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住入月神旅館,不用說,肯定是蘭斯小姐您在背后的安排……”
南宮的眼神有點迷離,已經(jīng)有了幾分醉意:“您別否認了,先別說鯤魚的事,單憑您跟阿紫的關(guān)系……雖然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哪怕我住到別的旅館去也沒用,您最后也肯定會有手段,讓我搬過這里來的!”
蘭斯小姐淡淡一笑,算是承認了。
以烈酒濕了濕唇,南宮繼續(xù)說道:“您看出我的實力低微,若想要順利執(zhí)行您的計劃,那么便需要我快速成長起來……至少,需要成長到有資格成為一枚‘棋子’的地步!”
“既然如此,以下發(fā)生的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白蓉兒師姐會來派人來挑釁,這是您意料之中的事。而恰好的是,阿紫她所謂的‘一人戰(zhàn)一城’計劃,給了您趁勢而為的機會。于是,您就干脆派出七十二書院的學(xué)生,輪流來當我們兄妹的磨刀石。就算沒有阿紫挑釁在先,您肯定也會暗中安排。過程或許會有不同,但最終的結(jié)果還是一樣?!?p> “也就是阿紫挑釁全城的那天,夜鴉忽然出現(xiàn),然后被您嚇退……”南宮皺了皺眉,“嗯……這個應(yīng)該是意外!因為與整個計劃無關(guān)!”
“沒錯……”蘭斯小姐坦然承認,笑道:“看來你還沒醉……小家伙……”
“嘿嘿……托您的福,我最近酒量見……呃……”
南宮話音未落,便打了個酒嗝,“長”字就變成了酒氣噴出來了。
他尷尬一笑,然后繼續(xù)說道:“然后便是那天的刺殺事件了……您之所以雷霆震怒,一半原因是因為阿紫。而另一半原因,則是您故意為之……”
“因為這才是青龍城最正常的反應(yīng),是您蘭斯小姐最應(yīng)有的反應(yīng)……您知道了他們的計劃,但是您不能讓他們知道您已經(jīng)知道……所以,你應(yīng)該要發(fā)怒,您必須要發(fā)怒!暗世界議會在青龍城的分會必須解散,分會會長白五常也必須自斷一臂!”
“因為只有這樣,暗世界議會才確定,您是真的不知道!這么說來……”
南宮看向白飛星,繼續(xù)說道:“蓉兒師姐被逐出青龍城的事,那也是假的!院長大人您被停職的事,當然也是假的!”
“呵呵……你終于說錯了一回!”
白飛星忽然長舒了一口氣,笑著答道:“做戲要做全套嘛,蓉兒那丫頭的確是被逐出去了……而老夫,如今也是真的賦閑了哦……”
說著,他竟有些得意地笑了起來,就好像他不是被革職,而是升職了似的。
嘴里這么說著,心底下卻暗自汗顏,蘭斯小姐是個妖孽,布下的“棋局”也就算了,可你這南宮書年紀輕輕的,竟然也有這如同妖孽一般的推理能力……這也太可怕了!
轉(zhuǎn)念一想,他又不禁暗自懊悔:“當年老夫怎么就沒看到他的潛質(zhì)呢?以他的智慧,就算不能修煉,也必定大有作為??!唉……可惜了?。 ?p> 一想到這,堂堂白虎書院的院長大人,看向南宮時,眼神變得有些哀怨了。
南宮微微一愣,卻不知他心里所想。
忽然酒氣上涌,他也沒心思去細想,只是笑了一笑,便絲毫不以為意地說道:“無妨……不要在意細節(jié)?!?p> 既然是做戲,那么就算白蓉兒是真的被逐了出城,那么戲碼落幕之后,她也肯定會回來的。
至于白院長復(fù)職一事……那只是一句話的事了,更加不值一提。
一念及此,南宮心中原有的內(nèi)疚頓時消于無形,便微笑著問蘭斯:“那么……那個殺手其實也是您安排的?”
“不……”
蘭斯小姐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之色:“讓那小丫頭手上沾血……那真的是一個意外!”
南宮也沉默了一下,然后默默說道:“就算沒有那個意外,你也會派人創(chuàng)造意外吧?您必須要做點什么來麻痹一下暗世界的人?!?p> “原本是有此打算!”蘭斯小姐點頭承認。
“那么……那日內(nèi)院之中,你借故將夜鴉驅(qū)逐出城,也是順勢為之?”
“正確!夜鴉也是一枚棋子,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個計劃!”
“作用?”
“監(jiān)視!而且,暗世界議會想要靠近封印之地,需要一個領(lǐng)路人。”
“那他會回來?”
“路在他自己腳下,能否回來要看他有沒有墮入黑暗,背叛青龍!”
“原來如此……”
南宮長舒一口氣。
另一個因他而被驅(qū)逐的人,原來也是在蘭斯小姐計劃的一部分。如此一來,他心中的愧疚感,終于完全消散。
忽然想到那一抹白衣,南宮忍不住又問道:“那軒然的出現(xiàn)呢,也是計劃之一?”
