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誰跟你相依為命,明明是你一路戲耍老夫。況且,我管你死活,誰管我的死活?
為了說服宇文佑自己承擔(dān)責(zé)任,朱大總管極盡忽悠之能事,把被百官彈劾這樣的倒霉事說的一點都不可怕,甚至還很有趣:“那些個言官要么自以為忠肝義膽,整日里無事生非好顯得自己憂國憂民,要么抑郁不得志,看不得別人過得好。之乎者也,賣弄風(fēng)騷,五爺也很討厭他們吧?要是在朝堂上把這群偽君子辯得啞口無言,豈不是很好玩?”
還有熱血:“古有諸葛亮舌戰(zhàn)群儒,傳為千古佳話,今朝有五少爺言壓百官,但諸葛亮那時是多大年紀(jì)?五爺定能成為比他更傳奇的傳奇,名留史冊,名垂千古?!?p> ……
宇文佑目瞪口呆,他只是看朱成急于甩掉這個麻煩,有意逗他,卻沒想到這廝這么能忽悠。如果他真是個十三四歲的毛頭小子,還真要以為被百官彈劾是件大好事了。
“朱總管,您真是大才,不就是言官的幾張嘴嗎,被你弄得跟要抄家掉腦袋似的?!庇钗挠悠财沧?,“別忘了,我們是皇親國戚,愿意解釋那是給他面子,信就信,不信拉倒。誰敢多說廢話,我就打斷他的腿。”
“就是,朱叔,我知道你擔(dān)心父王責(zé)怪你,但是堂堂王府被一群螻蟻嚇住,那還活個什么勁兒?!庇钗幕附又?。
朱成老臉一紅,他太膿包了?分明是這兩位爺惹禍不怕事大,你們整日里吃喝玩樂,哪里明白世道艱難。
“原來你是皇親國戚啊,怪不得這么囂張?!卑仓?jǐn)言上下打量了宇文佑,想著哪家的皇親國戚是姓顧的,目光落到幾輛大車上,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我們要和車隊一起走嗎?那得什么時候才能進(jìn)京啊。”
宇文桓急著見他老爹,朱成等人急著回去復(fù)命安慎行急著去萬木書院報到,安謹(jǐn)言急著把安慎行送進(jìn)萬木書院,……貌似除了宇文佑,所有人都想盡快回到京城,要不,讓他們先走,他跟著車隊慢慢走?現(xiàn)在已是初春,冰雪消融,新芽吐綠,風(fēng)景還是不錯的。
“五爺,您也得趕快回去?!敝斐稍谟钗挠娱_口前,先把話說了,“奴才去跟吳將軍說一下,看是不是能派遣些兵士護送這些車輛,咱們先行回京。五爺,您看如何?!?p> “呵呵,甚好?!庇钗挠诱f完,看著朱成躬身后退,要多恭敬有多恭敬,突然有些牙疼。身邊有這樣事事想得周全的人跟著,的確省心,但習(xí)慣了自己做主的宇文佑,對此只能是敬謝不敏。
回去的路十分順暢,一行人快馬加鞭,原本四五天的路程只要三天就到了。
看著眼前熟悉的街道,別人還沒怎么樣,宇文桓先熱淚盈眶。如果端親王此時出現(xiàn)的話,他一定會撲上去一把抱住,然后痛哭流涕。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爺這輩子都不離開京城了。”宇文桓無限感慨地道,“阿佑,我要回王府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吧?等稍晚一點,我和父王送你回去?!?p> 宇文佑一愣,他又不是不認(rèn)識路,怎么還要人送?看到宇文桓擔(dān)憂的神色,明白過來這小子是擔(dān)心他一個人回去會被老皇帝責(zé)罰,心底頓時涌起一股暖流,笑著道:“你離家這么長時間,跟端親王肯定有很多話說,我還是不去打擾了。放心吧,我現(xiàn)在可不是個能吃虧的?!?p> 宇文桓想想也是,況且兒子剛回家,當(dāng)?shù)趺匆膊缓卯?dāng)時就發(fā)作吧,就笑道:“那好吧,明天見?!?p> “嗯,明天見。”宇文佑道,看著一行人分道揚鑣,各回各家,忽的伸手摸了摸屁股。如果老皇帝敢揍他,他就雙倍報復(fù)在宇文誠兄弟還有宇文賀身上,他走之后,這三人肯定沒少拱火。嗯,雙倍不夠,要三倍。
回了寢宮,宇文佑第一件事就是洗了個熱水澡,雖然一路都有人服侍,但到底沒有家里舒服。感覺渾身每個毛孔都在熱氣中舒張開來,宇文佑滿足地喟嘆一聲,但很快就失望了,這浴池太小了,都不能在水里暢游一番。
得在長樂坊修建一個超大的浴池,不,還是找個有溫泉的地方,修一個宅子吧。離去封地還有三年,總不能連個別院都沒有。
正想著,浴室的大門呼啦一下被打開了,誰這么大膽?
進(jìn)來的是顧芳儀,老皇帝就沒把宇文佑離京的事情告訴顧芳儀,還是皇后見她哭得可憐,才幫忙問了回來。知道宇文佑離京了,還是去賊窩里救人,顧芳儀更加擔(dān)心,兒子只有十四歲,身邊連個可靠的人都沒有,萬一遇到危險可怎么辦?
“端親王世子和老五一起去的,王府總管又帶了幾百名侍衛(wèi)跟著,不會有事的?!被屎笕缡前参康?,看著惶惶然的顧芳儀,實在不明白宇文佑那么個膽大包天的性子是從哪兒來的,竟然敢偷跑出京。宇文智都快二十了,還沒見過京城外面是什么樣子呢。
聽說有這么多人和宇文佑一起,顧芳儀稍稍放了點心,直到今天親眼見到宇文佑,這顆心才算是完全放了下來,淚眼盈盈地道:“阿佑,你總算是回來了,母妃擔(dān)心死了?!?p> “都是兒子不好,讓母妃擔(dān)憂,瘦了這么多?!庇钗挠涌嘈χf道,一邊不著痕跡地扯了條毛巾過來蓋在身上。自己一走就是小半月,顧芳儀肯定是擔(dān)驚受怕了小半月,吃不好,睡不好,原本是弱柳扶風(fēng),現(xiàn)在是風(fēng)吹就倒。
“男孩子長大了,是應(yīng)該出去闖闖,就是下次出去,一定要跟母妃說一聲?!鳖櫡純x說完,見水里沒什么熱氣了,就讓人提熱水進(jìn)來,又有些期待地道,“阿佑,母妃給你搓背吧?”
宇文佑眉毛一抖,連忙推辭:“母妃身體不好,不宜勞累。”
“不勞累,你小時候洗澡,都是母妃新手來做的,那時候只有這么大點,一個小小的木盆就夠了?!鳖櫡純x說著,笑吟吟地去拿毛巾,開始給宇文佑搓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