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照耀在卡拉迪亞大陸之時,我就趕忙把莉莉絲從帳篷中拽起來扔車上,隨意收拾好東西就立即駕著驢車出發(fā)。
我還是太高估這蠢驢的行動速度了。我昨天以為趁早出發(fā)就能及時趕到了,想不到這驢走得還沒我爬得快,即使我拼命敲打鞭子,在昨晚天完全黑之前,還是硬生生停在了離訓(xùn)練場十多公里路的地方。
沒辦法,這蠢驢都眼看著口吐白沫即使再怎么折騰也走不動了,而且天色也已經(jīng)全黑,沒法繼續(xù)趕路,無奈我只好和莉莉絲就地駐扎下來。
直到今天,天沒亮我就立即彈起來,繼續(xù)朝訓(xùn)練場出發(fā)。雖然時間上是已經(jīng)遲到了,但是也總比不到好,要是我如實說明在路上被綠林強(qiáng)盜綁架了的話,估計那里的教官還是能原諒我的吧……但愿如此。
也許這蠢驢在昨天已經(jīng)透支完今天的力氣了,今天跑起來賊慢。當(dāng)我們從地平線上看到整個訓(xùn)練場的輪廓時,我也能看到背后的太陽的整個輪廓了。
訓(xùn)練場的大門口,有兩個拿著兵器的人精神抖擻地守著,見到我們的驢車后,眼神開始警惕起來。
當(dāng)我們的驢車接近門口之后,其中一人喊道:“什么人?”
我拉停了驢車,應(yīng)道:“來參加‘新封騎士’的選拔的人啊。”
那人聞言一愣,道:“不是要求昨天之前就要到的嗎?怎么今天才來?”
我撓著頭,賠笑到:“路上有點事情耽擱了?!?p> 那人伸出手對我道:“推薦信呢?”
“推薦信?噢,是這玩意么?”說著,我摸出了那張介紹新封騎士的宣傳紙。上面有姐夫親自寫上的我和莉莉絲的名字。
那人接過看了一眼之后,對我道:“你是莉莉絲?”
我靠!我明顯是叫艾克好吧!你怎么就把女人名字安我頭上了!
我只好道:“我叫艾克,莉莉絲是這位?!闭f著,我指了指躺在驢車后面繼續(xù)睡大覺的莉莉絲。
那人點頭道:“行了,你回去吧?!?p> “???為什么???”
“訓(xùn)練場內(nèi)除了我們訓(xùn)練場的工作人員以及參選人之外,其他人不能進(jìn)入?!?p> “我也是參選人啊!”
“你是莉莉絲?”
“都說了不是了??!”
“抱歉,那么我不能讓你進(jìn)去?!?p> “為什么??!”
“因為你不是參選人?!?p> 我急得暴跳如雷時,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對那人說道:“那個……能把介紹信還給我看看不?”
那人一臉疑惑,不過還是把介紹信給回了我。
我接過介紹信一看,果不出我所料,在下方本來應(yīng)該寫著我名字的地方,此刻模糊一片,只留下旁邊莉莉絲的名字。這介紹信我一直都是貼身放著的,估計是被汗水弄糊了。
我忙舉起介紹信對那人解釋道:“啊哈,這里本來寫著我的名字的,不過不小心沾上了汗水?!?p> 那人半信半疑,問道:“真的?”
“當(dāng)然真的??!不然我把莉莉絲喊起來作證……喂!起來了啊!”說著,我踢了踢睡得正香的莉莉絲。
莉莉絲迷迷糊糊地爬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著我道:“啊嗚……你誰???”
守門的那兩人聞言,立即警惕著把手中的兵器對準(zhǔn)了我。
“喂喂喂!不是這樣子的,是起床呆啊起床呆!”說著,我趕緊在莉莉絲臉上“啪啪”地扇了兩個耳光。
莉莉絲被我這么一打,也清醒了大半,問道:“咦?洋蔥?”
聽見莉莉絲喊著完全不一樣的名字,守門的兩人眼神更警惕了。
我連忙繼續(xù)喊道:“還記得我真名嗎?猜對了獎你一個第納爾!”
莉莉絲撓了撓頭,不解道:“你真名?不就是艾克嗎?怎么了?”
我忙轉(zhuǎn)頭朝那兩人說道:“看吧。”
那兩人聽著,也松了一口氣。
“哇,這里是哪里?”莉莉絲看著龐大的訓(xùn)練場,有點興奮。
“訓(xùn)練場?!蔽业溃骸拔覀兊搅恕!?p> 這時,守門的人也對我說道:“快進(jìn)去吧,總教官已經(jīng)在大操場上對新來的大家訓(xùn)話了,總教官出了名的嚴(yán)厲,你們遲到了這么久,沒準(zhǔn)要吃苦頭了。”說著,還流露出一臉幸災(zāi)樂禍的笑。
我聞言一驚,連忙點了點頭后,駕駛著驢車朝他們所指的大操場那駛?cè)ァ?p> 大操場的中央,有一個高臺。
高臺之下,約莫五十人左右,排著整齊的隊列,抬起頭聽著臺上的人的講話。
高臺之上,一個身穿華服的中年男子,一臉嚴(yán)肅地朝臺下喊道:“所以,在這接下來的半年時間里,希望你們……嗯?你們是誰?”說著,臺上那中年男子忽然看著我和莉莉絲叫道。
中年男子這么一喊,霎時間,臺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我看了看臺下的那些人,他們中大多打扮高貴,眼神舉止中都隱約透露出一種貴族般的氣息。而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四天沒洗的臟得發(fā)臭的衣服,又看了看車前那匹一臉鼻涕的蠢驢,正想說我們只是路過的時候,車后坐著的莉莉絲忽然站了起來大喊:“啊哈抱歉了,我們遲到了?!?p> 中年男子眉頭一皺,喊道:“你們也是來參選的學(xué)員?”
