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安瀾之處 (八)
萬聽瀾在首都時,是頂尖職業(yè)棋手隊的主將。曾經(jīng)帶著自己的戰(zhàn)隊奪得幾屆圍甲冠軍,后來因為合同問題和戰(zhàn)隊鬧翻,便辭職回了希城。
我們都挺好奇,他作為職業(yè)棋手,為什么不在林安發(fā)展(畢竟那里才是國內(nèi)的圍棋中心,各類圍棋翹楚都在林安)反而是到首都去下圍棋。
問到這里時,萬聽瀾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扭頭看我一眼,那眼神里包含太多,我瞬間覺得有些奇怪。
“你看她也沒用,快說快說!”云容催促著。
萬聽瀾垂下眼簾,酒館昏暗的燈光照在他精致的側(cè)臉上。
“我以前的確是在林安?!彼f。
“后來呢?”云容問。
“后來我在林安碰見一個人,聽說她是首都的,我就有了去首都的想法,又碰巧公司的安排,所以就留在首都了。”
云容一臉八卦:“你碰見誰了?男的女的?怎么碰見的?”
萬聽瀾抬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又問酒保要了杯威士忌,一飲而盡。
我和云容被他一連串的動作驚到,面面相覷,不知是怎么回事。
他說:“我是在比賽上遇見她的?!?p> “那場比賽其實并不重要,舉辦方的初心不過是為了給首都的名貴們作秀。我本來也不想去的,因為我腦子里只有下棋,這種場合是碰不到對手的。可我有幾個隊友非要去,他們都想湊熱鬧,我就被拉去了……
然后我就看見她,見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就相信一見鐘情是存在的。雖然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懷疑過它,可是當(dāng)它真正在我身上發(fā)生的時候,我感受到它的魅力和一種無形的力量?!?p> “那個女孩是誰呀?首都的名媛我都認(rèn)識的。”云容忍不住打斷他,好奇地問。
萬聽瀾笑著,溫柔小意。
他略過云容的問題,接著說:“那場比賽原本就是設(shè)定好的,我和對手也是按照定好的棋譜去下的棋。當(dāng)時場上沒有幾個人是在認(rèn)真看我們下棋的,可她卻看得很認(rèn)真。
之后她的朋友問她能不能看懂,她笑著說她根本就看不懂,只是既然來看比賽,就應(yīng)該認(rèn)真地看下去,這是對我們棋手的尊重……我總以為這些上流社會的人從來不把我們這類人當(dāng)回事,可她卻讓我覺得不一樣?!?p> “所以說,你是見過她一面之后就決定到首都去找她嗎?”云容問。
萬聽瀾搖搖頭:“后來我因為領(lǐng)隊的原因到首都去,無意中又見到她。那次見發(fā)現(xiàn)她總是很悲傷,整個人都陰郁了下來,就覺得很好奇,究竟是發(fā)生過什么才能讓那么明媚的一個人變了樣子。隨后隊里有一個轉(zhuǎn)到首都戰(zhàn)隊的機會,領(lǐng)隊選了我,我就借此留在了首都。”
“原來是這樣?。 痹迫蓊l頻點頭,“那這樣說來你們兩個還是挺有緣分的?!?p> 萬聽瀾卻搖頭:“在首都時沒有……”
我還沒聽他說完,肚子忽然疼起來,有如烏云翻滾,便忙起身向洗手間沖去。
果然不能喝帶冰的東西?。?p> 我在洗手間呆了足足有20多分鐘,出來的時候雙腿軟麻,但好在肚子沒那么疼了。
回到吧臺,萬聽瀾竟然不見,只有云容一個人坐在那里喝悶酒。
我走過去坐下,開口問她:“怎么就剩你一個人了?他人呢?”
云容抬頭看我,眼神也很意味深長:“我看他有點醉,就叫車把他送回家了。”
我點點頭,將杯中剩下的牛奶一飲而盡,對她道:“那我們也走吧,我送你回酒店?!?p> 云容忽然拉住我,嘟著嘴巴求我道:“希然,我不回酒店了,我想去你家住?!?p> 我詫異地回絕她:“你明天還要坐飛機回首都,這一波三折的,誤機怎么辦?”
云容只搖頭:“我把明天的機票退了,不急著走?!?p> 我捏著她的臉:“你是不是喝多了,你退機票干什么?”
她推開我,直起身板來認(rèn)真地看著我:“希然,我剛剛知道了一件事,我覺得我有必要告訴你,也有必要留在這里?!?p> “行行行,你不就想在我家住幾天嘛,可以!只要你不影響上班都沒問題。”
云容嘿嘿一笑,起身拉住我就往前走:“希然,去你家!”
我跟在她身后無奈地笑著,但我心里還是很開心的:
兩年了,終于有首都的老朋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