“那是你們有緣……”
蘭斯小姐感慨道,“其實那丫頭也是個苦命之人……不過她的醫(yī)術(shù)確實對你的修煉大有幫助……也算是順勢為之吧……”
一想到林軒然的往事,南宮也不由嘆了一口氣,不過還好,雨過天晴了。沉默了半響,接著問道:“那靈月舞呢?那么高深的功法,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嗎?”
“一半是。你的基礎(chǔ)太差了……”
“那另一半呢?”南宮問道,“因為阿紫,你愛屋及烏?”
蘭斯小姐皺了皺眉,沉默不語,算是默認了。
事已至此,見她仍然不肯坦承與梁紫的關(guān)系,南宮對此也甚為無奈。
忽然神色一正,然后便問出了最重要的一個問題:“既然蘭斯小姐您已胸有成竹,那么有幸成為您的一枚棋子,我也深感榮幸。但是,您能否告訴我……”
“……阿紫,以及軒然,她們二人,是否也是您的棋子之一?”
這個問題很重要!
現(xiàn)在梁紫和軒然,是他身邊最重要、最在意的人。他絕對不希望梁紫和林軒然二人也被牽連進這件事中來,哪怕是有一丁點可能會遇到危險,他也要盡力把這“一丁點”扼殺于搖籃之中!
就算暗世界議會只是青龍爪下的一條狗,但它也是大陸上最強大的兩條狗之一!
隨時有可能會狗急跳墻,反咬一口。
雖然目前單說武力,可能自己反倒是要被保護的那一個,但只要可以,南宮寧愿自己去承受一切的危險,以換取她們不受到任何的傷害,哪怕代價是用生命去拼!
所以,這個問題真的很重要。
“哦呵呵呵呵……小家伙,別緊張……”
蘭斯小姐看出了他眼中的鄭重與嚴肅,嬌笑道:“我向你保證,她們不會受此事牽連!”
她的眼中有風雷隱現(xiàn),“屆時,我會安排小陸親自坐鎮(zhèn)旅館中,若有任何來敵,格殺勿論!”
她這句殺氣騰騰的保證,消除了南宮心中最后的一絲憂慮。
他知道她說的小陸,就是指陸鴻漸。既然是陸鴻漸坐鎮(zhèn),那么南宮就徹底放心了。
……
接下來,二人又說了一些細節(jié)的事。
你一言我一語的,聽得白飛星已經(jīng)快要睡著了——他完全插不上嘴。
他覺得壓力好大,光是聽著他們二人說話,就覺得壓力好大!心里在默默慶幸著,幸好這兩個是自己人,而不是敵人,否則自己還是趁早自行了斷好過。
半個時辰后,他們終于談完了,白飛星早已告辭,他還要去別的地方逛。
自從那日“被”革職之后,他就一直“無所事事”地去“四處逛逛”,說是要把以前欠下的假期一次性補回來。
今天去麒麟,明日去玄武,四大書院逛遍了之后,還有六十多間別的書院,今天只是“恰好”逛到了月神旅館而已。
小坐一會,當然就要離開了。
……
而另一方面……
南宮推斷,雖然暗世界議會在青龍城的分會解散了,但此時城中,肯定還會有暗世界的耳目。他不建議蘭斯小姐去把這些耳目揪出來,如果說小鯤魚是誘餌,那么這些耳目以及夜鴉就是那條魚線,有線才能釣魚,這個道理誰都懂。
所以,線不能斷,以免打草驚蛇。
因此,月神旅館一切如常,平時該怎么樣就怎么樣。眾人都在平靜而平淡地演著戲。
有人是身在戲中而不知自己是戲子,比如梁紫,林軒然。
有人身在戲中,卻在導(dǎo)演這一切,比如蘭斯,南宮。
還有人是觀眾,比如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兼職小姑娘。
按照蘭斯小姐的說法,由于南宮如今的境界太低了,隨便跳出個阿貓阿狗來,都可以一只手指就摁死他十次八次。
所以了,如今暗世界議會的事,南宮一概不用管,只需要專心鍛煉肉體的強度,盡快提升自己的境界,
因此,南宮每日早晚各一次的修煉雷打不動,依然是到達身體極限為標準,先練靈月舞,然后與梁紫對練,每次都被打得遍體鱗傷卻從不言棄,回到旅館經(jīng)林軒然小手一摸,便又活蹦亂跳了起來。
南宮有時候會忍不住暗自念叨,這樣的修煉方式,就好像把自己的身體當成了一塊頑鐵,而梁紫就是那把大鐵錘。
每日的修煉,其實就可以看作是一個打鐵的過程。
然而,他嘴上雖然是在叫苦,內(nèi)心卻是痛并快樂著,因為自己每天都在進步著,越來越有能力保護自己在意的人,所以他每天都樂此不疲。
除此之外,他最主要的任務(wù)就是領(lǐng)悟。領(lǐng)悟新的符紋。
新的符紋,是蘭斯小姐給來的。
她直接丟給南宮一本手記。
如今南宮的任務(wù)就是,盡可能多地領(lǐng)悟新的符紋,尤其是……
封印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