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詩寄情,以詩喻意,以文布謎,正解原來是個蟬字!”白衣勝雪的公子站在那幅字畫前,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淡然一笑。
“公子!”小魚兒猶豫片刻后,還是輕輕地走到了公子的身邊,細(xì)細(xì)算來,似乎有一個多月沒見過公子了,現(xiàn)在只要能站在他身邊,聽到他呤詩誦詞,談笑風(fēng)聲便已足矣,而公子身旁緊緊跟著的兩個高大侍衛(wèi),此刻卻無限警惕的盯著她,估計(jì)他們也想不明白,為何這個人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輕易靠近公子,而看情形,公子也沒有強(qiáng)加阻攔的意思。
白塵站在一邊兒冷冷注視著一切,臉上波瀾不驚,可那雙深瞳卻反射出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來。
“二人同游一人還,水天相隔望佳人,映月荷花不露角,夕陽西下赴明月,海底撈針苦苦尋,臥虎藏龍方十里,名花無主遲遲早?咦,這景致倒是畫得不錯,有人、有花、有夕陽,可就是這題詞古怪得很,怎么感覺少一句似的!”一位前來賞詩的男子正目不轉(zhuǎn)睛的注視著面前的字畫,有些疑惑不解。
由于他的嗓門比較大,這一句驚嘆便立馬引來了幾個文士的圍觀。
“也對呀!的確是少了一句!”
“少一句算什么,迎合著畫中之景之情,把那句對上去不就得了!”
“我先來,一樹梨花落晚風(fēng)!”
“我也對上一句,玄鳥雙飛繞畫堂!”
“驚飛遠(yuǎn)映碧山去!”人們開始饒有興致的你一句我一句的接著,似乎完全沉浸在這種詩情畫意之中。
“我看你們大家都誤解了!”站在大家身后的白塵突然插口道。
興致正濃的眾人紛紛轉(zhuǎn)過身來,打量著眼前這個破壞大家興致的俊秀男子。
“你說我們大家都誤解了,是什么意思?”
“對呀,只是突發(fā)詩性,大家隨口接接,有何不妥嗎?”
“對,你倒是說說看,有什么問題?”
這幾個人也并非蠻不講理之人,只是覺得這個突然插口的男子破壞了大家的好興致,因而有些不滿,當(dāng)然,更想知道,他那句誤解了是什么意思?難不成這幅字畫還另有深意?
白塵靜靜聽完幾個人的問話后,聳聳肩,指著字畫,挑釁的說道:“這哪是什么詩,明明就是由幾個謎面組成的句子而已,大家聽好了,二人同游一人還,就是天字,水天相隔望佳人,是涯字,映月荷花不露角,是何字,夕陽西下赴明月,是處字,海底撈針苦苦尋,是無字,臥虎藏龍方十里,是芳字,名花無主遲遲早,是草字,連起來便是天涯何處無芳草!”
“???”
“對呀!”
“他好像說得有道理!”
幾個人十分不好意思的對白塵微微笑了笑,便禮貌地作了一個揖,跳到一邊兒去了。
小魚兒走上前來,挑眉笑了笑道:“我承認(rèn),你是挺有才的,不過,這才氣是要拿去比試,而不是用來當(dāng)街賣弄的,有沒有膽量呆會兒上臺去比試一番呢?”
白塵靜靜打量了小魚兒幾眼后,視線轉(zhuǎn)向她身邊站著的公子,嘴角勾起一抹輕佻的笑,輕嘆道:“這個,要問公子,是否允許我來參加比賽呢?”
公子白同樣回以高深莫測的一笑,淡然回答道:“其實(shí)答案就在你心中,又何必要問我呢?”
白塵把目光突然移向小魚兒,眸光在空氣中交接,小魚兒卻急忙回避開來,很多時候,她都不敢去與他對視,因?yàn)槟请p神秘的眼令她感到害怕。
白塵嘴邊雖掛著笑,可眼神卻是冰冷的,他絲毫不避諱公子向他投來的探詢之光,而直接走到小魚兒面前,在距離她僅僅只有一臂遠(yuǎn)的距離時,停了下來,低下頭,挑釁道:“你是希望我去參加比賽的,對嗎?其實(shí)你不需要給我任何回答或是暗示,因?yàn)槟愕南敕?,正如我心里的想法,你也都能猜出來一般,或許,這就是心有靈犀吧!”
