覺得,一個城市的開發(fā)并不是沒有節(jié)奏的,也并不是只能看見滿地的金子而看不見肩上的擔子。開發(fā)更多是為了城市的建設做貢獻,讓更多人有自己理想的宜居之所,在未來,讓每一棟城市的建筑都能留下時光刻下的痕跡。如果市場形成惡性循環(huán),房地產(chǎn)經(jīng)濟勢必是一場泡沫經(jīng)濟,到那時,泡沫一旦破滅,苦的還是老百姓。我不管你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都希望你能放下,看看我們即將交付的建筑,那些就像我們的孩子,一點點看它成長起來,還有什么比這些更值得我們?nèi)プ龊玫哪??答應我,寧晨,放下,好嗎??p> 戚寧晨漸漸松開手,他沒有直視我炙熱的目光,而是扭過頭不再看我,“暎勤,有些事無法挽回,你不要參合?!?p> “不要參合,不要參合,我究竟參合什么了?你為什么不能放下?”
“這是我們整個戚家的事,就算我能放下,那其他人呢?”
“我懂了,還有你哥,對不對?只要時間一點點過去,相信可以的,慢慢來,一定可以的。”
“好了!暎勤,如果你還想呆在這里,就乖乖的,不要再管我的事。”
深深閉上雙眼,霎時心中涼意陣陣,待走到辦公室門口拉開門時,史麗瑩驚得身體一顫,她正好站在辦公室門外,看見我一幅狼狽樣,趕忙道:“外面…...外面有人送了三箱生蠔,說是……”
“給戚總…..補補身體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