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所有豪門小說中描寫的那樣,對兒子滿懷希望的豪門太太一聽說兒子想帶女生來見家長,自然第一關心的就是這家的門第、父母工作以及家族勢力。
相對于鐘耀來講,喬北辰這個小城市的小康之家出身,父親中學教師的工作以及只能多向教務處要幾盒粉筆的勢力,跟鐘家聯姻就太不門當戶對了。
所以鐘耀的母親蔡落霞聽說鐘耀有想跟喬北辰交往的意思,立馬氣得跳起了腳。
“鐘耀,你不能忘記自己的身份,你是鐘家長子,你動一個念頭涉及到中鼎幾十萬員工的飯碗。中鼎的命運,你母親我的命運都在你身上系著,你娶一個中鼎股東的女兒我都嫌棄丟人,怎么能讓你娶身邊的秘書?”
鐘耀就知道母親會是這樣的反應,早應對自如:
“媽,喬北辰不是秘書,現在是公關部副經理,是高級主管?!?p> 蔡落霞手一揮:“高管也不行,即便是左副總也不過是個打工的,她還能高過左副總去嗎?她怎么升的高管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公司里上下早就議論紛紛,我以為你只是玩玩而已,難不成你還認真了?!?p> 鐘耀正了臉色,很嚴肅認真地對蔡落霞說:“媽,我的確是認真的?!?p> 蔡落霞干脆站起身來,數落兒子說:“鐘耀,需要我提醒你什么樣的女人是可以娶回來也可以不睡的,什么樣的女人是睡了多少次也不能娶進門的嗎?”
鐘耀很少頂撞母親,可是他母親的語氣活像慈禧,鐘耀覺得多說無益,轉身要走,開了門,門外卻站著個穿著玫瑰色旗袍,腰身苗條的中年女子。
說她是中年女子,真有些冤枉她了,只因她眉梢眼角風云猶在,氣質也十分脫俗,一看就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太太。
這人就是鐘意的親生母親,鐘家二奶黎纖歌。鐘意的混血血統(tǒng)就遺傳于她,黎纖歌有一半俄羅斯血統(tǒng),所以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出眾,反觀蔡落霞,雖然父親是一代名學者,她也遺傳了些書香氣質來,但畢竟年華已逝,發(fā)膚身材,已經走樣了。
黎纖歌向來長袖善舞,深得鐘博鼎的寵愛,因她手腕多多,跟鐘耀的關系也一向很好,否則鐘耀也不會那么寵著同父異母的妹妹。
黎纖歌從來都知道自己在鐘家的地位,從來也并沒有像任何豪門二奶那樣有野心謀取什么,所以這一次她要扮演的仍舊是勸慰的角色。
即便鐘耀打開門時,蔡落霞那句“睡了多少次也不能娶進門”的話,深深地刺了她的心。
“大姐,鐘耀帶女孩子回來也是一件好事,您連見也沒見,怎么就斷定了那女孩兒不適合咱們鐘耀呢?”
黎纖歌端了一些茶點進來,不時給鐘耀使眼色讓鐘耀說幾句好話。
蔡落霞當著外人的面不好意思跟兒子吵嘴,只得讓鐘耀先出去,姐妹兩個在臥室里說話。
黎纖歌望著蔡落霞憂愁的一張臉,不禁覺得可笑,她生鐘意的時候落下了毛病,不能再生育,所以沒有兒子一直是她的遺憾。兩個妻子來說鐘博鼎自然是喜歡她多一些的,不然也不會力排眾議讓自己住在鐘公館里。
她也曾深恨過自己命苦,沒能生出一個兒子來繼承家業(yè),而鐘意偏偏不爭氣,一絲心計都沒有。
可此刻她覺得有些欣慰,雖然鐘意不比鐘耀能在集團呼風喚雨,但她也少了不少煩惱,再看眼前的蔡落霞,卻已經是有些人老珠黃的意思了。
她至于蔡落霞無非是少一個名分,但實質的東西一點也不比她少,卻并不需要為兒子的婚事操心。怪不得都說生兒子是建設銀行,生女兒是招商銀行,即便是豪門,也是喜歡能借助兒女的婚事而更上一層樓的。
“大姐,你也別發(fā)愁,不如今晚就去見一見,這個喬北辰聽說很有兩下子,鐘耀在集團里嶄露頭角聽說都有她的功勞,當然了,如果您不喜歡她,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的?!?p> 蔡落霞跟黎纖歌的關系很微妙,兩個人相安無事許多年,卻并不是全無芥蒂,所以當她勸慰自己時候,這個鐘大太太就狐疑地“哦”了一聲。
黎纖歌掌管君頂會所這么多年,察言觀色最是她的強項,一見鐘太太有些懷疑,黎纖歌就拿出了切實的證據。
“現在市面上有些女孩,并不像咱們年輕時候那樣單純。別以為他們看上了是咱們的錢,錯了,人家是錢也要人也要。咱們鐘家是這樣的人家,鐘耀又是一表人才,會有狂蜂浪蝶出現并不是奇怪的事啊,比如說前幾天的蔣欣寧,真是好險。”
鐘太太冷哼一聲:“鐘耀二叔干別的不行,聯合外人來算計家產,他最有本事?!?p> 黎纖歌見成功將蔡落霞的注意力轉移走后,就放心大膽地說了起來:
“聽說扳倒這個華為的百億千金,喬北辰是始作俑者,所以這個女孩并不好對付。若說她對鐘耀有沒有真心這個我不能保證,但榮華富貴誰不想要,只是這種讀過書也有野心的女孩兒,用錢并不好打發(fā)。”
蔡落霞此刻已經完全被黎纖歌同化成一個戰(zhàn)線上的人,遂問:“那你說要怎么辦?”
