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開這萬萬千千的夢,喚起這跌跌撞撞的魂,如果風(fēng)兒能拂去一切,可否也將記憶也帶走。
顏夕自那一日醒來就一言不發(fā)。
七月,天清氣朗,一年中最溫和的日子,木易卻還是眉頭戚戚,他尋找許多地方,找不到若水,嘗盡各種藥,醫(yī)不好顏夕。
“顏夕,你在試試這藥?!蹦疽啄托膭?,好說歹說的勸,不過近來他也發(fā)現(xiàn)勸也沒有用,他也明白,藥只是表面的治療,因為那病因在心。
“我知道,你在想若水,可是如果可以找到她,我早就找到了?!蹦疽追畔滤?,驟然嘆息,“她一定藏起來了?!?p> 顏夕不說話。
“行,我在去找,你把藥喝了好嗎?”
顏夕突然起身,氣憤地把藥給扔了。這時候,她突然很討厭木易,有種說不清的惱怒,只要一看見木易就會發(fā)作,尤其當(dāng)他提到要去找若水的時候,就想一刀子刺在他身上。
“你到底怎么了。”木易臉上也有慍色,可是一陣沉默后,轉(zhuǎn)而又和顏道:“對不起,我這就出去?!?p> 木易騰起云,從高處看暮雪山,蒼茫一片。
“為什么,我喜歡你,你感覺不出嗎。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為什么我喜歡的如此卑微,難道就因為我喜歡的卑微嗎?所以你看不上,若水,你說我不明白你,其實我是天底下最懂你的人。如果時光逆轉(zhuǎn),我能先看見你的話,也許我們?nèi)齻€就不會那么辛苦。。?!?p> 顏夕一個人也漸漸的平復(fù)了心情,在屋里四處轉(zhuǎn),在那坐坐,在那站站,拿起杯子又放下,最后看見鏡子,就想起自己許久未打扮,從前若水總給她梳頭,想著就自己拿起頭梳,一摞一摞梳起來,看著鏡子自己的眼睛,她想起若水說是去尋找他的眼睛,心就重起來。
“顏夕師姐,我摘了些花,你看心情會不會好些?!蓖T小師妹紫兒送來梅花。
花開在枝上錯落有致,好像細(xì)心整理過,只是這花蕾上的紅色,艷的使她想起若水失明那一刻,她的眼就流出了和著花兒一眼醒目的血,在她慘白的臉上,就像落在雪里的的梅花一樣。顏夕一個踉蹌,幸虧手扶著梳妝臺,不然恐怕整個倒下,紫兒見狀,就去扶著。
“師姐,你還好吧。”紫兒扶著的時候,發(fā)現(xiàn)顏夕似乎沒什么力氣,整個就像落葉一樣輕飄飄。
“眼睛?!鳖佅Ψ路鹂匆娏巳羲畫尚叩哪橗?,眼里泛著光彩,可突然間就失色了。
“什么。師姐。來,你先躺會,我去找人幫忙?!?p> “若水。。?!鳖佅p聲呼喚,“你的雙目。。。”
“什么。。師姐。。你先不要說話。我?!?p> “雙目。。?!?p> “木木谷嗎?師姐,你怎么突然想起那么危險的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顏夕有些驚訝,她從來沒聽過這地方,一下子又回了些神,恢復(fù)了力氣。不過,這地方并不是個秘密,這禁地是每個人入門第一堂課,只是顏夕課上總發(fā)呆,所以拉下寫功課,木木谷就是其中一課。
紫兒見她難得開口說話,就答起來:“木木谷,暮雪山最黑的地方,傳說是通往其他世界的幽冥之路,被這谷中滴露打在左手掌心,能醫(yī)治各種傷?!?p> “真的,眼睛也可以治好。”
“是啊,聽說是什么都可以,只是不能進(jìn),進(jìn)去了也不知道會去哪里,也回不來,聽說那兒有指路螢火,會帶著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可是誰也不知道那地方好不好,所以,這木木谷不知不覺就成了人人敬畏的地方,既神秘有讓人害怕,雖然沒有明文規(guī)定不許去,可是一般人也不回去?!?p> “我要去,也許若水在那。”
“什么。師姐?!?p> 顏夕仿佛恢復(fù)所以力氣,闖了出去,紫兒只好慌張去找木易。
“怎樣,那花她喜歡嗎?”
“沒。。。沒有。她去木木谷了?!?p> 木木谷,顏夕之前是去過的,不過那時候木易沒有帶她深入,他自己也不敢?guī)?,只是在師尊說的最安全的地方帶她去聽雨。因為心慌著急,木易忘記顏夕那時是蒙著眼睛的,根本不知道路,他一路匆忙趕路,到時發(fā)現(xiàn)木木谷沒有人到過的跡象,才想起顏夕不識得路,自己應(yīng)該來早了。
這時候,顏夕也問了許多同門,終于知道木木谷的所在。比木易晚了半個時辰。
“顏夕?!蹦疽滓话牙☆佅Φ氖?。
“木易?!边@時候看見他,顏夕有點(diǎn)驚到。
“不要進(jìn)去,這地方。。?!?p> “我想去找若水?!?p> “可是,若水不再里面的?!?p> “不,她在,她說過她要去找她的眼睛?!?p> “眼?!蹦疽壮聊?,他總是不提,以為可以忘記,可是也不會忘。
“她一定進(jìn)去了,聽說里面的滴露可以治好所以得病。”
“那即使他進(jìn)去,你也找不到她。”
“我只有想著找她就行了,我知道那兒有指路的螢火?!?p> “木易,你放開吧?!?p> “那我和你一起去?!?p> “不,若水不想見你,分開時她叫我學(xué)好她的舞跳給你看,你聽到了,最后一刻,她叫我跳給你看,如果我們有緣,我就跳給你看,可是現(xiàn)在不行?!鳖佅︵ㄆ恢梗嗤礋o聲,她不知道為什么大家最后都活得那樣辛苦。
“顏夕?!?p> “你知道嗎?她說她喜歡你?!?p> “顏夕?!蹦疽椎拖骂^,輕吻她的額頭。“不要忘記我就好了?!?p> “嗯?!?p> 溫暖再度撲襲,顏夕發(fā)現(xiàn)這地方她是來過的。
她孑然一身穿梭在黑洞中,經(jīng)過木易帶她來過的地方,聽到記憶中微弱的雨聲。前面,又是一段黑暗,似乎是沒了盡頭。不知道摸索了多久,她聽到了滴水聲,深邃,猶如呼吸一般,即遠(yuǎn)又近的感覺,顏夕心中呼喚這若水,不知不覺身邊卻來了只螢火,帶著她。
木易,在洞口等待,甚至不知道在等什么,可能期待,顏夕可以跑出來,哭著說里面什么也沒有,可能還期望顏夕帶著若水開玩笑的說,剛剛是和你開玩笑的呢?
一切,只為見你笑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