“不是!”我忙大喊。
“是!”莉莉絲比我更大聲地喊。
此時,我已經(jīng)看見臺下的那些人都開始竊竊私語,傳來嬉笑聲。
好丟臉好丟臉好丟臉好丟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而且,我還隱約聽到有人在討論:“新封騎士的坐騎原來是驢???”“哈哈哈哈?!?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安靜!”中年男子忽然朝臺下怒吼了一聲,同時一股懾人的氣勢傳來,令人似乎連呼吸都覺得異常困難。
臺下原本吵鬧的聲音頓時消散,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中年男子朝臺下一揮手,很快另一個青年人走了上來。
中年男子小聲對青年人說了幾句之后,青年人點了點頭,離開高臺,朝我們跑來。
中年男子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我們一眼之后,繼續(xù)對臺下講道:“所以,接下來的半年時間里,希望你們能刻苦訓(xùn)練,爭取成為第一屆新封騎士……”
那青年人跑到我們面前,朝我點了點頭以示敬意之后,對我說道:“麻煩你們的推薦信給我看一下?!?p> 我忙把懷中那封皺巴巴的濕過汗的推薦信遞了過去。
我打量了一下這個青年人,大概三十歲不到,一臉精明能干,估計在訓(xùn)練場中是個助教之類的人吧。
青年人打開了推薦信,看了一會后,道:“名字怎么模糊了一個?”
我解釋道:“哦,那本來是我的名字,我叫艾克,名字被汗水潤化了?!?p> 估計是青年人也清楚沒人會這么大膽來冒認(rèn)這名額,于是也不質(zhì)疑,把信收下之后,對我說道:“遠(yuǎn)道而來辛苦了吧,我先帶你們?nèi)ニ奚帷!闭f著,朝一邊比了一個“請”的姿勢。
青年人在前邊帶路,而我在后邊駕著驢車跟隨著。路上,青年人開始介紹道:“我叫艾爾弗列得,是一名助教。在本次的新封騎士選拔活動中,負(fù)責(zé)參選學(xué)員的日常生活管理。以后你們在宿舍生活遇到什么問題,上到同學(xué)之間的矛盾,下到宿舍生活設(shè)施的損壞,都可以來找我反映?!?p> 我點頭道:“嗯,我叫艾克,她叫莉莉絲,我們是烏克斯豪爾的領(lǐng)主吉爾伯特伯爵推薦來的,想必剛才你也從推薦信上得知了。”
艾爾弗列得點頭笑道:“我以前和吉爾伯特伯爵大人有過一面之緣呢,不過我這種小人物恐怕他已經(jīng)不記得就是了。他還好嗎?”
我也笑道:“還成,能吃能喝能睡能折騰人——這不,我就被他折騰過來了?!?p> 艾爾弗列得問道:“請問你們兩個和吉爾伯特伯爵大人之間怎么稱呼?”
我道:“我是他的小舅子,在城堡里負(fù)責(zé)文書的工作,而她……咳咳,搗亂的?!?p> “小管家!”莉莉絲在身后不服氣地糾正道。
艾爾弗列得笑了笑,并沒有回應(yīng)我和莉莉絲的拌嘴。爾后,艾爾弗列得繼續(xù)介紹道:“剛才在臺上講話那個,是這個鐵騎訓(xùn)練場的總教官,迪恩??偨坦偈且幻艘鄣尿T士,參加過許多精彩而著名的戰(zhàn)役,甚至還當(dāng)過哈勞斯國王的親衛(wèi)隊隊長,在戰(zhàn)士之中擁有很高的聲望。”
我點了點頭表示敬佩。一般來說,能成為卡拉迪亞大陸上訓(xùn)練場的總教官的人,絕不是什么等閑角色,而且這個鐵騎訓(xùn)練場,還是哈勞斯國王選中來舉辦新封騎士選拔的,那么這個訓(xùn)練場的總教官的身份可想而知。
艾爾弗列得微微一笑,道:“總教官他不茍言笑,無論是對下屬還是學(xué)員的要求都非常非常的嚴(yán)格,你們剛來報道就遲到了,也不知道他會給你們什么教訓(xùn)呢——不管你們有多么合理的理由?!?p> 我聞言驚得全身雞皮疙瘩。艾爾弗列得雖然在笑著,但絕非那種幸災(zāi)樂禍的取笑,而是為了避免我們過于緊張才笑著說出這些話,由此看來,艾爾弗列得的確是一個很好溝通的人,讓他來負(fù)責(zé)管理學(xué)院的日常生活不無道理。
很快,我們來到了一座寬大的木樓房前。
這座木樓房一共有兩層,每層至少長五十米,每隔五米左右都有一扇門和一扇窗戶,看來這里就是宿舍樓了。
艾爾弗列得停下腳步,回頭對我和莉莉絲笑道:“如果沒有什么意外的話,這里將會是你們生活半年的宿舍樓,我先帶你們進(jìn)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