小魚兒猛然抬起頭,驚訝的看向他,卻發(fā)現(xiàn)他早已身手矯健地跳上了一邊兒的高臺,然后背對著她,微微搖晃了一下右手,顯得極為輕佻與高傲!
“我?”小魚兒再轉(zhuǎn)頭看向公子,卻發(fā)現(xiàn)他也正若有所思的打量著白塵的身影,神色尤為凝重!
“你明白自己的心嗎?”公子突然說道,雖然雙眼盯著遠(yuǎn)方,可那口氣明顯就是在對小魚兒說話。
小魚兒臉有些微紅,她覺得白塵突然在公子面前說那番話,明顯就是故意刁難自己,可是,為什么他要當(dāng)著自己與公子的面這么說話呢?難道,他真的知道自己的心思?知道自己對公子的心思?
“公子,小魚兒明白自己真正需要什么?喜——喜歡——什么?”小魚兒說這話時,有些底氣不足,最后幾個字說得極清,極低,如同蚊呤一般。
“也許你是錯的,因?yàn)檫@世上,總有那么一些人,從來都沒有把自己讀懂過,他們總是固執(zhí)的認(rèn)為自己了解自己,于是,就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yuǎn),無法停歇,所以,他們錯過了那些真正屬于他們的美好時光,錯過了那個人,那段情,那些事,等他們幡然醒悟,驀然回首之時,那些錯失的東西永遠(yuǎn)的消失在了記憶的另一端!”
小魚兒覺得公子的話另有深意,冥冥之中,似乎有那么一些事物正困擾著他,可是,那些曾經(jīng)的過往卻只是單純的屬于他一個人,并深深銘刻在他的記憶深處,始終無法抹去,或許,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道印痕會越來越深,所以,那些失去的東西即便是永遠(yuǎn)找不回來,也會存在于他的腦海中,一生一世。
她的第六感告訴她,公子的話飽含深意,難道指的是,他曾經(jīng)深深愛過又傷害過的一個人嗎?即便是他現(xiàn)在永遠(yuǎn)失去并無法找回來了,似乎也不可能再有一個人,能夠代替得了那個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那么,她到底是誰呢?
“喂,拜托,不要露出這么一幅愁容來,好不好,你這樣會讓哥哥我覺得你為情所困呀,小丫頭以前天不怕,地不怕,敢作敢當(dāng),從來不畏懼任何東西,整天都是樂呵呵的,現(xiàn)在這是怎么了?”應(yīng)無邪突然走上前來,伸手拍了拍小魚兒的肩膀,一臉關(guān)切的說道。
小魚兒猛的把神思收回,卻發(fā)現(xiàn)公子已經(jīng)離自己遠(yuǎn)去,她用手把自己兩邊的嘴角向上一拉,瞬間露出一幅極度討好的笑容來,大聲說道:“一個時辰后,比賽就開始了,我們不如先擠到臺下占個好位置,如何?”
應(yīng)無邪搖了搖頭,諷刺道:“這可不是你小魚兒一貫的作風(fēng),明明還要等待一個時辰,何必這么早過去,像個傻子一樣呆呆守在臺下呢?而且你以前來看比賽,向來都是憑借自己混水摸魚的硬功,擠到里面去的,這么早,還不如到處多逛逛,讀幾首好詩,賞幾幅好畫!”
小魚兒覺得自己此刻沒什么心思去附庸風(fēng)雅的呤詩賞畫,于是,不顧應(yīng)無邪異樣的眼色,自顧自地向高臺那邊走去,正當(dāng)她走到臺階下去時,卻在一抬眼間看到了白盈大小姐,此刻,白盈也注意到了小魚兒,所以,邁步向前走去時,故意與小魚兒側(cè)身相逼,冷不妨的偷偷踩了她一腳,然后得意地飄然而去。
“你看你,之前得罪了大小姐吧,瞧她那幅神情,明顯就是故意刁難你的,看來,你這梁子是解不開了!”緊跟而來的應(yīng)無邪輕聲說道。
可小魚兒卻低著頭,揉了揉被踩的右腳背后,抬起頭,一臉賊笑的說:“我也不是好惹的,快看看這個!”隨即,攤開右手掌,一個紫色心形耳墜正無限挑釁的向人們閃耀著它那奪目而晃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