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大棚兼學堂,鄧時鋒先檢查了一下自己外出幾天時學生們的學習進度,因為沒有辦法找到第二個老師,這幾天他不在的時候,學生們更多的是復習前段時間所學到的東西和做體質(zhì)訓練與勞動,在新村規(guī)劃出來的田地與旱地中,有這么一片田地是屬于鄧時鋒的,鄧時鋒打算用這些地方做菜地,自己雖然有一定的糧食供學生們吃上一段時間,但蔬菜卻早就已經(jīng)消耗干凈了……
也許是怕自己沒有通過每個月的檢查,學生們即便是在鄧時鋒離開的這幾天里也沒敢放松自己的學業(yè),這讓鄧時鋒很欣慰,而且在幾個師兄師姐的帶領下,幾塊菜地也逐漸成形,一些像蘿卜、豌豆苗等冬季能生長的作物已經(jīng)種植下去,相信不久后,學生們的飯桌上會增加一些新菜色來改善一下單調(diào)的伙食。
吃過晚飯,鄧時鋒開始了今天的晚課。晚課的內(nèi)容并不以學習為主,雖然鄧時鋒也迫切的需要這些學生們迅速的吸收消化自己傳授的系統(tǒng)知識,恨不能一年學完后世小學的語數(shù)三年初中學科,但現(xiàn)在的學生接受能力不能與后世的孩童相比,再加上學生們年齡差度太大更造成學習消化能力參差不齊,過度的追求片面的語數(shù)這些東西反而會拔苗助長的適得其反。因此鄧時鋒選擇利用晚課,利用好孩子們睡前喜歡聽故事的習慣,向學生們講述各種故事。
鄧時鋒所挑選的故事很有針對性,他選擇的故事分三大類,第一類是針對年齡較小的學生,這一類故事多為伊索寓言、成語故事這類具有一定引導學生分辨善惡美丑和倫理道德的故事;第二類是面向年齡較大的學生,多講述俠義人物傳奇,隋唐英雄,戰(zhàn)國豪杰以及漢宋英烈這樣的故事,選擇這樣的故事和目的如果好聽點的就是為的是樹立學生們的國家觀念和報國思想,難聽點的就是洗腦,但任誰都知道后世任何國家宣教機構都會培養(yǎng)愛國情緒,即便是世界第一的美國照樣也這么干,揪著這點不放的不是別有用心的賣國賊就是徹頭徹尾的傻子。至于第三類的故事則是以類似兒童百科全書那樣的自然類常識,除了培養(yǎng)學生們的語數(shù)基礎外,這自然常識也是很鄧時鋒教育計劃里重要的一門課程,不僅要讓學生們獲得各種自然常識之外,更要培養(yǎng)他們對世間萬物獲知、了解的好奇度。
結束完晚課的學生們收起各種學習用具,在年齡較長的學生帶領下輪換進行洗漱,良好的個人衛(wèi)生習慣要從小培養(yǎng);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學習和生活,孩子們和最初相比都發(fā)生了一定的變化;首先就是在鄧時鋒衛(wèi)生條例的威懾下,每個孩子現(xiàn)在都不再是那種臟兮兮的狀態(tài),原本因營養(yǎng)不足而導致饑黃的小臉上也在每日足量糧食供應下逐漸泛出油光。而在良好的飲食支撐下,孩子們的精神狀態(tài)也得到很大的改變,每天他們都能夠有足夠的體力和精力去學習、運動與訓練,甚至一些校園建設的輕體力勞動也毫無問題。幾名學生把各種簡易的書桌拼湊起來鋪設著稻草和床褥,在這種條件下男孩女孩們是無法真正分開房間居住的,只是在男女各一邊的中間拉了一塊簾子保持最低限度的隱私,不過好在孩童沒有大人那么多的忌諱,兩邊各有這么一個輪值學生正調(diào)整火塘里的柴禾提升著大棚戶里的溫度。由于條件較為艱苦,村里人也拿不出更多的被褥供孩子們使用,為了避免孩子們凍著,鄧時鋒除了將山洞里搜集來的衣服、布料提供給孩子們御寒之外,同時收集全部車輛坐墊里的棉絮和填充物來提高保溫能力,再加上充足的口糧飲食和維持室內(nèi)溫度,讓孩子們能度過這個寒冷的冬天。
照顧完學生們就寢,鄧時鋒回到大棚旁分出來自己居住的窩棚時,就看到覃二和老孫頭兩位正坐在自己的窩棚里等著自己。
“大仙,我聽羅蛋說,你要組織人去打獵?!”
幾個人在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接觸都已經(jīng)比較熟絡了,覃二也沒多客套,開門見山的便將自己今晚來找鄧時鋒的意圖給道出。
“沒錯,我是讓羅蛋回來后組織人手,準備把從新村到礦場一帶的野獸全收拾了,有問題嗎?”
