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捕盜廳的大堂內(nèi),人山人海。因為近十年沒有特大案件發(fā)生的千雪城內(nèi)居然出現(xiàn)了一樁震驚全城的連環(huán)謀殺案,匆匆兩天時間內(nèi),便造成了鐵甲侍衛(wèi)的兩死一傻一殘,自然引起了全城關(guān)注,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坐在一邊兒的旁審,他便是甚少在人群中露面的千雪城城主公子白。
三天時間里,關(guān)于此案的一切都被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因而,終于到了結(jié)案的時刻,冷清了近十年的捕盜廳突然變得熱鬧非凡,連門外的大樹上都擠滿了看熱鬧的民眾,大家都想看看,這個失蹤了十年的殺人犯——孟飛,到底是何方神圣?
而高坐在上,一身白衣的公子白,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下面無數(shù)少女的心,因為瀟灑淡然的他雖然為人極度低調(diào),可是溫潤如玉的笑容卻令人有如沐春風(fēng)的感覺。
公子白身邊坐著的,便是他千嬌百媚的妹妹白盈,肌膚如雪,翠衣如煙,典型的美人胚子,哪個男子看了都有一種難以言明的心動感覺,可是,此刻,她的雙眼卻死死地盯著對面那個清麗的身影,而這個人便是小魚兒。
今天的小魚兒穿得極為正式,脫去平日里那身隨意的百家衣,換上湛藍(lán)的巡捕服,居然在伶俐中透出了一股英氣,那雙明媚的大眼睛此時正急忙的把視線挪開,她比誰都明白,白盈那直勾勾的眼神意味著什么,不過,既然公子白在這里,她心里還有幾分底氣,至少,公子白一直都待自己不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白盈大小姐還不敢太過囂張。
小魚兒微笑著向公子白致意,而對方也溫和地朝她笑了笑,那雙眼里似乎蕩漾著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小魚兒突然想到了三天前,在翠竹園里,公子白突如其來的一吻,輕澤而溫潤,她的臉上立即泛起了一抹嫣紅。
“你怎么了?不舒服嗎?臉紅紅的,還那樣傻傻的笑?”應(yīng)無邪在小魚兒身邊低聲嘀咕著。
小魚兒偷偷伸出腳來,趁人不注意,狠狠踩下去。
應(yīng)無邪皺緊眉毛強(qiáng)忍著疼痛輕聲喚道:“喂,今天你是怎么了?這么不正常!”
“有的時候,多嘴并不是好事!”白塵目不轉(zhuǎn)睛的直視前方,突然冷不丁的說道。
小魚兒回瞪了他一眼后,便急忙把視線移向別處,不知為何,她害怕直視這個人的雙眼,總感覺他能夠把人一眼看透似的。
捕令孫大人坐在高堂上一聲令下后,便有兩個侍衛(wèi)押著一個披頭散發(fā)的人進(jìn)入了大堂。
“臺下何人,報上名來!”孫大人指著這個跪在地上看不清面貌的男人,大聲問道。
沒有回答,男子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fā),那一頭亂發(fā)直接垂到了地上。
“臺下何人,速速報上名來!”孫大人再次大聲怒喝道。
半晌過后,這人才輕輕顫抖了一下,用那嘶啞的聲音說道:“小的孟飛!”
圍觀的群眾里,有一小堆人立即議論開來。
“孟飛?失蹤了十年了,他總算出現(xiàn)了!”
“怎么?你認(rèn)識他?”
“當(dāng)然了,孟大夫唯一的兒子呀,十年前,因為欠下了高額賭債而傾家蕩產(chǎn)的孟飛嘛,我怎么會不認(rèn)得,只是沒想到,他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還是以囚犯的身份再次出現(xiàn)!”
“真不知道這些年來,他躲在什么地方?不過,不管怎么說,他都?xì)⒘巳?,對于一個窮兇極惡的人來說,判處死刑是他最終的結(jié)果!”
突然,身旁一個黑衣人把這個說話的圍觀者使勁撞了一下,雖然看起來,只是因為人堆里太擠而把他撞到了一邊兒,可是被撞的人自己心底卻極為清楚,這一撞,力度不輕,整條胳膊都仿似斷裂般的痛。
黑衣人沒有理會這個捂住肩膀的人,一個轉(zhuǎn)眼,便消失在人堆中不知所蹤。
堂上,孫義大人一字一句的問道:“孟飛,這件重大命案可是由你親手所為?”
孟飛點(diǎn)了點(diǎn)頭,啞著聲音嘆道:“是的,全部是我一手策劃的,如今,我全部都招了,沒什么可說的了!”
“好?很好!既然你都招認(rèn)了,那就簽字畫押吧!”
孟飛扒在地上,用帶著鎖鏈的手顫抖著畫了押,隱隱露出的左手臂上,似乎還可以看到一條月牙形狀的刀疤!
