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沒說話,秦楓又說:“如果……如果她醒了,我們花幾個月時間去解決靈魂歸位的事情?!?p> “咦,我?guī)湍阊芯吭趺椿貋??我又不是科學家?!蔽覂?nèi)心莫名的煩躁。
“喂,你等我說完。”他提高聲調(diào),“如果在一定期限里還沒有成功,我們失去耐心,那么你就幫我勸她,讓她去另外找個對她好的男人,我知道你有這能耐?!?p> “那么如果不成功,你就不打算回來了?”那我就要頂著秦楓的身體過一輩子了?那應文智怎么辦?讓我看著他結(jié)婚生子?不不不,我做不到,至少暫時做不掉,我心里的夢還沒有碎裂,怎么甘心呢?
“視情況而定,有機會總是要回來的,不過……”他看向我,“我希望那時候你也沒有消失。”
“只是希望而已,我們連靈魂幅度是個怎么回事都沒搞清楚?!蔽液苁蔷趩?。
“總有辦法解決?!?p> 我不出聲,人們都喜歡說好話安撫自己的心,總覺得“船到橋頭自然直”,殊不知這自然直也是給逼出來的。人不逼自己一把,永遠不會發(fā)現(xiàn)自己能有那么優(yōu)秀??傆修k法的,但這個總有是什么時候?如果不去想,不去做,不去實踐,這個辦法會跳到面前來給你去試?然而,除了這樣安慰自己還能怎么樣?總要給自己留點希望,不然后面路舉步維艱。
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睡得很好,一夜無夢,看來我十足是個不被悲傷干擾的樂天派。人生短短數(shù)十年,卻那么多的不如意,若還要無止盡地去傷春悲秋,要浪費多少時間?完全沒必要,悲傷除了病痛帶不來任何,所以,活得開心才是最重要的,秦楓也曾是這個觀點。
我才剛從廁所出來,門就被拍得震天響。我微微一皺眉,心想是誰這么沒禮貌。門一開,徐凱,郭佑明以及那個平時派藥的小護士一齊沖進來,使得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怎么回事?”我有了一些怒意。
“大哥,你沒事吧?”郭佑明一臉驚慌地抓住我的手。
“大哥,有沒有發(fā)生什么?”徐凱也是一臉緊張。
“什么?”我疑惑地望了望秦楓,看他神情他一樣不明就里。
“我什么事都沒有,你們發(fā)生什么事?”我問。
“我剛才來,發(fā)現(xiàn)門從里面反鎖,以為出什么事,所以……”那個小護士訕訕地說。
“我跟佑明這時候剛好來,看到她神色慌張,所以才急急的敲門?!?p> 原來如此?!鞍。俏易约鹤蛱鞜o意中把門鎖了,抱歉造成你們的困擾?!?p> “真是虛驚一場!”徐凱說著大呼一口氣,坐倒在椅子上,郭佑明也是臉上一松。
小護士聽得我這樣說,也放下藥就出去了。
我看到徐凱他們兩個這副樣子,心里滿是欣慰,他們是真的關(guān)心我。做人做成這樣,就算明日飛來橫禍,也是死而無憾的。無端的又想到了死這個詞,不過內(nèi)心是一點懼怕都沒有的。一回生兩回熟,我自嘲的想。
應文智再次到我病房來的時候是下午了,徐凱和郭佑明去了出版社,前期工作必定還有很多,他們肯定幫得上忙,有敏一在我是不怕出什么事的,況且現(xiàn)在還沒有正式營業(yè),招聘會還等著我去主持呢。
“Hi,好點沒?”他顯得很是疲憊。
“怎么?昨晚沒睡好???”我問他。
“幾乎沒睡。”他坐下來,“我媽昨晚突然病情嚴重,嘔吐不止,我只好連夜把她送入醫(yī)院,折騰了一個晚上,這才穩(wěn)定下來?!?p> “怎么不通知我?”話問出口就后悔,我的手機到現(xiàn)在還沒有著落。
“你也是個病人,叫你有什么用。何況是大半夜,我也不好意思去麻煩文東?!?p> “喂,大家都是兄弟,你說這話被文東聽到肯定要怪你了!”
“正因為是兄弟,才為他多想一點。”
他話音剛落,電話就響起來。他接起沒說幾句就遞給我,“文東找你。”
我接過,“喂?”
“你手機怎么還沒弄好?”
“等下就叫人去弄?!?p> “打算怎么處置那個女人?”
“什么女人?”莫名其妙。
“那天打你的兩個人是受一個女人指使,叫戴淑嬌。”
我早知道是她,這時并沒有驚訝,“啊啊,我知道?!?p> “你知道?”
“我早猜到,那天碰到過她?!蔽覈@口氣,“是舊敵了?!?p> “那我?guī)湍闾幚淼??”他試探的語氣。
“你口氣真大,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怎么說處理掉一個人就處理掉?。俊比嗣€沒輕賤到這種程度。
“我只問你的想法,怎么做我來,行吧?”
“不行,這事我自己搞定,你們別動她?!蔽腋赂滴臇|出點什么事,雖然他爸爸是大有來頭,但殺人這種事怎么可以跟吃飯睡覺那么輕松的呢?如果這次戴淑嬌真的被他們干掉了,午夜夢回我也會心驚膽戰(zhàn),我竟然用一句話取了一個人的命!