黎纖歌嘿嘿一樂:“兩個辦法,要么您短期內再給這個喬秘書找到一個富貴的歸宿,要不,就再給鐘耀安排一個能讓他見了就喜歡的女孩兒,總之不能像蔣欣寧那樣就行了?!?p> 蔡落霞面露難色,她是知道鐘耀的,小時候鐘耀要買一個玩具火車,那時候鐘家雖有錢,但也沒到呼風喚雨的地步,玩具火車賣完了沒有了,蔡落霞派人買了卡車賽車自行車什么都不成,唯有找到生產火車的廠家又訂了一輛才算止住了鐘耀的哭。
勾起往事,蔡落霞只覺得頭疼:“短時間里到哪里去找這樣的人啊?”
黎纖歌嘿嘿一笑:“鐘耀二叔既然這樣愿意給咱們鐘耀物色女友,咱們就直接從他老婆那邊下手吧。我可是聽說,楊副市長的女兒楊蕭蕭剛從美國讀完研究生回來,楊副市長正托鐘老二滿世界給她找工作呢?!?p> 蔡落霞有些皺眉:“這女孩兒是鐘老二媳婦的外甥女,能跟咱們一條心嗎?”
黎纖歌又笑笑,說:“不過就是利用她搶一搶那小秘書的風頭,誰也沒說真讓她嫁進來。退一萬步講,就是這個海歸女真嫁進來,楊副市長那一邊的勢力,可是徹底站到咱們這一邊來了。想來這個鐘老二,也蹦跶不了多久了?!?p> 蔡落霞忽然才意識到,鐘博鼎一心喜歡黎纖歌也是有道理的,這女人太有手腕,幸而現在不是古代,不然自己正妻的位置,一定保不住。
喬北辰是到了會所包房才在套間里換上晚裝的,銀色長裙如月光般在身上瀉下,水墨花紋雪紡勾勒出她良好身材,。
這樣精致面孔跟魔鬼身材,如果能出現在她重生前該有多好,那時候她心性單純,并不用像現在這樣勾心斗角。
喬北辰望著鏡中自己頗有些失落,想到一會即將面對鐘家各種難纏的親戚,幾乎讓她沒有走出這個洗手間的動力。
而接下來的一幕,更讓喬北辰沒有走出洗手間的勇氣跟條件。
當她想將包裝袋扔掉時才發(fā)現包裝袋雖然沒有衣服但仍舊很沉,順著光,她發(fā)現衣服上有一個細到幾乎透明的線,連在包裝袋里一個鬧鐘似的東西,鬧鐘上貼著一張紙,上面用從報紙上剪下來的幾個字寫著一句話:
“別動,這是炸彈?!?p> 手機鈴忽然響了,那一頭的聲音明顯是經過變聲的:
“喬北辰,你有兩個選擇,要么被炸死,要么把鐘耀炸死。你不需要問我是誰,也不需要知道我要干什么,如果你現在讓鐘耀進來將炸彈給他,我可以教給你逃生的辦法。但如果你想?;ㄕ?,這里就是你的墓地?!?p> 喬北辰驚愕之余,忽然有人敲門,喬北辰不想連累別人,只得驚恐喊一聲:“別進來。”
可是話音未落,卻已經晚了,鐘耀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