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jīng)猜到這些人可能是奉崔玉貴之命來劫持我的。但是剛才進入麻袋的時候,好像中了迷幻劑之類的東西,以至于現(xiàn)在啥也做不了,只有在這幾個強盜的肩膀上“掛以待斃”了!
這些兇神惡煞的人把我塞上一輛運炭車?yán)?,我很快就變成了黑包公。而后,任由他們擺布,身上的炭不算太重,但是趕路過程中我水米不進,實在是餓得不行!現(xiàn)在眼睛睜不開,只能感覺到他們把我像死豬一樣扔下了車,然后,不知是餓暈了還是怎么的,我又啥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我的意識終于恢復(fù)了。但我只得閉著眼睛,因為我聽見了崔二總管的聲音。
“好你個皮硝李!果然是假太監(jiān)!太后面前,夠你和這個郭靖寶喝一壺的了!”
“總管,這證據(jù)?”
“廢話,暫時給他留著。等把皮硝李拉下來,再收拾他!”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把他弄醒,押到頤和園。給他點吃的,別餓死了,白忙一場!”
“崔大總管,您請好吧!”
“哼哼,皮硝李,我雖說比你還年輕,可論輩分我是你表叔!憑什么太后眼里只有你?我崔玉貴混了這么多年,總有你個‘大總管’壓在我頭上?小太監(jiān)們都只敢叫我‘崔回事兒的’,我去他奶奶的‘崔回事兒’的!”
“崔二、呃、大總管息怒,您很快就是大總管了!”
“嗯,欽臣,你放機靈點,我做了大總管,少不了你的好兒!”
你們好了,我就不好了?哎,我好比魚兒吞了鉤線,我好比龍游在淺沙灘……
人是鐵,飯是鋼。王欽臣弄來窩頭、米飯,要我快吃的時候,我二話不說,完全沒和他客氣。
一頓狂吃之后,我在心里默默祈禱,希望貴人再次相助,使我躲過一劫,但是如果沒有人救我,我也算當(dāng)了個飽死鬼。也許下一刻,我就回家了呢?
我被王欽臣和幾個不認(rèn)識的技勇太監(jiān)押著來到頤和園的時候,正趕上太后午睡剛醒,精神頗佳。
灰頭土臉的我被押到樂壽堂門前,聽見里頭崔二總管“慷慨激昂”地陳述著我“假冒太監(jiān),禍亂皇家”的滔天罪行,見太后沒有被說動,崔二總管又表示要查查是誰舉薦了我,矛頭直指李蓮英。
里面?zhèn)鱽硖蟮穆曇?。她竟是在笑。別人處于生死攸關(guān)的時候,她居然像看一場大戲一樣,呵呵一笑?
太后笑完了,說了一句話道:“那個大膽的竟敢做這種事情?我倒要見識見識。把他帶上來吧。”
我被推進去的時候,余光看見了坐在她身邊的懷塔布福晉和剛毅福晉。
太后放在下手中美容用的玉轱轆,笑著對她兩個道:“我道是什么三頭六臂的人物呢?原來是他呀!”太后隨便朝我看了一眼:“祖宗的家法,冒充太監(jiān),要剮3600刀!你知道嗎?”
這已經(jīng)是在考驗我的心理極限!我頭上、身上處處冷汗淋漓,此刻連一個知道也答不上來了。
這時候還有誰能救我呢?哎,死的英雄一點吧。
“拖……”
太后的話才出口一個字,李總管忽然向著太后耳語幾句。
太后的臉色瞬息萬變,忽然,她止住來捉我的幾個人,離座快步朝我走過來,拉開我的衣領(lǐng),那里露出了一枚圓形的胭脂色胎記。
太后走近來熟視了我好一陣,我嚇得渾身直打哆嗦。
最后,好像在我的臉上發(fā)現(xiàn)了某些逝去的影子,太后眼中的狠光收斂了,但她轉(zhuǎn)面看向崔玉貴的眼神,簡直是“兇神惡煞”!
“崔玉貴!你是怎么辦事的!在我跟前胡言亂語,你不想活了是怎么著?這是皇上身邊伺候的郭總管,你竟敢攀誣他!你是個什么居心?!”
太后連珠炮一般的質(zhì)問顯然讓崔玉貴大失所望。
“可是奴才已經(jīng)驗過……”
“放肆!住嘴!是誰向你提這個茬的?”
“王、王欽臣、你跟太后回話!”
“是、是……”
“沒什么好說的。王欽臣,這個地兒不合適你呆了,挪個地兒吧!”
“請?zhí)蟮氖鞠隆?p> “王欽臣就發(fā)去打掃處吧!”
“這、二、二總管……”
“還不謝恩!”
就這樣,我又回到皇上發(fā)小身邊。幾天之后,我更是接到了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圣旨。圣旨的大意是,為我賜名為葉赫那拉.涇德,封為不入八分輔國公,賜宅邸于徐桐府隔壁,令我歸宗葉赫那拉氏,本身父是桂公爺?shù)拇蟾缯障椋?p> 這么算來,我豈不成了載湉的表哥!
這這這,這都把我弄暈乎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來的小駒子,究竟是什么來頭?
我手持圣旨,站在“表弟”的身側(cè),訥口無言,真的被命運給弄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