“那隨你。”他淡淡地說。
“嗯,你只要照顧好敏一就行?!?p> “你怎么這么甘心她?”
“喂喂,你瞧你這什么語氣,你不會以為我對她有意思吧?”我直想笑,這處于愛情當中的男人還真是可愛,不僅不再冷得似塊冰,還處處靈敏,唯恐別人搶了他懷里的佳人。
“你才不敢,不然我不放過你?!?p> “喂,你怎么能這樣對我說話,我可是你兄弟!”
“嘿嘿!”他在那頭奸笑,“感情這件事上,我遇神殺神?!?p> “你著魔了!”我尖叫,應文智在一旁目瞪口呆。
“隨你怎么說。沒事了我掛了!”說完他就掛了電話,干脆利落。
我心里郁悶不已,明明以前是我要改變他的,現(xiàn)在他真改變了吧,我還特別不習慣了。這個人,以前一副愛理不理的冷漠樣子,沒想到挖掘出內(nèi)心以后,竟然有點玩世不恭,跟應文智倒是越來越像了,也不知是福是禍。
我把手機遞給應文智,“我去看看你媽?!?p> “你自己傷成這樣,還逞什么強?”
“我這傷算什么???”我趕緊從床上下來,“我已經(jīng)沒事了!”
“你少騙人。”他當然不信,“你可是斷了兩根肋骨的,這才過了幾天,你當你是神?”
“我就是神?!蔽掖笱圆粦M,完全不顧一旁已經(jīng)猛翻白眼的秦楓。
“少廢話了,你在這里休息,我過去看我媽。”他說完就開門出去。
我立馬跟上,一點痛處也沒有,就是胸口有點悶,基本沒什么大事了,我想。秦歡等等會來嗎?我特別想念她,或許她還能治好應文智的媽媽。
于是我就跑上去,一拍應文智的肩,他顯然被嚇到,“你你你,你跑過來的?”
“嗯哼,早跟你說我沒事了。”
“嚇到我了。”
“先別驚奇,我想或許秦歡可以治好你媽媽?!?p> “哈?或許還真能讓我媽感覺好點?!彼谷贿@么說,難道他也發(fā)現(xiàn)了秦歡的事?這根本沒可能的。
“秦歡是個小機靈鬼,而且我媽很喜歡女孩子,她早就抱怨過我不是個女孩子?!?p> “這簡單啊,你跑去國外做個變性手術(shù),立馬圓了你媽的夢?!蔽倚ξ卣f。
“還圓夢,不殺了我也肯定打殘我?!彼蔽乙谎郏缓箝_門走進一間病房。
我跟進去,看到床上躺著的女人,那是應文智的媽媽,但看著相當年輕,如果不是因為知道內(nèi)幕,我必定會錯認為是應文智的姐姐。
她眼睛輕輕閉著,皮膚很白,鼻梁高高的,應文智這點像他。
我扯一扯應文智的衣袖,低聲說:“阿姨睡著了,我們還是出去吧!”
“我沒睡著呢?!蹦锹曇粢彩呛苣贻p的,床上的她睜開眼睛,非常美麗的眼睛。
“阿姨好!”我只好笑著叫她。
“你是秦楓吧?”她笑著坐起來,應文智趕緊過去扶她。
“是我?!?p> “一直聽文智說起你,你們的感情很好?!?p> 我竟然紅了臉,“哈哈,還行?!?p> “年輕真好?!彼袊@。
“阿姨,你看著非常年輕,跟文智一塊就像姐妹?!蔽覜]有撒謊。
她確實年輕,而且漂亮,素顏都這樣漂亮,上了妝傾國傾城都不為過。但總歸是有年紀了,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有了細微的皺紋。
“這話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彼f著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對應文智說:“借你手機用一下?!?p> 他掏出來給我,然后給她媽媽倒水,儼然一個孝子。
我走到門口,給家里打電話,讓祥叔把放學后的秦歡送我這里來。
走進去,聽到一句“以后我要是不在了……”我趕緊接話上去,“阿姨,你不要想太多,現(xiàn)在醫(yī)療水平越來越高,復原的希望是很大的?!?p> “好孩子,我知道你們都在安慰我,但我心里清楚自己的身體,這是絕癥,我明白的?!?p> “阿姨,我保證你會沒事?!蔽倚赜谐芍?,我有秦歡這個法寶。但要是失敗呢?我沒想過,我現(xiàn)在堅信秦歡萬能。就算到最后秦歡沒發(fā)揮作用,那讓阿姨心態(tài)樂觀一點對病情也是有幫助的。
“哈哈,說得你是主治醫(yī)生似的?!卑⒁碳纯烫湫苑?。
“阿姨,你現(xiàn)在最主要的就是調(diào)整好心態(tài),樂觀向上的心態(tài)會讓病好得更快。”
“我知道呢,這樣的話文智跟我說過很多遍了。”她說著特別慈愛地看向應文智,我知道此刻他們之間的心結(jié)一定已經(jīng)解開了,我真為他們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