孫大人轉(zhuǎn)身看向公子白,輕聲問道:“這件案子就這么結(jié)了,十天后,會把犯人押出午門斬首示眾,請問公子還有何吩咐?”
公子白依舊淡淡笑著,骨子里卻隱隱透出一絲威儀來:“如此嚴(yán)重的案子,在千雪城內(nèi)還尚屬首次,像這等賤民,絕不可以姑息養(yǎng)奸,要處罰就應(yīng)該當(dāng)機(jī)立斷!既然大家都來到了現(xiàn)場,不如就地處罰如何?”
“好的,您吩咐得是,來人啦,狗頭閘伺候!”
當(dāng)孫大人一聲令下后,便有幾個侍衛(wèi)把狗頭閘抬到了廳內(nèi),透著黑色光芒的閘刀有一種令人心怖的味道,那些膽小的人或者女人小孩有的便紛紛退場,如此血腥的一幕,想起來都令人心中不爽。
孟飛的頭被推到了閘刀之上,孫大人伸手一丟牌,開口便是一個“斬”字,眼看著閘刀便要迅速地落下,卻有黑影子突然跳到了臺子正中,那個即將落下的閘刀也被他快速地拉了回去,做好這一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而此時,站在一邊兒的白塵,嘴角勾起了一抹淺笑,看來,一切果然都在自己的預(yù)料之中。
“孟飛?”黑衣人低聲嘆著,手卻迅速一提,便把孟飛整個人拉了起來。
“你走吧?都是我的錯!”孟飛沙啞著聲音說道。
“我是玄止呀,您不認(rèn)識我了?”黑衣人一手拉著孟飛,另一只手卻抓著把刀迅速地朝圍攏而來的人揮舞著,現(xiàn)場氣氛頓時一片混亂。
孟飛突然抬手,對著黑衣人猛地一推,便把其推向了白塵等人,而他自己卻早已在一個躍起后跳向了人堆不知所蹤。
“你?你?哈!哈!哈!原來是個圈套!是個圈套!真卑鄙呀,真卑鄙呀!”黑衣人繼續(xù)揮舞著手中的刀,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且他揚(yáng)頭大笑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輕狂有些瘋癲更有些放肆!
白塵面無懼色地走上前來,大聲說道:“孟玄止?香香?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孟玄止搖著頭,狂放地笑道:“你?你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得逞嗎?”
“喂,你還是放下手中的刀,束手就擒吧,無謂的反抗是一點(diǎn)意義都沒有的!”小魚兒走上前來,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說實話,如果不是殺人犯,她還是挺佩服此人的,能夠通過自己的悟性,把毒藥鉆研得臺此了得,確實是個人才,如果有機(jī)會,自己真想好好請教一番。
可是,孟玄止眼色突然一變,伸手猛的一甩,一把白色的粉沫迅速飛散在空中。
“小心!”白塵及應(yīng)無邪大聲叫道。
小魚兒只感到眼前一片朦朧,她知道孟玄止一定是在用毒,因此迅速地朝著旁邊跳去。
就在這個瞬間,白塵迅速一揮手,房頂上便有一個巨大的網(wǎng)掉下來,分散在四處的侍衛(wèi)分別拉住網(wǎng)子的一角,孟玄止便如同落網(wǎng)的魚兒般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小魚兒嘆了口氣,指著孟玄止大聲說道:“我好心勸你,你居然,居然——”
怎么了?眼前的一切為什么看起來如此混濁,那些人影全都重重疊疊地在眼前晃來晃去,怎么回事?眼前霧氣為什么越來越重,什么都看不清了,怎么了?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無邪哥哥,你在哪里?”小魚兒突然伸手到處尋覓著,而此時,站在她身邊的卻是白塵,雙眼突然失明的她想也不想便緊緊抓住白塵的雙手。
應(yīng)無邪站在一邊兒,眉毛雖然微微一皺,現(xiàn)出一抹不悅來,可他此時更關(guān)心的卻是小魚兒的安危,是人都知道那白色的粉末肯定是毒藥,只是不明白這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毒,會不會對人造成致命的傷害。
公子白迅速飛奔至小魚兒身邊,輕聲詢問道:“你現(xiàn)在感覺如何?”
原來是羽哥哥?一想到公子白看自己的那雙眼,小魚兒便有些不好意思,她松開了手,故作鎮(zhèn)定的說道:“我還好,除了眼睛暫時看不見東西,其它一切都好,公子有心了!”
而被巨網(wǎng)纏住的玄止卻在一邊兒哈哈大笑道:“還好?真的還好嗎?此毒無藥可解,你只有區(qū)區(qū)一個時辰,想好了自己該做些什么嗎?”
“什么?”應(yīng)無邪、白塵、公子白及其它人全部驚訝的看向小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