“他那是瞎擔心……不就是怕沒人開荒種地嗎……”沒等覃二回答,老孫頭便滿臉不屑的插嘴,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早一天快一步的建立起大仙口中所說的那高爐,因此只要是關于建設礦場的事情,他絕對是舉雙手贊成。
被老孫頭搶白了一臉的覃二滿臉苦笑,自己雖然是村里的領頭大哥,但從輩分上老孫頭可是比他大一輩,做小輩的自然不敢頂撞長輩,只有苦笑著將自己的擔心向鄧時鋒道出。覃二并不是反對鄧時鋒要羅蛋組織人員獵殺野獸兼清場的計劃,他只是擔心這樣的行動會抽調(diào)大量的勞動力,村里的青壯勞力就那么點,每家每戶又正在全力的開墾新田準備來年的耕種,而且聽羅蛋說,清場獵殺完野獸后還要組織人手準備開路,這樣干勢必會影響到開荒的數(shù)量和質(zhì)量。
聽完覃二的擔心鄧時鋒笑了起來,覃二的擔憂并不是沒有道理,雖然覃二支持自己但從骨子里他還是一個傳統(tǒng)農(nóng)耕文化的農(nóng)民,一切都以農(nóng)業(yè)農(nóng)耕為優(yōu)先思維的他是不可能愿意讓農(nóng)業(yè)建設為工業(yè)建設讓路的。
“覃二,你說,按村子里劃出來的新田地,即便是全部開墾完,明年每畝能打多少糧?所有田地全部加起來又能打多少糧食?”鄧時鋒沒有直接反駁或者說是勸解覃二的擔憂,而是問起了另外的一個問題,見大仙問到這個,覃二也楞了一下,他已經(jīng)準備好的各種說辭一下子被堵了回去,腦子里不斷計算著這個數(shù)字,但是他并沒有到學堂里接受基礎教育,盤算了很久都沒能算出鄧時鋒所要的答案。
“大概每畝能兩百斤……村子里全部的地……”一直算不出答案的覃二腦門上開始滲出細密的汗水。
“全部一起一萬三千斤!”老孫頭再次插嘴,帶著得色的他悄悄用鞋底抹掉塘火前的一個計算豎表,老孫頭第一次用從大仙那里學來的東西算出了以前所不能算出的數(shù)字,這讓他很是得意。
“才一萬三千斤?!有沒有算錯?!”聽到這個數(shù)字,覃二也被嚇了一跳,倒不是被老孫頭的本事給嚇住,而是他也沒有想到這個數(shù)字居然會那么低。一萬三千斤,雖然他并不懂得加減乘除,但用腳趾頭也能想得出這點糧食絕對不可能夠全村人吃上一年。
“老孫沒有算錯,這些田都是新開墾出來的生地,明年的產(chǎn)量肯定是上不來,甚至后年、大后年連續(xù)幾年,這些田的產(chǎn)量都不會有多高?!编嚂r鋒點頭承認了老孫頭計算出來的數(shù)字,聽到大仙都這么說了,覃二更加著急。
“大仙,這樣可不行,趕緊組織人多開點田,如果就這點糧食的話,我們?nèi)宥紩火I死的!”覃二的聲音里透著深深的急切。
“別急……老孫所計算的數(shù)字只是那些稻田,山坡還有那些種玉米、紅薯土豆的旱地他并沒有算進去……”
聽到鄧時鋒安撫解釋的話語,覃二心中這才稍感放心,民以食為天,如果明年打出來的糧食不夠村里人吃的話,也許村里的人對大仙不敢說什么和做什么,但卻絕對能用手指戳斷自己的脊梁骨。只是他剛剛放下去的心,又隨著鄧時鋒下一句話懸了起來。
“不過我估計,即便是算上那些旱地,打出來的糧食也不太夠村里的人吃……”
按住即將暴走的覃二,鄧時鋒這才將他的分析向覃二道出:
“我問過村里的老人,這幾年的天氣一直偏冷沒法有個好收成,再加上這片地又不是太肥,你算每畝兩百斤的產(chǎn)量都已經(jīng)是高估了,再加上要備下明年的種子與收割時的損耗……能吃個半飽都已經(jīng)較為樂觀……”
鄧時鋒雖然不能解釋現(xiàn)在整個地球都處在第四小冰川的時期,但老輩們的經(jīng)驗卻幫著他能解釋氣溫和產(chǎn)量的關系,再加上這片土地的土質(zhì)是擺在眼前的,沒有多年的培田,這些田地的產(chǎn)量是無法能夠支撐住太多人口。
“那怎么辦……”覃二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迷茫了,大仙所說的他都能理解,但村里的其它人可不能理解??!
“怎么辦?!”鄧時鋒撇撇嘴,在地上用樹枝畫了一個示意圖:“趁著我手頭上還有些存糧,每家也有些存糧趕緊把鐵爐給建起來,出鐵煉鋼弄些私鐵到外面換糧食是一個解決辦法,這年頭,越是官家管控的東西越好賣。但是還有一個辦法你們想過沒有,年頭和前些日子你們不是被北邊的土官打就是被南面的地主攆,這么多年你們都只能是被動挨打,就沒想過也打出去干這些狗日的一把嗎?!”