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策道:“這個案子不是新發(fā)的,而是陳年舊案,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兩年前,二道溝村,一個名叫洪大郎的農(nóng)夫被人捅了三十二刀,死在家里……”
“知道知道!”唐糖搶先說道,“那案子我們都去了,對了,刀子還是我給拿回來的。丫蛋都不敢碰,嘻嘻!”
“不會吧?”司徒策扭頭看看殷丫蛋:“聽說你的武功是所有捕快里最高的,比你們捕頭還厲害,怎么不敢碰這刀呢?”
殷丫蛋紅著臉訕訕地說不出話來。
唐糖神秘兮兮低聲道:“師爺你不知道吧?她呀,最怕血了,一看見血就渾身發(fā)軟。所以但凡兇殺命案,她都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不敢靠近?!?p> “這樣啊?!彼就讲咝α耍瑔柼铺堑溃骸俺四闩鲞^這刀子,還有誰?”
“石捕頭和八哥,他們倆都拿起刀子看了,走的時候卻讓我拿著刀子,還弄了我一手血,氣死我了?!?p> 司徒策道:“那好,現(xiàn)在我要重新調(diào)查這件案子,不過我需要提取碰過刀子的人的手印?!闭f罷取出墨盒。
石捕頭他們?nèi)齻€雖然不知道司徒策取他們的指紋做什么,但是還是很配合地做了。
司徒策拿著指紋印,趕緊回到內(nèi)宅書房后面證據(jù)房里,取出數(shù)碼相機,調(diào)出圖片,跟幾個人的指紋逐一對照,發(fā)現(xiàn)上面最清晰的血指紋,是唐糖的。另一枚比較模糊的指紋,則不是他們中任何一個人的。
其中一枚是唐糖的這好解釋,因為尖刀是她帶回衙門的的。那另一枚血指紋會是誰的呢?兇手的?或者別的觸碰過刀子的人的?
這是一條線索,司徒策還需要更多的線索,他決定繼續(xù)在刀柄上尋找可疑指紋。
古人沒有指紋概念,所以行兇作案時一般不可能戴手套,本來是很容易提取到兇器上面的指紋的,但是,畢竟時隔兩年了,而指紋會隨著年月的推移而逐漸消失,當(dāng)然,其中指紋載體對指紋保留也有非常大的影響。按理說光滑木制刀柄上的指紋是可以保存很長時間的,可是,兩年過去了,還能否存留在上面呢?
在以往的偵破經(jīng)歷中,司徒策還沒有從這么長的時間以前的載體上提取指紋的經(jīng)歷,現(xiàn)在,能追蹤兇犯的線索,就是這柄尖刀。說不得,也只能死馬當(dāng)成活馬醫(yī)了。
司徒策決定拿出最后一招,那就是502熏現(xiàn)法!
502膠是氰基丙烯酸乙酯為主體的粘合劑,其單體揮發(fā)后,在汗液中水和氨基酸的引發(fā)下發(fā)生聚合而顯出指紋,是付陳舊指紋的殺手锏,對時隔幾個月的指紋一般都是手到擒來,但是,用來應(yīng)對兩年前的陳舊指紋能否有效,司徒策心中半點底都沒有。
他出了倉庫,來到書房,找到小丫鬟玲瓏:“能不能給我找?guī)讖埓蟮挠筒技???p> “油布紙?我只有油布傘,行嗎?”
“這個……,我只要油布紙。不要傘。”
“那好辦啊,衙門后面雨傘鋪就有油布紙賣。我給您去買吧。”
“是嗎,那你帶我去好了,我想讓他們幫我定做一個東西,用油布紙做的,他能做嗎?”
“可以啊。沒問題的。先生,我?guī)闳グ?!?p> 玲瓏帶著司徒策來到衙門后面街上的一家雨傘鋪,這里各色雨傘都有,花枝招展的很是漂亮,司徒策看慣了現(xiàn)代社會的布料傘,咋一見到古代這些油布紙傘,感到格外的新奇。先仰著腦袋挨個瞧了一遍。
店掌柜的陪著笑跟在后面,司徒策目光落在哪一把上,他立即就取下來張開了旋轉(zhuǎn)幾圈,嘴里不住地夸贊自家雨傘好,美觀大方,經(jīng)久耐用。
司徒策眼見這些雨傘果真漂亮,正好自己沒有雨傘,決定買下一把。
他挑了一把結(jié)實耐用的黃油紙傘,撐開了舉著,便聞到一股子悠然的清漆香味。
玲瓏好奇地道:“師爺,您買這雨傘,是為了勘查尸體上的傷痕用的,是嗎?”
司徒策一愣,想起宋慈的洗冤錄上就有記載,用雨傘遮住陽光,觀察尸體的傷痕,想不到這小丫鬟竟然知道這知識,笑道:“你還懂這個?”
“嘻嘻,以前見過賀蘭師爺這樣用過的?!?p> “哦,”司徒策收了雨傘,道:“我勘查尸體,不需要雨傘,這是我自己個用的?!彼就讲咿D(zhuǎn)身對店掌柜道:“我想在你們這定做一件東西,行嗎?”
“行啊行啊,師爺要定做什么?”
“嗯,有紙筆嗎?拿來我畫個草圖給你看。”
店掌柜趕緊讓伙計拿來文房四寶,司徒策提筆畫了一個熏顯箱,想了想,又畫了一個大的,可以折疊的油布紙?zhí)?。一邊畫一邊給店掌柜解釋。
這裝置很簡單,店掌柜立即就明白了,連說沒問題。說了價格也不貴,司徒策便定了不同規(guī)格的幾個,用來熏顯不同的物體上的陳舊指紋。
司徒策要得急,店掌柜讓伙計馬上加班做,說好一個時辰后來取,不過價格要略高一些。
一個時辰之后,丫鬟玲瓏幫司徒策取回了定做的熏顯箱。司徒策戴上橡膠手套,從后院存放物證的房間取了那柄匕首,回到自己的住處,將匕首放在地上,然后又拿了一小碗水,用小酒杯裝了一點502,一起放在箱內(nèi)的空地上。
熏現(xiàn)法需要時間比較長,接下來就只有等待了。
第二天,他揭開箱子觀察,只有小部指紋顯現(xiàn)。第三天,指紋大部顯現(xiàn),但是還不夠清晰,到了第三天,陳舊指紋完全顯現(xiàn),再沒有新的指紋。
司徒策很滿意,用數(shù)碼相機對顯現(xiàn)的陳舊指紋進(jìn)行了拍照,然后與三個捕快的指紋進(jìn)行對比排除,最后還剩下兩枚陌生指紋。
會是兇手的嗎?
兇器是死者家里的日用刀具,死者家人可能接觸過這刀柄,留下指紋,必須首先予以排除。
可是死者已經(jīng)死亡兩年了,就算是埋在地下,只怕也已經(jīng)腐爛成了白骨,沒辦法提取指紋。只能在他生前用品上找找看,能否找到指紋了。另外,他妻子兒子的指紋也要提取,因為他們也可能接觸過這刀子。
所以,司徒策決定去一趟案發(fā)現(xiàn)場所在的二道溝村!
司徒策找到了賀蘭冰,說了自己的想法。賀蘭冰很干脆道:“行啊,我陪你去。”
司徒策本來想說自己去就行了,因為只是提取死者家人的指紋進(jìn)行排除用,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因為現(xiàn)場圖畫得很簡單,再實地勘察一下,或許能找到更多靈感。便點頭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